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我一脚将姐姐踢进了天堂(2/2)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了床,想知道村里有没有生奇怪的事。
或者有没有谁家死人的消息。
村里和往常一样平静。于是我想,昨晚肯定是自己神经过敏了。
稍稍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我绝对没想到,接下来我的家里会有事情生,而且与我关联在一起。
太阳西下时分,村头村尾依然一片繁忙。
功课已做完的我,站在门前看地里忙碌的人群。大姐已摘好了菜,端着菜蓝在池塘里洗。
一个约摸六十岁的赶路老头,在我家门前停了下来,四遭看了看,忽叹了一声:“唉,可惜呀!”走了二三十米,又回过了头,问在地里干活的王大爷:“那是哪家的姑娘?”他指了指在池塘里洗菜的我的姐姐。
王大爷说:“代医生的!怎么了?”
“没什么,我问一下。”老头摇了摇头离去,看他的神情,流露出一种怜惜。老龄人总是爱多事,喜欢问这问那的,这我见得多了,我没有在意和思索他问话的动机。
吃了晚饭,我早早洗了上床睡觉。因为今天不知怎地感觉非常的困,也许是因为在外野了一天的原因,一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你在找什么?”突然一声,把我惊醒。姐姐从床上坐起,一头雾水的问我:“你到底在找什么?”
姐姐的问话,我如梦初醒,一下子悟了过来,怎么了,我不是睡下了吗?在自己的房间,怎么到姐姐房间里来了?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我想不起来,我并没有做什么呀,不是好端端的在自己床上睡觉吗?怎么会出现在姐姐的房间呢?真是奇怪了!
我胡乱的应了一声:“我找衣服!看衣服是不是收你房间里来了”我走回自己的房间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姐姐没有提昨天晚上的事,可我就弄不懂我怎么会出现在姐姐的房间里?我怎么一点记忆也没有?
晚上,我的心压不住的烦躁,坐卧不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是怎么了,心里象猫爪子抓一样,躺在床上硬是睡不着。
我一弓身下了床,仿佛什么东西拉着我就走进了姐姐的房间,打开她房间的那口红木箱子,把她的衣服全倒了出来。
姐姐醒来,说:“你干什么,这是我的箱子,不许动!”
“我要学校住宿,要用箱子!”
“不行,这是我的。”姐姐不给。
“我不管,就要你这个!”我抱起箱子就走。
姐姐跳下床,一把压住,“不准动,这是我的。”
“你给不给?”我迷迷糊糊飞起一脚朝姐姐踢去。
我们的争夺声吵醒了爸妈,妈妈说:“老大啊,小三快毕业了,要到学校寄宿复习,你就把箱子给他有多大一回事!”
姐姐没吱声,我将箱子一仍就回房了。
姐姐并没有收拾箱子,地上的衣服散落了一地。
早上醒来时衣服依然散落在地上。
她什么也没有说,和往常一样摘菜做饭,她没和我说话,我也没和她说话。
爸妈吃过早饭就下地干活去了。
直到吃中饭的时间,姐姐没有像往常一样喊爸妈回来吃饭。
爸爸妈妈一人手里夹了一捆柴草从地里回来,还未进屋,一股臭味钻入鼻孔。爸爸鼻子较尖,摔下草靶子,急匆匆冲进屋查看,放农药的柜子门大敞着,一瓶农药不见了,爸爸立马明白了过来,冲进姐姐的房间。
姐姐平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胸前,平静的闭着双眼。地上的农药瓶已空。
“儿呀,你啥的这么傻呀!”爸爸抱起姐姐冲了出去。“孩他妈啊,大娃子喝农药了!快叫人,送医院!”
妈妈陡听,一阵眩晕,昏倒在地上。
四个邻居,用躺椅抬着姐姐直奔区医院。
一个小时之后,区医院给姐姐做了洗胃。
哥哥和我光着脚丫直奔区医院。姐姐躺在病床上,嘴里插着氧气管,输液架上挂着三瓶液体,姐姐的脸已经变得紫乌。
妈妈坐在床尾一个劲的哭,“儿呀,你怎么这么傻呀,我的女儿哟---”
爸爸被医生叫去正在讲着什么。
我看着姐姐紫乌的脸,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我知道自己做了怎样天大一件错事,趴在姐姐的床前,大声呼唤道:“姐姐,姐姐!你要活着,你一定要活着--”姐姐却无力回答,头一歪闭下了眼睛。
屋里的人全都哭了起来,“姐姐,姐姐---”“娃儿呀,你怎么就这么忍心呀,你叫我们怎么活啊--”
满屋的呼唤留不住姐姐的生命,姐姐走了,无情的走了。
我的心象针被刺痛着。
一家人怎么也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个现实。
乡亲们抬着姐姐的遗体往回走,爸爸搀扶着一路痛哭的妈妈,他没有说话,脸色灰的黑。
哥哥走在前,低着头不住的哭泣,泪水满面。我走在后,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脸上滑落,心如刀绞。
姐姐!我亲爱的姐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