第四章 是男子则当顶天立地（2/2）

方羽的心一痛，看着女子手里血斗，心里突然冲起一股通天杀意！血斗，顾名思义就是用来装血的。

《古经》中有记载：山有仙人，养一灵蚕。早吞精气，夜服人血，则可日吐一丝。顾有养生人，日取其血，用斗盛之。

血斗用来取血的，从自己身上抽出血液给山上的仙人养灵蚕！而且还必须是每天的新鲜鲜血，方羽目光通红，心如刀绞。

“羽儿，你好些没有？”妇女放下血斗，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来到床前。伸出手温柔的摸了摸方羽的额头，另一只手把药送到方羽嘴边，关心道，“来，先把药吃了。”

“娘，没事，不痛。”方羽不在意的笑笑，低头浅浅的喝了一口。入口，药味不是很重，反而带着点点的芳香，一口下去药水便化为一股暖流在五脏六腑里游荡。方羽舒服的哼了一声，脸上浮起一抹红色。但紧接着他又愣了一下，似想起了什么惊愕道，“娘，这是什么药？我们家哪里来的药？”

“这是灵芝。来，快点喝完吧，喝完身体就没事了。”妇女笑了笑，只是脸色不那么自然。

“轰！”妇女的话如五雷轰顶，炸的方羽头脑一阵发麻，连一句话都说都说不出了。灵芝！居然是灵芝！他还曾记得，半年前，峰里举行十年一度的人兽斗，父亲为了给自己争取一件次品灵器，冒着生命危险去参加兽斗。

仙人的寿命都很长，少的几百年，长的十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人一活久了，当什么都享受过后就会变着法子找刺激。所谓的人兽斗，就是把关了十几天，饿的不行的猛兽和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关在一起，让他们进行生死搏斗.。人死了也就死了，若赢了就会给他们点彩头。

方羽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只记得那天父亲是瞒着他们去的。而晚上当父亲鲜血淋淋，一只手拿着符文吊坠和三株百年灵芝，另一只袖子却空荡荡的出现在家门口时，母亲立刻就心痛得昏厥了过去。

方羽犹还记得父亲当时对自己说的话：“羽儿，父亲对不住你，没能给你一个好的出身，也不能给你好的物质生活。但，只要父亲能做到的，哪怕是拼了命也会给你！父亲老了，我们家的希望就看你了，我已经没有了机会。记住，流血流汗不流泪，是男子则当顶天立地！”

从那以后，父亲落下了病根子。手没了，身体也多处重伤，一到雨天就全身抽痛，可家里没能力弄到药。灵芝虽好，却不能断骨重生，淤血重活，只能作一时的镇痛和缓解之用。其实方羽也知道，不是灵芝无用，实在是父亲伤的太重。三株灵芝是给父亲救命的，不到命在旦夕根本不能用，父亲已经服用了两株，可这最后一株却被端到了方羽眼前。

“啊！啊！啊！！！”方羽仰天长啸！心里如遭受重重一击，把自己的心都给撞烂了。

方羽突然好恨，恨自己没用，恨自己窝囊。不但把父亲用命换来的符文吊坠毁了，更是把父亲用来续命的灵芝也自己吃了！

君不放，我发誓，此生与你不死不休！！！方羽眼睛发红，拳头握得“劈啪”作响。

“吱呀！”这时候，木门突然发出一声呻吟再次被打了开来。一个皮肤粗糙的中年汉子推门而入，汉子长相平平，四方脸，厚重的身板。只是一张皮肤黝黑的脸略显疲惫，他一手拿着锄头，另一只袖子却是空荡荡的。

“伤怎么样了？”汉子放下锄头，关上木门便走了过来。看着父亲，以及那空荡荡的袖子，方羽突然觉得父亲的脚步很厚重，每一步都像踏在自己心上，踏得自己难以心安。三两步走到床前，汉子看了看方羽又看向方羽身前的药碗，皱了皱眉道，“怎么不吃药？”

汉子的话虽不严厉，可方羽却觉得比打他骂他还难受千百倍！

方羽看着药没有说话，他知道父亲的脾气，凡是父亲他认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方羽哽咽着，低下了头一口一口把药喝了下去。药色清香，泾甜可口。他却觉得自己是在喝父母的血，每一口都喝得自己心如刀绞，难以安心。

“你是山下一个女娃娃一脚一脚从山腰背上来的。”汉子叹了口气，一边紧着方羽身上的绷带一边道，“说吧，怎么回事？怎么伤的这么重？”

我是小倩送上来的？听到这话，方羽心里反倒是松了口气，这起码说明了黄小倩没事。山崖上，黄小倩亲吻君不放的一幕方羽根本没有看到，那时候他已经昏迷了过去。现在倒还在为黄小倩担心。

“算了，你也已经懂事，你的事我也不过问。只是你要懂得量力而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着方羽一身绷带的样子，汉子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他生活辛苦，本就比一般的同龄人枯老许多，此刻看起来好似已步入暮年。

“还有三个月就是宗里的内门考核了，你修为进展怎么样了？”汉子叹了口气，顿了顿又道，“要是没把握，我们就不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