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红狼的最终之战（2/2）
“投降吧，小伙子们！”戈麦斯狂妄的叫声在空中回荡，“做我的手下，我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南歌心似电转，蓦然间有了注意。
“好吧，全体休战！”南歌大声道，“戈麦斯先生，我们好好谈。”
“南歌……”
“老大……”
卡蓝和绯同声惊呼。
但是，南歌的声音压倒了一切：“伙伴们，大家听我的，不要再攻击，不要说话，看看戈麦斯先生有什么要求。”
南歌的声音出人意料的暴躁，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心领神会的伙伴们于是停止了攻击。见此情景，戈麦斯也停止了攻击。
大厅中的烟雾散去了，从大厅天窗中投下的阳光，照亮了一切。南歌主动把炮塔移向了一边，借以表示自己的诚意。暗地里，他把剩下的十枚贫铀穿甲弹填进了弹仓。
“看来你是想放弃战斗了，”戈麦斯嘿嘿笑道，“让你的伙伴退出大厅，然后，你走下战车和我说话。”
“好的。”南歌立刻同意了，在他的命令下，卡蓝和绯很不情愿地退出了大厅，但是，他并没有走下战车。
“你就是杀死我好兄弟瓦鲁的南歌吗？”
“是的。”
“嗯，还是有点本事的。”戈麦斯道，“下车吧，我接受你的投降。”
“不行，”南歌道，“你如何保证你的承诺？”
“哈哈哈哈……”戈麦斯道，“臭小鬼，一句话就知道你不诚心，死去吧！”
南歌心中一悸，但是，戈麦斯的炮口竟然没有动静！
“活见鬼，怎么会没炮弹了？”空荡荡的大厅中，戈麦斯懊丧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滑稽。
南歌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中他已以迅捷无比的手法转过炮口，一口气shè出六发贫铀穿甲弹，尽数打在戈麦斯的战车之上！
剧烈的爆炸声中，戈麦斯的战车顿时燃起了火焰，看着戈麦斯的战车犹如浇上了油的耗子一般团团乱转，南歌忍不住哈哈大笑。
“绯、卡蓝，进来看猴戏吧。”南歌大笑着道，“晚了看不到了。”
绯和卡蓝迅速把战车开进了大厅，观望着南歌把最后四枚贫铀穿甲弹shè在了戈麦斯那银白sè的战车之上！
“嗷……”随着一声鬼哭狼嚎，戈麦斯从他的战车底下钻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个铁锤，看来他是打开了战车底部的安全门才得以出来。他还没站稳，卡蓝战车上的机关枪已扫shè过来，迫得他连窜带蹦才躲过这一劫。然而，南歌也不会闲着，又是一梭子机枪子弹打了过来。怎么办？逃吧！戈麦斯恨恨地想着，撒开脚丫子就跑。
老天爷呀，我不就是这么逼迫红狼的吗？真是现世报啊。
四
额头上已经有了汗珠，两条腿也有点发软，谢天谢地，幸亏这一会儿小的们都完蛋了，不然的话，我堂堂戈麦斯大人颜面何存？
但是，总不能指望这三个家伙的机枪子弹会赶快耗尽。
反击吧！戈麦斯蓦然拿定了主意，于窜跳之中，瞅准了南歌战车的所在，舍尽了老命纵身一跃老高，竟然跳到了南歌的战车顶上，举起了大锤向下奋力猛砸。但是，他只砸了两下，便被卡蓝一连串机枪子弹击中了胸口！
“哇……”
随着一声长长的惨叫，戈麦斯从战车上跌了下来，丢了手中的铁锤，双掌掩住胸口，踉踉跄跄一口气退了十来步，直到背部抵住大厅中一根柱子才停下来。跟着，他无声地滑到在地上，脑袋搭拉在胸前，身边渐渐积起了血泊。
南歌从战车里走出来，出神地望着犹如一滩烂泥般的戈麦斯，轻轻叹了口气，匆匆向西侧的那扇门走去，绯和卡蓝此刻也下了战车，跟在他的后面。
院子的zhōng yāng，那辆传说中的让所有不法之徒闻风丧胆的红sè战车就停在那里，只是，上面那一层银sè的金属网多少遮掩了一点它的光辉。战车的上面，红狼静静地躺着，苍白的脸上全无血sè。
他的面前，跪着一个正在低声抽泣的女人。
看到南歌他们进来，那女子悄悄地离开了战车。
“南歌，你也来了。”狼的嘴角浮出一丝笑容，“真高兴……又见到你了。”
“你……”南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不经意地，眼中闪现了泪花。
“我的时代结束了，”狼低声道，“所以，这辆战车就属于你了……南歌，如果有朝一rì你遇到了一个叫做尼娜的女人，你就告诉她，红狼不再爱她了……红狼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已经忘记她了，不再回来了……”
“不行！”绯从南歌的背后冲了出来，“红狼，你要遵守我们的约定，我和你还有一场架要打呢，我不想你失约。”
“嚣张的小狗还是那么爱叫，”狼微笑的嘴角渗出了一缕血丝，“宝贝儿……没办法，抱歉，我……失约了……”
狼疲倦地合上了眼睛。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南歌激动地喊了起来，“我绝不会让你死！卡蓝，绯，去发动战车，我们尽快赶回拉多找明奇博士！”
绯和卡蓝还没有转身，便看到那张金属网兜着红狼“嗖”地一下升了上去，速度快得惊人！不等南歌他们反应过来，那张网子又已回到了原位，上面却没了红狼！
“哈哈哈哈……”大门外，戈麦斯笑声听起来分外刺耳。
南歌、绯和卡蓝一起冲了出去，只见浑身上下血淋林的戈麦斯扶着柱子站在那里，一只手放在柱子上面的一个开关上，惨白的脸上流露出胜利的笑容。
“想找红狼吗，哈哈……”戈麦斯拍拍手中的开关，“我特制的超弹力合金网，已经把他扔到了大瀑布里了……去捞他的尸体吧……”
三个朋友对望了一眼，突然同时暴叫一声，一起冲了上去，六只重拳在戈麦斯的胸口此起彼伏猛起猛落。立时，戈麦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卡蓝越打越恼，索xìng推开南歌和绯，掂起戈麦斯扔了出去，正巧扔在戈麦斯他那辆燃烧的战车上面。
谁还理这个家伙的死活呢？三个朋友飞奔到山寨的外面，面对那巨声如雷的大瀑布，一个个唯有叹息。
“红狼！”
绯终于哭出声来，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心目中的英雄，就这么走了吗？”
半个小时之后，伊尔镇的镇长克辛带领他的三十多名属下赶到了大瀑布，在听了泪流满面的南歌叙述了战斗过程之后，万分震惊的克辛镇长立刻下令所有水xìng好的人全都跳到水里寻找红狼。然而，熟悉地理环境的他，对搜寻的结果并不敢报太大的希望。壮观的大瀑布下面，是一个广阔的深水湖，不仅与下游的河道相连，而且还贯穿着数条地下河。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在这期间，南歌动用了战车上的传真装置从波布镇购买了三套优质的潜水服，与卡蓝和绯亲自下水搜寻红狼的下落，但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红狼就这样神秘的消失了吗？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第三天早上，南歌决定继续上路，走向河的下流，他不愿意放弃搜寻红狼的最后一点希望。与伊尔镇的镇长克辛道了别，南歌和卡蓝再次走进了山寨的大厅。
戈麦斯的战车已经彻底报废了，连同他烧成焦炭的丑恶主人，被伊尔镇的人拖出去深埋了。红狼的战车依然停在那个院子里，上面的网子已经去掉了，垃圾般堆在一边。院子里，那个诱骗红狼的女子这两三天一直在哀哀哭泣，泪水从未停过。
“我们走吧……”南歌低声对身后的伙伴说，“带上红狼的战车……”
“不……不要……”听到南歌的这句话，那女子仰起了泪脸，“求求你了，这是狼唯一留下来的东西……我只有他了……”
“你真的很爱他么？”南歌说。
“是的，”那女子低声道，“他是我最爱的人。”
“但是，你却亲手把你最爱的人送上了死路，”南歌冷冷地道，“极度自私的爱，毁掉了心爱的人，还能再找回来吗？”
“不……不是这样子的！”那女子木然道，“戈麦斯答应过我，他不会要红狼的xìng命……只要我帮助他捉住红狼，那么，他就会割断红狼的腿筋，让他一辈子陪伴我。”
南歌不禁打个寒噤，他不想再跟这个女人说话了。卡蓝走过来，推开那个女人，上了红狼的战车，把它开出了大厅。南歌站在院子里，轻轻吐了口气，忽然注意到那个大理石的桌子上，红狼遗留下的面具还放在那里。他慢慢走过去，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忽然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促使他把那张狼形面具戴到了自己的脸上。
他把戴着面具的脸转向身后，看到了绯的泪光。
五
远去了，背后的山寨……
远去了，无尽的忧伤……
猎人们开着战车，循着大河旁边的道路向下游走去。在他们的身后，那个曾经充满了罪恶的山寨，里面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伊尔镇年轻的克辛镇长。南歌相信，这个年轻而有活力的克辛镇长一定会把这一座死气沉沉的建筑，改造成充满快乐的城堡。
艰难地行走在崇山峻岭之中，红狼的红sè战车，就牵引在南歌的战车后面。奔腾的大河依然在猎人们的身边长流不息，似是要冲刷尽世间的无尽邪恶。
走走停停，停停看看，不知不觉的，沿河而下的猎人们已经整整搜寻了近半个月，即使是坚忍如南歌，也开始放弃了最后的搜寻希望。神秘的红狼，就这么神秘地消失了，只是在所有那些爱他与崇拜他的人们的心中，留下了一个不老的传说。
按照贝登镇长的描述，对照周边的环境，南歌相信距离塔镇已经不远了。放眼四望，崇山峻岭已经抛之脑后，映入眼帘的，在不甚高的丘陵的怀抱中，是一马平川的草原，成片成片的绿sè，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在山间奔流激荡的柔密殿河，在这里也显得格外温柔。
河面上有一座大桥，造型古朴jīng致，从桥面的痕迹看，显然是经常有人从这里经过。三位朋友把战车开过了桥，沿着公路一直向东走去，很快的，眼前出现了一座被绿sè环抱着的美丽城镇。
从潜望镜中，南歌看到城镇的大门前站着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
南歌关闭了发动机，从战车跳了下来。
“帕乐婶婶，”南歌难过地喊了一声。
“嗯，南歌。”帕乐婶婶应了一声，看着面前的南歌，“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五天……我想问问你，我在拉多镇勇士情报所的信息网上，看到了关于红狼的消息。南歌，你告诉婶婶，红狼他……到底是怎么啦？”
帕乐婶婶的眼中闪现着泪光。可是，该怎么向帕乐婶婶说呢？南歌是知道帕乐婶婶那埋藏在心底的那段情感的。轻轻叹了口气，南歌还是把在戈麦斯山寨中所遇到的一切，向帕乐婶婶仔仔细细地复叙了一遍。
“婶婶，”南歌从上衣口袋里取出红狼所佩戴的面具，“你看，这就是红狼的面具，这是他除了战车之外，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件贴身的东西了。”
那是一个由某种皮料镂刻而成的软面具，面具的正方，绘着生动的狼脸。帕乐婶婶伸出颤抖的手，慢慢触摸着面具，泪水慢慢地流了下来。“是他……真的是他……”她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抚摸着，最后拿起面具，为南歌戴在脸上。
“记得吗？南歌。”帕乐婶婶出神地看着这张生动的狼脸，“婶婶说过，你一定会成为狼那样的英雄，现在，你长大了。”
“婶婶……”
“婶婶要走了，但不是回家。”帕乐婶婶的脸上显出了坚定的神情，“我要去找红狼，若见不到他的遗体，我绝不相信他已经走了。”
帕乐婶婶匆匆地走过南歌身旁，头也不回。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南歌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爱情的力量，真的有这么神奇吗？南歌衷心地祝愿这个一直在关心着他的婶婶，能够实现她的理想，找到她的幸福。但是在这个乱世，她就这么孤零零地去寻找红狼，会安全吗？
背对着南歌的帕乐婶婶，举手拂去了脸上的泪水，深深地叹了口气。走不多远，背后有战车的马达声越来越近了，跟着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婶婶，请等一等。”是南歌来了。
“帕乐婶婶，”南歌说，“这荒山野岭的，你一个人走也不方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辆战车送给你好吗？”
“南歌……”帕乐婶婶的眼圈又红了。
“这是我在咱们拉多镇那个地下坑洞得到的战车，我把它叫做银牙。”南歌说，“虽然没有红狼留下的那辆战车装备好，但是婶婶开着它去寻找红狼，一定会节省不少时间的。婶婶，你会驾驶战车吗？”
“我会的……”帕乐婶婶低声道，“红狼曾经教过我。”
“那就好。”南歌伸手把帕乐婶婶推向战车，“上去吧，婶婶。”
战车走远了，南歌疲倦地坐在地上，心中有无限的伤感。
“老大……”
“南歌……”
南歌蓦然起身，正午强烈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那张狼的面具像是散发着奇异的魔力，使得卡蓝和绯顿时感受到了从南歌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倒xìng魄力。是的，这一刻，南歌真正成熟了！经历了一系列血与火的考验，从一个纯真无邪的少年，成长为一个对这个世界有着自己认知的男人，这个过程是艰难而痛苦的。如果上苍能够再给南歌一次选择，南歌情愿选择红狼的生存，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人力所能逆转的。
“我们继续前进，”南歌的声音并不大，却充满了坚毅，“这个世界需要我们去做的事情太多了！”
战车的轰鸣声在大地上再一次响起，为这个荒凉的世界，增添了无限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