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飞天八女（3）（2/2）

黑衣人见他言语坦然，颇有大家风范，不由语含敬佩道：“果然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甘罗十二为相，子牙八十封王，这是流传的佳话，值得我们学习。不过老弟你得知道，这只是个例，至于你能不能破老夫的飞天八女阵，那得看你功夫到不到家了。”

“老丈所言，自有其道理，但——”林恨秋顿了一顿，“姜虽然是老的辣，但往往先被吃掉。”黑衣人眉目一凝，随即又舒展开来，哈哈大笑道：“既然老弟想一探此阵究竟，那老夫也就恭敬不如从命，布阵由你来破了。”应其话声，但见八个苗女莲步轻移，却已在流水一般悦耳动听的音乐声中布成奇绝天下的飞天八女阵。

“得罪。”林恨秋扑入阵之际，遥遥听得黑衣人说道：“第一乐章——早chūn丽sè。”应其话声，但感眼前一亮，融融chūnsè，却已铺陈开来，只见远山近水，绀碧如洗，辉映出新绿滴翠的枝、妍然的花、翩翩起舞的莺燕、呦呦鸣野的鹿、放歌的人，好一片温馨祥和之景。月上柳梢，一排红柳，一幢绿房子，还有一湾浅浅的溪水，忽然跑进林恨秋眼中，相映生辉，美不可似。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有人唱道：“原来是chūn和景明也枉然，似这般，都付与了水去月残……”歌声凄婉，林恨秋听了，颇感缠绵，不由凝耳细听，却是：“良辰美景鸳鸯天，赏心悦xìng是昨年……”听到这两句，林恨秋不觉点头自叹，暗自思量道：“原来这人间绝美的风光，竟埋着风情难寄的失落，真是可惜！”想罢，又后悔刚才胡思乱想，耽误了听曲子。

再凝神聆听时，恰听得唱道：“只道如花美眷，换他个相守万年……”接下来语音陡转，变得凄婉不堪了，却是这样两句：“独守深闺空自怜，青丝一缕锁孤寒。”一时情怜于心，站立不稳，索xìng一屁股坐到山石之上，细细咀嚼“如花美眷，换他个相守万年”和“独守深闺空自怜，青丝一缕锁孤寒”两句，感觉越不是滋味，忽又忆及古人诗中有“水流花谢两无情”之句，再有“嫩寒锁梦同chūn冷，花气袭人独思量”之句，再兼方才听入耳的“chūn去水流红，相思万种”和“情难断，花落愁，一种相思两处泪长流”之句，都凑在一起，细细思之，不觉心摇神动，心醉神痴，胡愁乱恨。

正想得不可开交，忽觉肩膀上有人拍了一下，及至回头看时，乃是一个秉绝代姿容、具稀世艳美的女子，玉立身后，纤指执扇若执花枝，俊目流眄，樱唇含笑，嫩生生娇嘀嘀地道：“哥哥，月圆chūn夜浓，莫负好时光。”就牵了林恨秋的手，走进了一条姹紫嫣红的花巷。

花巷尽头，翠竹千竿，掩映着一座小巧玲珑的水榭，水榭zhōng yāng，摆着张雕花小桌，桌上摆着jīng致的酒菜，桌旁立着个少女，年约十五六岁，素白裙裳，薄施脂粉，媚而不俗，头上盘着小辫，收拾得干净利落，给人一种清灵灵的感觉，特别是那一对眼睛儿，水灵灵的一笑，就落落大方地给林恨秋请了个安。

林恨秋刚yù给她还礼，拉着他的俏女子格格一笑，已按他坐在梨木凳子上了。而她本人，也不管林恨秋愿不愿意，就坐到了他的大腿上，笑盈盈地吩咐那侍女道：“小红，斟酒，替奴身敬公子一杯。”叫小红的少女依言斟了杯酒，双手捧到林恨秋嘴前，莺歌燕语一般说道：“公子，请饮了此杯。”林恨秋张嘴yù喝，忽闻一股幽香，淡淡的浸出绝sè女子的身体，心中大为受用，就去拉她纤纤玉指来嗅道：“妹妹是花仙的化身，好香，好迷人！”

那绝sè女子浅浅一笑，端过小红手里的酒杯，道：“公子好坏，来，妹妹敬你一杯。”就将酒悉数倒进了林恨秋口中。洒一落肚，但感情波泛涌，林恨秋似醉非醉道：“妹妹，你是我的。”便回身搂她来吻，不想那女子格格一笑，反从他怀中滑了开去，像美女蛇一般逃走了。小红见了，羞道：“公子好坏！”林恨秋狠狠地刺小红一眼：“小蹄子，回头看我如何收拾你。”就起身去追那绝sè女子了。

然而他脚才挪步，小红和那绝sè女子却消失了，继之听得一个婉转清脆的噪音唱道：“酒入愁肠，化着相思泪。与君相聚短，留情意却长。”正自发痴，又听得“今生与君相离去，来世报君相思情”一句，不觉想起“人去花留香，相思最断肠”这一句子，便要举步去寻间，倏见一束白光，一束夹着万千花絮的白光，忽然破开花巷，电shè而来，端的是快疾无比，让人防不胜防。

光不是光，花也不是花，而是杀人不留痕的利器！

但林恨秋仍沉溺在那个绝sè女人迷幻境界里，——大敌当前，他却情字当头，因此他死定了！四大捕头在阵外眼见林恨秋履险而不悟，不由急得大喝道：“林老弟，快让开！”但林恨秋却听若未闻，依然痴痴地站在原地，任由那束白光掠面而来。与此同时，却听得黑衣人嘿嘿一阵冷笑：“任尔心如磐石，也休想躲过早chūn丽sè的情杀。”然而他话才落口，也不知林恨秋用了什么手法，只见他随手一拂，那白光就消失在了他手掌里。

黑衣人见得一呆，由衷佩服，不由喝彩道：“果然好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