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2)(2/2)
投靠别人的人都很敏感最怕别人不当自己为自家人。关中属于直州姬康的人最先帮腔也不管有没有听过“黑脸乌鸦”也不管是不是确信飞鸟的身份都要求把那个抓飞鸟的下人拿下去“连卵子”都打出来。接着是同桌人他们都在一干来拿人的年轻人见证说这下人上来就掂客人打的事实。就连和飞鸟起争执的两个甘燕汉子也尽弃前嫌让飞鸟消气就这样“算了”。
那被飞鸟连掼带团地整治了一阵子的倒霉下人已经哭也哭不出地坐在一圈陌生大汉中抬眼遇到的都是敌视和恶意浑身都在抖打颤。几个李家人拉着他往外拽一路上也不知道经过多少汉子的勾拐戳捏。
“俏面罗刹”一样的樊英花进了内围一眼看到嚣张无比的飞鸟狂呼乱嚷便极力忍住怒火以温和到极点的口气问:“小鸟。咱家是不是很不会待客?!”
“是呀。”飞鸟想都没想就回答回答后才反应过来是谁的声音立刻背过身皱眉头暗暗叫苦。
“是吗?”樊英花打牙根里痒痒恨不得拔掉他一层皮表面还得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你说说看吧。要是说不出理由我回去可不轻饶你。”
眼看形势不对众人讶然中都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飞鸟干脆豁了出去。他一把抓了一旁的桌子猛地一擂在场面一肃间冲大伙煞有介事地说:“热心厚道是一回事大伙感觉出来感觉不出来又是一回事。樊大老爷给大伙的瓢把子接风顺便宴请弟兄们这本是件体恤兄弟们的事表现出樊大老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豪爽重义的一面。可你看刚才那场面我大气都不敢出的憋得都难受你说这是待客的道理吗!”
“你?!”樊英花郁结了一口气却说“快跟我走别在这装疯卖傻了。快!”
“不打断腿吧?”飞鸟担心地问。
“不!”樊英花咬牙切齿地许诺心中却对这还宁上了头的灰头小丑更火大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他丢光了不教训是万万不行。不料正是她向心里毛的飞鸟招手这阵子汉子们都认同飞鸟的话。
一个个子大大的汉子说:“咱都是粗人跟国王也好跟樊大老爷也好还不是图个爽快。投奔过来什么也不怕就怕樊大老爷当咱是走投无路的狗饥一顿饱一顿地喂上两口饭不当咱是人看。大伙到这赴宴心里确实毛毛的不是这么一说还真没感觉大老爷是想着咱弟兄的。”
樊英花脸色说不出地古怪说什么也想不到飞鸟牵强而不触怒自己的说法扔了后会起反响比自己父亲的长篇大论还起作用立刻就大笑着冲众人说:“说来说去大伙是怕咱家不厚道。咱家也是山沟里爬的土地上长的不说能不能领大伙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却万万不会辜负诸位兄弟。”
说到这里她再不给飞鸟机会立刻上前揪了他就走走到半路上却看到父亲不快地盯着飞鸟看。“他是想给大伙提提气氛的。”樊英花想到飞鸟说过父亲不会待客的立刻开口解释说。但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自己恨得牙根都疼还要替他说话。
寒芒闪烁。李尚长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飞鸟理也不理地往内堂里去。飞鸟先是被一个下人揪住打接着又显出了怕女人的样子也自觉丢脸。他并不解释什么而是狠狠甩掉樊英花的手不理她的威胁大步便走。
这时外面一个水平与训练有素的宦官无法比较的大嗓门响彻:“王上驾到!”
不管这喊声怎样但却告诉众人一个事实。李家的人都像被一帖膏药般糊在心上一样不痛快尤其是看向从侧门里往外走飞鸟的樊英花。她立刻回神往大门那里望电闪之间涌上一个念头:他也想来争取这些投降的土匪?!
片刻之后李尚长率人接驾却在末尾见到一个坐了轮椅的老人。只见他六十余岁满面红光颚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胸前精神矍铄放在平板的两腿上横了一只金头节杖。朝廷的老臣喜欢在手边拿上节杖但恐怕有不好的风评拥有它的人都称为手杖。它是既不表示使命的旄节也不表示拐杖而是代表一种地位的装饰。看到这些李尚长就已经猜到这是何人了。
“老夫这次侍驾前来是来认樊大人这一门亲的。”老人抓了手杖冲人一点微笑着说:“小女和外甥女都蒙樊大人的人出手相救我是特意带他们来向大人道谢的。”
“你是说?!”李尚长诧异地说。他不得不愣在那。他认了苏孔的外甥女夏卿为女哪想过这一认平白低出了一辈而世家相交辈份是极看重的。此时他心里真吃了个苍蝇一样恨不得一脚把面前的白头狐狸给踏翻在地。
众人叩拜完毕。老人请出女儿和外甥女给李尚长磕头再次感激他的救命援手之恩。李尚长边迎他入内边包揽说:“却不知道那拦路的强盗躲到哪去了我若查到定然为苏老手刃仇人。”
“听说为的是一个被人称作‘尧哥’的匪徒我女儿形容说此人青面獠牙身高六尺有余。”苏孔说。
李尚长扼腕愤怒为自己的干女儿的父亲弟弟鸣不平。苏孔极富表情地叹气却口气一转说:“如今乱军压境将军之责在于退敌咱自家的私仇还是先放一放。”说完他便目示一旁的秦汾。
对他留有怕意的秦汾不敢看周围丑陋凶悍的人立刻干干巴巴地说:“诸位既然臣服都是孤王的爱卿改日就让樊大人给你们领个官职也算孤——和樊大人对大伙的器重。眼前危机四伏你们都有什么退敌良方还是说来听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