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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金风未至蝉先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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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天在北方这片大平原里已经有了几分凉意西边那轮老日头懒懒地挂在天边说上不上说下不下万道霞光却把半个天都染红了。

空中慢慢地掠过了一行雁影——

过去有半天了才又追上了一只孤雁嘴里“呱——呱——”叫唤着却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前行的雁列。

脸上斜挂着一条刀疤的眯缝着双眼的毛太抬头看了一眼嘴里“哧——”地笑了一声。

一个生着满口黑胡子的汉子把一口折铁刀使劲地插在干裂的泥土里他嘴里不干净地嚷着:“他妹子的我看八成他是不来啦咱们这叫傻老婆等痴汉子急也他娘的白急!”

脸上带着疤的毛太斜着眼睨着他哼了声道:“沉着气儿错不了!”

穿着一身黄茧布裤褂的刁三冷冷地道:“马老二采的盘子错不了这趟子买卖要是没有错咱们哥儿五个应该可以歇歇了!”

一只手指头弯过来“当!”弹了一下腕子底下的兵刃颤颤地直晃——这把家伙有三尺长当中有个弧形的刃子两边斜挑出两个刺子有个名字叫“凤翅流金镋”是把顶能杀人的利落家伙!

借着刁三的话再看看眼前面可不是哥儿五个人一个也不少。

常在北道上尤其是冀北道上跑的人“燕山五虎”这块招牌应该不会感到陌生吧?

不就是这哥儿五个吗?全在这里了。

五个人有坐着的、站着的、还有一个趴着的高粱秆子压倒了一大片看样子他们在这里蹲了有些时候了。

脸上有疤的叫毛太人称“多臂熊”;蹲着的那个黑大个叫马云程人称“双手金镖”;生有绕口胡子施折铁刀的那个家伙叫“火霹雳”雷昆;穿黄茧布衣褂长脸的那个人叫“云里来”刁三;最后再看趴着的那个人——矮矮的个子瘦瘦的身材这个人大概有五十开外的年岁一对招风耳高眉耸颧此人复姓欧阳单名一个川人称“混江一霸”也正是“燕山五虎”的老大——瓢把子。

哥儿五个是在干嘛?不问可知当然是在等候着上手买卖——一件大买卖!

旱田的外面有一个茅草亭子亭子外边可就是那条又长又直的驿道了。

亭子里坐着有两个人一个是身穿灰布大褂算命的瞎子另一个是抱着月琴的大姑娘!瞎子手捧着马杆满头头都白了一绺又长又白的胡子像一匹缎子似的被风轻轻地飘着。灰布大褂上系着一根带子上面零碎东西多了有装着卦钱的小布袋有旱烟袋杆子烟丝袋子、荷包还有一面白铜的小锣。他老人家那根马杆上悬着一块白布招牌上面有几行字:“奇门遁甲六爻神课”三个横字是——“报君知”当中才是他老人家字号“徐铁眉”!

看着“徐铁眉”这三个字你可就不免瞧上一眼他老人家那两道眉毛敢情是又黑又浓足有两寸来长像是两把铁刷子似的。

老头子翻着那双白果眼骨骨碌碌直打着转儿摸索着由腰带上拔出旱烟袋那个大闺女弯下腰来用火石打火燃着了纸媒徐铁眉可就“叭叭”地抽上了!

那个闺女小模样还是真不赖一身水红布的合身衣裤腰肢扎得细细的上面束着葱色的一根缎带子小褂的一双袖子轻轻地挽着露出白酥酥的一双玉手每个指头上都留着晶莹剔透的指甲弹起月琴来一定好听!

姑娘看上去应该有十**岁吧——这个年岁的大姑娘最难猜!

高粱地里哥儿五个倒有四个人的眼睛被这个姑娘给吸住了除了“混江一霸”欧阳川还能沉住点气。欧阳川是全神全意地注意着那条驿道只要有一点儿风吹草动他马上就坐起来看看。

过来了一辆车欧阳川立时一怔再看才现是一辆运土的破车他身子又躺下了。

眼睛一扫哥儿四个再看看亭子里的那个花不溜丢的大姑娘欧阳川脸上可就带出了冷笑!

“怎么啦?”他挖苦着道“没见过是不是瞧瞧你们这份德性——”

“火霹雳”雷昆摸了一把他的胡子嘴嘿嘿笑道:“那个小媳妇儿真俊……咱他娘的看直了眼啦!”

“双手金镖”马云程一笑道:“哈!你他妈别外行好不好我敢给你打十两银子赌人家还是黄个花大闺女呢!”

“云里来”刁三连连点着头道:“是俊!——少见!”

大姑娘本来是脸望着这边的听见了笑声她好像才注意到附近还有人妙目一转嘟了一下嘴气得把脸转了过来!

高粱地里又爆出了一阵笑声!

有人嚷着:“来一段吧我给钱!”

说话的是“火霹雳”雷昆——这小子用力插下了刀笑嘻嘻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却有一只胳膊把他硬给拉了下来。

“混江一霸”欧阳川站起来沉声道:“你给我呆着吧!”

说着话他自己分着高粱秆子走了出去。

那个抽烟的瞎子立刻警觉左右张顾着道:“谁来了?谁来了?”

大姑娘回头瞟了一眼不太乐意地道:“谁知道!”

欧阳川一直走到了亭子里打量着二人道:“你们是一块儿的么?”

抽烟的瞎子连声地道:“是……是……你老要来一卦么?”

欧阳川冷笑道:“这姑娘是你什么人?”

算命的欠着身子道:“是小女桂花她弹得一手好月琴客人要来一段么?”

欧阳川道:“不用不用!”说着冷笑道:“我们有点事要用这个亭子老头你带着你女儿这就走吧!”

算命的瞎子怔了一下赔笑道:“是!是!等我抽完了这袋烟——”

欧阳川面色一沉正要作忽地远处驿道上传来了一片辘辘的车声一辆双马二辕的篷车映着夕阳直驰而来!

欧阳川只看了一眼顿时神色一振!

他上前一步一伸手抓在了算命瞎子肩上沉声道:“算命的你们父女两个给我好好坐着不许动不许瞎嚷嚷看见就当没看见知道不知道?”

那个叫桂花的姑娘忽地站起来却被瞎子拉坐下来就见他翻着一双白眼连声道:“是……大爷我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呀!”

欧阳川鼻子里应了一声双手一拍毛、马、雷、刁四个人相继纵身而出。亭子里的大姑娘吓了一大跳一只玉手捂着嘴“呀”叫了一声!

雷昆手里的折铁刀在她面前晃了一下道:“大姑娘你用不着害怕乖乖地给我坐着等着爷们办妥了这一趟生意我就……”

说着伸出一只毛手嘻嘻一笑就要去摸对方那张白里透红的脸大姑娘向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了石凳子上瞎子赶忙伸手护着姑娘。

这当口那辆篷车可就到了地头了。

赶车的把式抡着大响鞭——“叭叭”一连两声两匹牲口撒开四蹄加前进!

欧阳川冷笑一声道:“上!”

身边的哥儿四个一起掠了个高像掠波的四只燕子似的起落间已纵身上道“一”字形地闪开来正好拦在那辆飞驰而近的马车前面!

这种突然的举动使得驾车的二马陡然间受惊唏聿聿长啸声中双双人立前蹄身后篷车连带着揪起了老高来!

赶车的把式大叫了一声手勒缰绳道:“吁——”

亭子里的欧阳川右手向外一探低叱道:“着!”

“哧——”一支甩手的羽箭脱手而出不偏不倚正正射在了车把式的喉头之上红血方冒他小子就由车辕上栽下来了!

欧阳川这个老小子敢情是好身子骨只见他左手掌缘在石桌边上一按身子已翩若惊鸿地窜了起来好一式“平沙落雁”轻轻地已经落了下来正好是到车前面!

他双手同时向外一展已带住了受惊吓的一双牲口口环再向下使劲一带两匹马长嘶声中已被他把身子定了下来!

其他的四个人不待招呼“唰”一下子已把这辆车团团围住!

四个人的家伙都够显眼——

“多臂熊”毛太是一口“金背砍山刀”。

“双手金镖”马云程是一对“牛耳短刀”。

“火霹雳”雷昆是一口两尺三四的“折铁刀”。

“云里来”刁三是“风翅流金镋”!

四个人八只眼闪闪地冒着血光倒只有“混江一霸”欧阳川还没有亮家伙!

这个人像是老山羊般的拉长了声音怪笑着道:“车子里的朋友你可以出来了!”

车帘子静悄悄垂着没有一点动静!

“混江一霸”欧阳川冷哼了一声道:“相好的何必装模作样?出来见见世面吧!”

仍然是没有一点声音车门在后面门开着只是垂着一道帘子帘子被风吹得刷拉拉地晃动着却是看不清楚里面有人没有!

“燕山五虎”哥儿五个都不禁有些沉不住了!

欧阳川目视向前右侧的“多臂熊”毛太以目示意让他过去瞧瞧毛太早就忍不住了。他嘴里大声嚷道:“奶奶个熊装什么孙子你!”

掌中刀向外一挑“刷拉!”一下子把帘子挑开了。

就在此一刹那车厢里霞光般地飞出了一片刀光闪电似的一吐即收堪称得上一个“快”字!

“多臂熊”毛太真的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眼前血光一现他嘴里“啊啃”了一声门板似地翻身倒了下来!

敢情他已经死了。

伤处就在他脸上齐着眉心鼻梁直直地挨了一刀这一刀可真利落劈得还真重毛太一颗脑袋瓜子几乎被砍成了两半血就像红色的浆糊也似的咕咕嘟嘟往外面冒着!

就在其他各人惊魂未定之际刀光再现!

这一刀是冲着帘子上来的刀口斜着挥出只一刀已把那大片帘子劈成了两截随着挥卷而出的刀势那截布帘子就像一片云似的卷飞到半天之上足足飞起有七八丈高。

刀势如箭一吐即收——

现在大家才看清了这个人!

好怪的一身衣裳!

好怪的一副模样!

车里的人二十左右的年岁目如点漆鼻正唇红好俊的一副仪表!

只是他这身打扮——头上戴着半圆形、像是洗脸盆样的一个黑漆头盔身上是一袭大袖长襟黑得亮的缎袍子笔直的腰杆儿上短的长的一共插着三口刀——说是刀吧却又太窄了些说是剑吧它的形状又弯了些不像。

这个人背后背着一个黑漆的小箱子一双眸子蕴含着无比的怒火打量着车外的四个人两只手交插地抱在前胸却是插入宽大的前襟之内。

就见他猛地站起来用着略为生硬的口音道:“你们这些人——干什么?”

身子一晃跃出车外。

一只手陡地探出来抓着一柄纸扇用扇柄向着为的欧阳川一指:“你——”

“你——”

“你——”

“你——”

向每个人指了一下气呼呼地站定了身子道:“你们是强盗吗?”

欧阳川眸子一转怪笑了一声道:“我几乎都忘了朋友你是日本来的吧!”

那人怒声道:“是日本来的但不是你的朋友!”

哥儿四个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日本人要是平常自有一番调笑可是今天情形不同对方一上来可就杀了自己的人毛老三死得可够惨的!

“燕山五虎”多少年来横行江湖向来是形影不离由于一直是五个一齐上所以很少失过手想不到今天可碰见了厉害的对头!

难以想象的对方竟然是个异族人——日本人可真是够新鲜的!

哥儿四个的眼全红了。

“云里来”刁三一摆手上的“凤翅镋”向着当前的这个日本人一指道:“伙计你好快刀呀!你报个‘万儿’吧!”

“日本人”眨着眼讷讷地道:“什么……‘万儿’?”

“双手金镖”马云程道:“你叫什么名字?”

“日本人”这一回听明白了后退一步沉声道:“日本足利将军府第一武士笠原一鹤!”

“叫什么?”欧阳川偏头问马云程。

马云程皱着眉道:“什么……原一鹤!”

日本人怒声道:“笠原一鹤!”

这一次大家全听明白了。

欧阳川老谋深算地抱了一下拳冷冷地笑道:“一鹤老弟我问你到咱们中国是干什么?你背后背的什么?”

日本人笠原一鹤面色一沉长眉乍挑道:“奉足利将军命朝觐永乐大皇帝——”

欧阳川嘿嘿一笑道:“好说我们是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你用不着拿皇帝来吓唬咱们老弟你背上背的可是贡给皇帝的东西?”

笠原一鹤“飕”一声拔出了腰上长刀平身一分刀臂一平如水。

“你们想干什么?”他冷冷地说“该死的强盗!”

欧阳川脸上一沉冷笑道:“日本朋友我劝你识相一点儿把背后的箱子送上来我们念在你也算是武林上的朋友网开一面放你逃生否则的话——”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冷笑了几声右手向汗褂里一探向外一抖“刷拉拉”一声亮出了兵刃是一条“十二截亮银鞭”。

欧阳川手一使劲“哗拉拉”一声响那条鞭身蛇也似地盘在膀子上!

西边太阳老早已经下山了。

暮色沉沉里这荒远的驿道上竟然没有一个外人徒令燕山五虎这伙子强人目无法纪拦路行劫他们当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活了。

欧阳川兵刃在手面现杀机这才接下去道:“日本人——你要是耍狠斗横兄弟咱们哥儿们可叫你竖着来横着回去!”

笠原一鹤冷冷一笑心忖道:“怪不得父亲要我处处小心看来中国这地方盗匪如毛不在日本之下!”

他眼睛一扫当前这个欧阳川思索着:看来这人像是这伙人的头子我先杀了这人说不定就解开了眼前之危!

想到此冷笑一声向着眼前的欧阳川道:“我知道你们中国武术奥妙你可能接我这口刀么?”

欧阳川后退一步道:“好!”

腕子上的亮银鞭“哗拉”一下子抖了开来却在此一刹那两侧的“双手金镖”马云程以及“火霹雳”雷昆同时闪身而上!

两个人三把刀——一口折铁刀两柄牛耳短刀由两侧同时抖了出来!

这一手有一个名堂叫“两翅金凤”马、雷施展这一手绝活可以说是驾轻就熟多少年下来死在他们两个这一招下的人真不知有多少了。

笠原一鹤不愧是足利氏手下第一武士由于其幼承父教得悉了中原剑术的奥秘再习日本剑道得领两家之长其成就自是可观。

就见他乍开两腕把一口窄刀横架左腕偌大的身子滴溜溜转了个转儿那么疾劲三般兵刃居然扎了个空。

“双手金镖”马云程右手一带出去的刀用“阴手”向外面一抬撩进到笠原一鹤的左肋。

笠原一鹤大吃一惊“啊!”一声抢步疾退前大襟却吃马云程的刀尖子“呼拉”一下子划开了一道口子。

他次接触到了中原武术的袭击只是对方并非一等一的高手否则笠原一鹤可就难免要吃大亏了!

笠原一鹤在惊心之余却施展出厉害的杀手——“两面封刀”这一手得于日本剑道名家小丰原的嫡传果然奇妙无穷!

刀光左右同时划出了两道弧光!

这般东洋的快刀手法毕竟是有异于一般“嗖——一嗖——”两刀一气呵成在相继的两声惨叫里“双手金镖”马云程、“火霹雳”雷昆同时中刀伤处皆在面前一时鲜血迸溅死于非命!

笠原一鹤这种东洋的快刀法一上来连毙三人确是惊人之极!

“云里来”刁三一摆凤翅镋甩手打出暗器“三菱箭”尖风一缕正中笠原右腕!

这位日本剑道高手痛得“啊!”一声反手抓住了暗器箭杆一咬牙血淋淋地拔了出来足下可禁不住打了个踉跄!

这一刹那“云里来”刁三的一杆“凤翅流金镋”疾如星驰电闪般地搂头直下同时他的一只右腿斜飞而出用“鸳鸯拐子脚”向着笠原一鹤面门上踢过去!

笠原一鹤就地一滚对方的凤翅镋落了个空尘土飞扬中笠原的刀电光石火般地投递了出去——一

这一招中原罕见!

欧阳川叱喝一声道:“敢尔!”

起落之间已到笠原身后一抖手“哗拉”一响亮银鞭直向着对方背后点到。

然而似乎是慢了一步。

雪白如云的一截刀身自然贯穿了刁三的右肋他不及拔刀被迫地向前斜身几乎和刁三的脸倚在了一块欧阳川那么疾快的一招竟然是没有伤害了他。

笠原一鹤把身子转过了一半退后拔刀!

刁三龀牙咧嘴地向前走了六七步嘴里吐血说道:“老大……咱们栽……栽啦!”

身子一歪“噗通”栽倒在地凤翅镋脱手而坠!

一阵风起——驿道上卷起了一片沙土!

天可是已经黑了。

晚风里带着沉重的血腥气息。

亭子里算命的父女二人仍然呆呆地坐在那里那个叫“徐铁眉”的瞎子兀自翻着他那一双白眼不时地东张西看着那个叫“桂花”的姑娘却是目不转睛地睇视着水汪汪的一对翦水瞳子含蓄着无比的神秘。

父女二人静静地坐着没有出一点儿声音自然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燕山五虎”此刻硕果仅余的只剩下“混江一霸”欧阳川一个人了。

来自日本的武士笠原一鹤朗笑了一声刀指欧阳川道:“你还要送死么?”

欧阳川身子节节地后退着面色猝然惨变内心虽是惊悸万分却也并没有退缩之意。他冷冷一笑道:“一鹤老弟你的刀法很怪可是其中几招却有点与我们中原的‘匡’门刀法近似!”

笠原一鹤怒声笑道:“简直是胡说什么匡门刀法没听说过!”

欧阳川道:“今天我们无知冒犯有眼不从泰山不知老弟你可肯网开一面?”

笠原一鹤不禁怔了一下道:“你是说……”

欧阳川汗颜地笑道:“……我的意思是饶我一命!”

笠原一鹤狂笑一声道:“我们武士作战一向是临死不屈……好吧!你既然开了口我就饶过了你只是……这几具尸……”

欧阳川凄凉地一笑道:“白骨何须埋青冢人生何处不坟墓!一鹤老弟咱们后会有期!”

笠原一鹤怔了一下他虽然汉学已经有相当的功底可是到底比本生本长的中国人要差上一些心里正在琢磨着欧阳川说的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却见欧阳川前进一步双手抱拳深深一揖。

笠原一鹤心里倒着实有些感动了——

可是一念未完只听得“卡卡”两声轻响两点银星蓦地由欧阳川双腕之间飞出其快如电简直无从防起。

笠原一鹤陡然一惊点足而退可是由于彼此距离太近再者欧阳川的这双袖箭来得太过于突然令人防不胜防等到笠原一鹤乍然觉时已是逃走不及他嘴里“啊”了一声身子一晃已倒了下去!

两枚袖箭并排地射中在笠原一鹤的“胸脯双穴”之上任你天大的英雄也是承受不起。

笠原一鹤只觉得眼前一黑差一点儿晕了过去。

这可就是中国武学的奥秘了欧阳川的这双袖箭乃是施展武林中奇妙的暗器打穴之法被害人只要中箭顿时全身四肢麻痹不堪暗器只要一时不离开身体他可就不能开口说话休想动弹一下可是暗器一经拔出性命也就不保。

“混江一霸”欧阳川这一手败中取胜的阴险毒手一经得手禁不住仰天怪笑了一声。

只见他身子一闪又来到了笠原一鹤身边。

“臭小子——”他狞恶地笑道“你认命吧!”

说完弯下身子一伸手就要去拿他背上的箱子。

蓦地银锣一响——“当”!

这玩意儿一听就知道是算命的敲的那种小锣响!

果然接下去眼前人影一闪亭子里的一老一少父女二人已来到了眼前度之快有如是黑夜里的一双幽灵。

欧阳川手已触及箱面突地中止猛抬头见状大吃一惊!

他是黑道上的老江湖了什么人是友是敌用不着关照一望即知。

这时见状不先言点足后退出丈许以外。

却听得那算命的白胡子老头手中小锣再次的一敲高声道:“报——君——知!”

欧阳川银鞭“刷拉”的一下抖了个笔直指向对方道:“什么人?报上字号!”

算命的老人呵呵一笑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欧阳当家的赏我瞎子一口饭吃!”

欧阳川面色一沉面现凶光道:“你……你是谁?”

瞎子嘻嘻笑道:“当家的没见过我这位长相莫非连‘短命无常’这个称呼也没听过么?”

欧阳川顿时打了个冷颤大惊道:“啊……这么说你老是徐……”

人影一晃那相士已到欧阳川面前。

欧阳川大惊之下手上的亮银鞭向外一抖鞭梢一端像是利剑剑尖直向老者眉心点到。

鞭梢如电光石人般地一闪而至眼看着就要刺那相士一个透睑穿。就在此一刹那但见相士白果也似的一双眸子倏地一翻敢情他不是个瞎子双眸乍睁目光如电同时间左手作圆形的向外一分“噗”地一下子已结实地抓住欧阳川的鞭梢。

欧阳川向外一带力逾万斤鞭身丝毫不动他再次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伪装相士“短命无常”徐雷怪笑一声道:“你也敢给我动爪子?去!”

右手向外一振“呼噜噜”一片衣袂荡风之声“混江一霸”欧阳川的身子就像空中飞人般的被挪在半空之上。

在空中欧阳川怪叫了一声滴溜溜折了个斤斗施了一招云里翻自空而坠。

在此一瞬间站立在一侧的那个红衣大姑娘娇叱了一声肩头摇处翩若惊鸿地已来到了欧阳川下坠之处手上的那面月琴抢出如风“砰”的一声正好砸在了欧阳川面门之上一时间血花怒溅脑浆迸裂当场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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