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 惊魂

十月中旬，李渊与李世民大军会合于长安城东，二十万大军一同cāo戈誓师，士气高昂。任凭谁都明白，帝王之业的关键，就在今rì一举！不能失败，也不允许失败。

李渊得了诸多生力军，自然jīng神大振，亲自披甲上阵率二子分兵东南、西北二处，对长安形成合围之势！

纵使长安城池是如何的坚不可摧，城内是如何的兵力充足，也决然经不起义军夜以继rì的冒死攻城。时值月尾，在义军摧枯拉朽之势的轮番进攻中，长安城破！义军蜂拥踏入，整个帝京的隋朝残党就如同树倒猢狲散一般逃逸不断，甚至连那隋氏太极宫也再无一兵一卒的反抗。

李渊轻而易举的控制了王储杨侑，与长安城内百姓约法三章，废除隋炀帝时一切的苛捐杂税。稳定了民心之后，李渊便开始着手谋划功业，为将来铺就起一条康庄大道。

十一月十五rì，李渊为杨侑在天兴殿中主持了帝君继位仪式，遥尊远在江都的隋炀帝为太上皇，改大业十三年为义宁元年，大赦天下！杨侑被迫，只好奉李渊为相，其长子擢升唐国世子，次子世民任命于京兆尹、秦公，四子元吉为齐公。未经更事的年少帝王，从此完全沦为李渊的掌中傀儡，朝中政事，事无巨细皆先送至丞相府邸批阅后再面呈圣上。

昨夜过半，长安城迎来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积雪在地上铺满了厚厚一层，乍看去竟仿若那纤尘不染的波斯毯般光滑柔顺。

阿嚏——这是赵芮儿在出门后的第三个喷嚏，她扶于回廊漆柱，眸中的清泪积蓄在眼眶中久久流连。揉了揉鼻子，她伸手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的眯着空中同鹅蛋大小的rì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古代女人真是可怜，冬天既没保暖内衣也没棉裤穿！得亏自己还算jīng明，提前在城西的布料店中订制了两件夹层的小棉袄，不然遇着同今rì一般化雪的rì子，便是要遭老鼻子的罪。

她今rì着一条葱绿sè的夹绒长裙。外罩着一件月白sè修身棉袄，站定在漫漫的寒冬中，还是免不了会冷得哆嗦。从口中呼出的白气尚未散尽，乘着身上体温未降，便迈着颇具赵氏特sè的小碎步向书房一路奔去。

“主公这是要出门？”她小跑进屋，拂了拂身上的雪绒花，背着收拾行装的李世民，好奇地问。

“正是。你速去备下两匹快马，今rì随我出趟远门！”曾几何时，他仿佛习惯了身边有她跟随。言罢，竟被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话，惊得微怔。

“我们啊——”赵芮儿顿时眸光大亮，伸出两根手指，难以置信的在李世民的眼前比比划划。

“可有不妥？”他整顿仪容的大手突然一停，面sè肃然，眼底却拢起一丝不加掩饰的笑意。

李世民渐渐望定她，好似总觉她快乐的开源，就只为自己的一句话语、一个眼神。明明是能清楚的察觉出她的情意，却独独看不透她的心思，亦或说来她是没有心思！

宛如灵魂回窍，赵芮儿两手一摆，顾不上行礼便飞似地奔出屋去，“是，奴婢这就去。”

那疯魔了一般踱出屋去的赵芮儿，看入他的眼底，唇边的笑意竟是愈化愈浓。她就好比万花筒般，看着千奇百变，却独能令他霍然欢欣。有些时候，他也曾想，如果有一天她突然离去，那样的景象他该以何面对，以何去控制他心底种种的异样。

长安三里城外，李世民牵过一匹通体血红的健硕大马，亲自将马髻递入她的手里，“你骑它代步。”

还未来得及让她反应，李世民大氅一挥，翻身上了另外一匹毛sè黄白的良驹。

提缰按剑，一种英武果决的将门风度，在他眉宇间慢慢散开。沙场之上，他就是以这样强硬的一面，指挥着千军万马浴血退敌的吗？赵芮儿不由看走了神，纵然是今rì这样便装出行，他那种决胜千里之外的将帅之势，在这一刻也是那般咄咄逼人。

“还不上马？”逆着rì光，李世民高大的身影恍若神抵。

赵芮儿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只觉他此刻一定是目光柔和，就如同冬rì正午的暖阳，直shè人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