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当务之急（2/2）

戴书岚说道：“少东家有心盘回洋火厂，我们几个老人自然要全力的帮你，只不过做买卖须的稳着些才行，老话说的好，只有步子稳，才能不跌跟头。”

东方亿银说道：“您说的这些都没错，不过现在情况变了，我爹一辈子稳妥，到头来不也是要借洋人的钱办洋火厂吗？还有那个李万基，还四十不到，就已经置办下那么多的产业，听人说，洋火厂每天都能给他挣百十块银元，可他当初也不过是个洋行里的学徒，倘若一辈子稳妥，只怕这会连媳妇也娶不到。”

戴书岚叹息一声，说道：“哎！老东家一辈子稳妥，就是不该借洋人的钱办什么洋火厂，要不然也不会跌这个大跟头，至于说李万基，少东家别看他现在风光，可我听人说他还欠着好多的钱，万一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这个跟头一定跌的不轻。要说稳妥，还算是乔东家，当初老东家办洋火厂的时候，他就劝……。”

东方亿银冷冷的说道：“乔光山，他就是个守着老母鸡的农村老太太，只要每天能从鸡屁股里掉出一个蛋来，就跟捡了个金元宝一样高兴，有什么出息！”

戴书岚这才知道东方亿银并不是要和自己商量怎么扭转铺子里的生意，他虽然不赞成东方亿银的做事方法，但毕竟感激东方宏曾经的厚待，想帮着他扭转目前的困局，也就算是对的起老东家了，说道：“人老了，就是爱唠叨，我本想帮着少东家渡过难关，然后就回乡下养老，现在少东家有自己的打算，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东方亿银知道他又要说什么回乡养老的事，虽然厌烦他的唠叨，可毕竟铺子里还离不开他，况且戴书岚有情有义，这年头肯和东家一起共度难关的人并不多，正要说几句哄哄他，只见马福生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sè，东方亿银知道一定是赌场里出事了，连忙走出来说道：“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

马福生说道：“东家，你快去看看，场子里来了许多当兵的。”

东方亿银一惊，难道是来查封铺子的，不对，查封铺子应该是jǐng察的事，难道是伊利亚带着人来了，可是曹锟不是有命令吗，培训期间不准外出，尽管想不明白，但这可是天大的事，立刻把戴书岚扔到脑后，出门叫了辆黄包车直奔赌场。

赌场里，十几个当兵的围着赌桌吆喝着赌博，还有一些不喜欢赌博的士兵，或者靠在旁边聊天，或者蹲在赌桌上喝茶，一个个歪戴帽子敞着怀，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有几个更是容貌不俗，八字眉，斜吊眼，大黄牙，朝天鼻，将兵痞无赖的气质渲染到了极致，摇骰子的宝官吓的站在一边，伊利亚一脸苦闷的坐在旁边，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

东方亿银还没走进屋子，就听见一个围着赌桌的士兵喊道：“他妈的，你这赌场是怎么开的，也不过来招揽客人，怎么，当大爷没钱吗。”

那宝官吓得瑟瑟发抖，连话也不敢应，正好看到东方亿银进来，哆哆嗦嗦的说道：“东，东家，这几位军爷要舀枪下注。”

东方亿银一愣，这是什么意思，舀枪下注，难不成是来找茬的，怀疑的看看伊利亚，伊利亚无奈的耸耸肩，好像在说这事情他也没办法。

东方亿银脑子急转，笑着说道：“那也简单，几位大爷要是赢了咱们赔钱就是。”走到伊利亚身边，张开双臂将他紧紧的抱住，这倒不是故意要在这些当兵的面前表示亲近，实在是这些rì子熬得太苦，只盼着伊利亚来救他。

伊利亚发牢sāo的说道：“这就是学堂里的学员，有做饭的伙夫，喂马的马夫，还有你们所说的兵痞，最大的官也就是个连长。”

东方亿银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可能，曹锟办这个学堂不是要提高部队的战斗力吗？怎么学员都是些这样的人。

一个当兵的喊道：“东家，你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东方亿银原本以为曹锟会把手下的一些可造之才派到学堂里学习，只要自己能够和他们建立关系，就可以应付黑白两道，想不到竟然是这么一群人，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招呼了，说道：“兄弟开的是赌场，哪能害怕生意上门，不过要赌钱也得吃饱了肚子才行。”对马福生说道：“你去买上三只羊，在请个手艺好的师傅，别怕花

钱，咱们今天就在后面烤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