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术（2/2）

莫禅明又回到他掉入大塘之中的地方，感觉水势，随着水流慢慢的游下去。这水原来竟是往水塘最低下流下去，怪不得他找不到出口，原来出口在水塘的最下方，他又怎么想到？

水塘深不下百来十丈，越往下去，水的压力越大，要是在平时，莫禅明完全能撑得住，但这时他的胸口受伤，在水压之下，就像一个漏了气的破皮囊，越压越扁。

莫禅明本来就不知断了多少根肋骨的胸膛，又在咯咯作响，当胸膛被压扁如一块平板之时，什么星空剑式，什么人与自然同，统统都没用，莫禅明只感到一种难以忍受的憋闷，好像身体里所有气体都被挤压出了体内。

再下去会死吗？会，若是水势再深些，莫禅明会被活活压死。但此时他已是骑虎难下，回去是不可能的，只有拼尽全力一搏，来换取一线生机。胸口越来越憋闷，窒息带来的昏阙感袭向莫禅明的脑海，使他一阵阵眩晕，他脑海中什么都没有，只留下一个念头：游下去，心儿在等我。

水塘到了尽头，莫禅明随着流水钻进又一个水道之中，在转过一个小弯之后，水道变宽，压力没那么大了，水上也有了空隙，莫禅明浮上水面，很久才醒了过来。

“呼！”

莫禅明大口大口地，已经不是在喘气，而是在呼吸生命。他仰卧在水面上，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任凭水流将到任何地方。

“砰！”

莫禅明的后背搁上了地面，不同以往的是，这里不是沙石，也不是被水流冲击变得光滑的石块，而是一块地板。

对，正是地板，莫禅明感觉得到那地板纹路很清晰，人工斧凿的痕迹明显，绝不是自然形成。这时莫禅明才意识到这里的空气极为清新，灵气也很浓郁，比之外面的世界，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甚至觉察到，身边有微风吹过。

“难道我已经出来了，只是在黑夜，天上乌云遮蔽才没看见一丝光亮？”莫禅明心中暗道，随即又自己否决，这里的水声空旷，回响不绝，可以预知还在山底之下，只是不知是何原因才有如此大的空间。

既然这里曾经来过人，就有出去的希望。

莫禅明终于舒了一口气，这一段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旅程，他几历生死，特别是最后那个水塘，比之遭遇巨兽还要危险，没有任何转寰余地。

他又躺在地上，不管不顾的睡了过去。他，太累了！

睡不了多久，莫禅明就做了一个梦，梦见心儿rìrì夜夜在村头苦候着他，一直等不到，人都憔悴成一副皮包骨。忽然那心儿成了等待带着碎心剑回去的少年的玉女，但少年总不回去，每一阵风过，玉女就掉下一滴眼泪，叮当作响。又忽然心儿也到了这条暗无天rì的密道之中，在水中寻找莫禅明的身影，苦找不到，她伤心的哭了出来，以为莫禅明已经死了。莫禅明一直说心儿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我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不会让你再担心。但心儿听不到，伤心之下，人越来越憔悴，奄奄一息，只是不停的掉眼泪。

嘀，嘀！

那是眼泪掉落的声音。不，是水声！

莫禅明忽然醒来，睁开眼，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没有心儿。“心儿，你别担心，我会回来的，我马上就要回了，你千万别哭。”莫禅明脑中还残余着梦中心儿伤心yù绝的样子，一时焦急起来，又感胸闷，这次不是因为憋气的原因，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担忧，一种无边无际的烦闷，却苦于找不到可以排解的方法，只想一脚踏破这片天地。

前方似乎有光亮，但太过微弱，莫禅明不敢确定，仔细了一看，不是光亮是什么？莫禅明忍不住心中的狂喜。这里有人，我可以出去了，我可以回去见心儿了。还有柳爷爷，还有三姑，还有梅山村所有的村民，还有村边那安静的夜晚，和天上那个深邃的夜空。

莫禅明不管胸口的疼痛，狂奔起来，照着光亮来源地方而去。跑了许久，他才又觉察到不对，不论他跑了多久，那光亮来源之处依然没有更接近。紧接着，莫禅明发现，原来他又回到了刚才他躺下的地方。

怎么回事？我明明朝着一个方向跑去，怎么又回来了？莫禅明心中充满了疑惑，难不成见鬼了？莫禅明不信，又走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不，不是鬼，是幻术！是一个极为高明的幻术，不懂得幻术的人，永远也找不到方向到达那里。

这里有人居住，而且是一个极为懂得幻术的人，在他居住的地方的四周布置了一个高明的幻术阵法，使人不能靠近。

想到这里，莫禅明又忧虑起来，幻术这东西他在书上看过，柳爷爷也曾讲解过，但真正的幻术他从未见过，更不懂得如何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