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记 兄弟(1/2)
() “笃笃笃”,敲门的声音在吵醒人的时候总是格外的吵,我右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嘴里打着哈欠爬起身来,把折叠床收起来,回复成长椅状,堆在靠墙边上,再把被子叠好扔在长椅上,看起来就像是坐垫,然后跑去开门,当然是先穿好衣服。
门外站着个中年男人,带着黑sè框架的眼镜,眼睛隐藏在镜片下看来有点小,鼻子则略有点大,两撇小胡子让他整个人有种很jīng明的感觉,下巴宽却不长,上面干干净净没有蓄须。我认得他,他是彩票小站的常客,叫杨东飞,是附近一家小公司的营销主管,事业也算成功,人也节俭,除了有点彩票方面的兴致外似乎没其他爱好。
我笑着打招呼:“飞哥,今天来的挺早啊,这才几点啊。”
杨东飞笑笑,把他手表递给我看,一边说:“呵呵,不早了,今儿下雨,天不见亮而已。”
我看到时针是停在12点偏右,分针停在6点和7点中间,秒针从10点走到11点,也就是12点33分左右。
我惊讶了一下,笑了笑:“没想到一觉睡了这么久,看来是昨晚酒喝的多了点。”
杨东飞提了提手里的塑料袋,说:“肚子饿了吧,一块吃点吧。”
“成,进里屋呗。”
我的店有个里屋,里头是厨房和洗漱间,剩的空间就摆张小桌,平时吃饭用。我把杨东飞迎进来,让他先坐下,自己进了洗漱间。
洗漱间里有一面大镜子,镜子是一个青年人,就是我了。我叫李润汉,今年二十三岁了,理了个圆寸,有几分清爽,眼睛不算大也不小,其余五官也算端正,脸面略微有点黑,大概也因此没有长痘痘。我剃胡须,不过整得不怎么干净,所以唇上和下巴上都有些胡渣,看来有些显老。这家店是我开的,主要就是卖些彩票,虽然只是聊以过活,rì子但也自在。
我很快洗漱完,出来的时候,杨东飞已经摆出他买的小菜了,还有两盒子的饭。
我道了声谢,也坐了下来,也许是饿了的缘故,我觉得杨东飞带的菜都挺好吃的,尤其是那道咸菜豆干,下饭正是美味。
他是个很稳当的人,细嚼慢咽,吃饭没有声音,也不说话,一向多嘴的我倒也安静了下来,气氛却不尴尬,一筷子一筷子的交错很是和谐。
饭菜都不多,不一会儿就吃完了,不过我也已算饱了。
我跟杨东飞正一块收拾残渣,忽然外室有人喊我“小汉”,我记得这声音,杨东飞当然也知道这声音,他知道的更透彻,来的是他的哥哥,杨东天。
我是跟杨东飞一起出去的,站在店里的当然也是一个中年男人,头发杂乱,上面还有水珠,看来来的路上他没有带伞,面容有些苍白,大概也是淋了雨的缘故。他不似杨东飞戴着眼镜,蓄着jīng练的胡须,反而有深深的眼窝,满圈嘴的胡渣,看来显得有些邋遢,只能从宽而不长的下巴上看出他俩的神似。
还是我先开的口:“天哥,要买彩票吗?”
然后杨东飞说话了:“哥,你怎么也来买彩票啊。”语气我听来好像有点抱怨。
杨东天有几分惊讶,大概想不到弟弟会从内室走出来吧,接着他就笑了,似乎有点尴尬:“东飞,你也来了啊。”
我接嘴说:“还真挺巧,以前你们还真是没有一起出现在我的店里呢。天哥,还是那组号码买十注是吧。”杨东天也常来,每次都是同一组,每一次都是十注,连我都记住了。
杨东天点了点头,有些腼腆,笑着说:“嗯,是啊。”
一边的杨东飞却把眉头皱起来了,虽然我倒是想知道为什么,不过我也没有问,毕竟这不关我的事。
我把两张彩票递给杨东天,收了他递过来的四张五块的零钱,四张钱都皱巴巴的,跟以往他递过来的钱一样。
杨东飞这个时候突然说话了:“小汉,也给我来十注。”
我抬头看他,说:“还是跟以前一样是机选的吧。”
杨东飞推了推他的眼镜,说:“不,这次跟我哥一样的。”
这着实让我有点惊讶,因为杨东飞虽然他几乎每期都买彩票,但是每次都是机选的,一点也不似一个真正的彩民,反而是像那种随便买买的过路人,不过他也有他的理由。“如果彩票真的是随机的,那选什么号码都没区别,如果彩票不是随机的,那肯定不会刻意满足我,所以机选反而简单很多。”这个理由倒真的很有道理,所以我自己买的时候也都是机选的。
不过跟哥哥买一样的,倒也算是平常,我也没有多说,同样递出了两张彩票,收了杨东飞递过来的一张二十面额的钞票,钞票虽然不新,但也没有折角,很是平整,基本上他每次递过来的钱都是这样的。
接着两人都跟以前无数次一样,哥哥把彩票胡乱塞进已经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后面的口袋里,弟弟则把彩票妥妥的压平放进了真皮的钱包里,撑着弟弟带着的雨伞一起走了。不得不说,从背影来看,俩兄弟还真的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之后下坠的雨像是帘子一样,把我和他们兄弟隔了开来。
那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样,跟店里的彩民们一起看着电视上的实时开奖,一个个球滚下来,等球滚完之后,我有些高兴,因为兄弟俩中了三个号码,2+1,虽然是小奖,不过总归算是中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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