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鸟叫声有些近连风也吹得她脸颊有些冷让她不由得从睡梦中暗暗清醒过来。
长年养出的警觉之心让她继续装睡纷乱的脑袋里先想到的是小鹏在何处?
她在凤鸣祥她义爹面前扮演着离不开小孩的软弱娘亲就连睡觉也跟小孩同睡一床。她的手指稍挪动了下现自己竟身处野外身下躺的是野草。难怪鸟啼如此近身……那小鹏在哪里?
她思绪一时转不过来直觉反应这是凤鸣祥她义爹搞的鬼。后来又想起她义爹早在三年多前就死了自然再也伤害不了小鹏——
思及此不禁想要苦笑起来。就算她最大的恐惧已离世这三年多来仍是频频错觉以为鸣祥她义爹之死是在梦中而非现实。
放松之后极香的肉味钻进她的味觉里她心里正疑忽而这几日的记忆一一回到脑中从离家出走到她落河装作昏迷——她低呼一声连忙张开眼眸。
装昏迷装昏迷她倒真的迷倒在他怀里真是个没有用的人。
“你醒来了?”莫遥生正坐在她的身边朝她露出惊喜的笑颜来。
他的笑一直让她很迷恋。当年她“年少无知”吸引住她的第一眼不是因为他俊美的外貌也不是因为他谈吐极佳而是他的笑、他的眼。
他的笑总让她无法抗拒地贪恋着直到成亲之后她才了解到他的“男色”对她而言就像是毒素般的可怕——
她一时恍神直到鸟又叫她神智一回赶紧撇开视线不再瞧他的笑颜也才注意到四周的景色。
“这是哪里?”像在野林之中。
他不答反而笑道:
“你饿了吧?”
她不由得看向他瞧见他正在临时搭起的火架子上熏烧着野鸡她咽了咽口水顿觉自己肚子在抗议了……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身形上。
“你……你的外衣呢?”风一吹她身子微冷低头一看自己竟只着葱绿的抹胸其余的肌肤全露个光光。她惊喘出声双手赶紧遮住不算丰满的胸部颤声道:“你脱了我的衣服?”
“你湿了一身不换下会着凉的。”他柔声说道。
她心一动暗暗咬住牙不敢再直望着他多情的眼。
这人简直是她命中的克星!
“你饿了吧?这鸡再弄一下便熟了。”
“你要我怎么吃?”她恼道。袒胸露背地去吃吗?
他微微一笑道:
“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关系呢?”
“我……我跟你可没有任何关系!”
他闻言眼中一闪而过某种情绪随即笑道:
“非君你我是夫妻关系自不是外人。”
“你没瞧见你我外表岁数差距极大吗?”这人真是石头脑听不懂她的话吗?
“你的外貌本就老成我一点也不介意。”
这人……就算是实话实说也不用说得如此白吧?沈非君心中有恼恨恨地咬牙切齿道:
“看来你好像娶了一个老妻。”
莫遥生仿佛没有看见她的恼容颇为同意地点了点头自烤架上撕了半只鸡腿对她笑道:
“可以吃了。”
她避开他的笑眼看着他故意晃动烤熟的鸡腿让香味迎面而来好香……肚子咕噜噜地叫让她的眼泪差点掉出来。
“公子麻烦你将奴家的衣服取来”“衣服都还湿着你会着凉。”
她估量了下须绕过他才能取回衣服心知他存心的成分居多只好细声说:
“衣服湿不湿都无妨公子不给衣奴家如何能用食?”
莫遥生摇摇头认真说道:
“我是你的相公你何必做这多余的介意?你的身子我又不是没瞧过、没摸过——”
她问言秀脸胀个通红。
“我叫绣娘并非你嘴里的非君!你这石头脑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信……咦咦你站起来做什么?别靠近我!别再走近了!”她护着胸连连往后移直到背贴上了树才现退无可退。
她暗暗叫恼心跳如鼓地撇开视线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就近喷在她脸上。
“**。”她喃喃道。
“谁是**?”他柔声问道声音近到酥了她的身。“非君为什么不看我?”
因为一看她就迷糊了他分明是故意的!可恶!
“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请自重。”她可怜兮兮地细声道。他身上的气味几乎打乱了她可怜的理智。
“夫妻之间还要谈授受不亲吗?非君你当更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吗?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
我以为……我真以为……”
他的声音忽地有些轻哑让她心中一跳以为他男儿有泪轻弹出来不由得转回视线瞧向那一双能勾她魂的眼眸。
他的目光极柔柔中又有些令人难解的谜雾。她还记得以前的莫遥生是一个温柔又豪气的人虽是大户人家出身却无大户人家的老气与墨守成规的作法。她知这是因为他由自幼因多病而以一袋黄金拜师一学学了十年之故;武功是没她好但他年少气度与处事的态度却是她远远不及。
是她把回忆美化得太过火了吗?怎么她老觉得自大云楼相遇后他似乎与她记忆中的莫遥生有些分离了?
被他**裸的情意迷到有些晕头转向等到她惊觉时他已经吻上她的唇瓣而她非但没有抗拒反而与他唇舌交缠起来。她脑中浑沌一片难作思考模糊的意念中知自己该用力推开他偏偏手软脚软连火烧的身子也软摊在他怀里……
“你的脸是非君的你的声音是非君的;你的身子是非君的;连你的吻都是非君的。”吮吸着她的唇他喃喃道:“十年来我不曾忘不敢忘不能忘为什么你要骗我你不是非君?不非君不会骗我那就是你失了记忆吗?所以十年来你没有回来过连见着我了也认不出来?”
他的语气充满伤痛她张口欲言却被他再度吻上吻得她意乱情迷。
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利用她的弱点吻得她理智全失……可恶!可恶!偏自己完全无力抵抗他——
真孬!
她才是那**吧!
“我对你永远不变所以你不要怕我好吗?”
恍惚间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他温柔的低语。不变、不变这两个字像催命符一样不停地钻进她的脑中不停地重复像是魔音穿脑让她从**中慢慢地挣扎。
他的吻落在她的颊上、她的颈间像一点一滴的情累积起来;她的胸好像一阵凉意——
她低叫出声用力推开他及时拉住往下掉的抹胸。她满面通红又恼又恨地结巴道:“你——你——你简直是是……”
见他又要靠近自己她直觉双掌推出将毫不设防的他打离自己随即飞快地奔到晒衣之处抓了自己的衣服披上。
“非君!”她那一掌打得虽不致重伤却让他一时难以爬起。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叫道:
“我不再是沈非君了!”
“你不是天底下就没有第二个沈非君了!”见她无情要离他心急喊道:“你真要我心碎地再寻你一个十年吗?你忍心吗?!忍心吗?”
原本要逃去的沈非君闻言停了脚步低语:
“没有人要你找的。找了又如何?就算你找着了还会是那个你心目中的沈非君吗?”
莫遥生武功虽没有她好也停置了十年不曾练过但眼力与耳力却是天生的好他微微错愕尚未理解她言下之意就见她飞快地奔离这野地。
“别走!”他惊慌喊道一见她失了影就算那一掌让他咳得难受他也硬是狼狈地站起来。
他怎能让她再从他眼里消失?
脚步声又近。他抬头瞧见她跑了回来心里万分惊喜。
沈非君默然地看了他一眼奔到烤架前毫不留情地拿了烤鸡后又跑了。
“非……”他楞了下一时回不过神来只能呆呆地看着那尚在窜火的火堆。
林间的脚步声再起。他又见她二度转了回来动作极快地抄起他的衣物瞪他一眼细声说道:
“可别再来追我了!我不是沈非君你再追就休怪我无情了!”语毕她抱着他的外衣钻进林间。
莫遥生心里惊讶之甚让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她……”竟玩起这种下流招数来?非君为人正直、讲究公平对于下三流的招数从不屑为之她……真的是非君吗?“她是!绝对是非君!”他心里甚为清楚:“就算非君有双生姊妹我也能分得出来何况她的味道、她的身子我怎会错认?”
她的师父一生只收一徒她的武功招数他又怎会认不出来?
只是她似乎变了变得连他都觉得好陌生。
“就算陌生又如何?她没死我已是谢天谢地。”莫遥生双手遮掩俊美的脸庞喃喃低语:“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就算老天爷折磨了他内心十年他也心甘情愿只要她活着还管她变不变!
他虽不知非君为何要说这种一戳就破的可笑谎言但他心里的喜悦始终是不变的。
“真怪我在大云楼找着她心里又惊又喜却仿佛雾里看花落不真实。我怕她从我眼里消失要舟夫告诉我这少见人烟之地我看着她在我眼前睡着却仍踏不着地恍恍惚惚生怕只是一场梦……”
现在她逃了、跑了他才慢慢接受这是真实;一点一滴的喜悦之情开始淹没了他……
“老天爷!”双掌仍是盖着脸他倒卧在地轻笑出声笑声不断。
她没死她一直活着!
就算因此而让他再绝望个十年他也心甘情愿!只要她没死只要她安然无恙只要她在这世间活着老天爷要怎么待他他都不再诅咒老天。
他仍在笑笑难抑遮脸的双掌下慢慢地滑出泪水来。
笑声停了。林间只剩下鸟叫声风吹来吹不干他直流的泪。
良久他才哑声说道:
“老天爷谢谢你我不再怨天尤人。”
………………
这是哪儿?
在野林间走了一阵都吃饱喝足了还找不著有人烟的地方。
“是我迷路了吗?”沈非君微恼:“我这么不济事?连个小林子都会迷路若让小鹏知道了岂不是丢尽了我这个当娘的脸吗?”
可是……
“可是我怎么不记得刚才有走过这些路子?”真的迷路了吗?还是他特意将她带到没有人迹的野林之中?
这不是**恶贼在掳人时才会做的事吗?
“不一定是我多想了。”她摇摇头否决自己的疑心。“他性子极为光明正大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我的多疑不该用在他身上。”
走了一个多时辰仍是找不着出口她的双腿软又怕他找到了她丢在半途的衣物紧追上来。
“呜……小鹏快来救娘娘真的迷路了啦”小鹏不知想不想她这个娘?有鸣祥跟余沧元在他应该不会花大多时间来思念他这个流浪在外的娘亲吧?但她好想他啊每天晚上睡觉没有抱着他的小身体睡她就像是失了枕头难以成眠。
如果她现在很落魄地回去小鹏会不会笑她?她想着想着忽觉自己来到了林间的尽头。
“怎么有点眼熟?”
这尽头像是断崖的下方……为何给她一种眼熟之感?她在天水庄十年没有来过像这种人烟稀少之地啊!当年由北往南她也不曾在南方的哪里停留过只除了在进天水庄的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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