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 破旧的管道滴答滴答漏着水，地道也一样漏着水，在地道的尽头有点点的光亮shè进来，与水滴相衬，像是世界末rì后余生的场面。

这是一处拱形的地道，似乎是废弃已久的地下工事，又像是城市的下水街，中间流淌着污黑的河流，于是整个地道中飘散着腥臭的味道。

在河流两边的水泥台上，静静的坐着三名穿着黑sè战斗服戴着奔尼帽的士兵，他们的脸上画着浓重的深sè油彩，与环境很相衬，像是与环境融为一体，充分诠释着他们的伪装技术。

林建坐在地上，靠着黑sè的墙壁，带着战术手套的右手一颗一颗的往弹夹中压着子弹。

陈勇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拾来的野草根，看着前方拱形地道下网格状的钢筋门，平静说道：“我们要从这里穿过敌人的封锁线，与北方集团军回合。”

“这没什么难度。”坐在对面水泥台上的项飞仔细检查手中M4A1突击步枪，同样平静的说道。

陈勇的嘴角微微勾起，似是嘲讽，又似是真正的开心：“演习就像是演戏，我们就是龙套配角。”

项飞觉得这句话不好笑，于是没有笑容，看向整理装备的林建，说：“最新情报，你的老部队属敌方。”

林建将压满子弹的弹夹放在战术背心胸前，没有表情，说道：“什么意思？”

“他是说王珂。”陈勇无情的直言戳破说道，脸上带着玩味的表情。

林建正在整理枪械的手一顿，继而恢复，说道：“我们没有关系了。”

陈勇和项飞对视一眼，摆出一副鬼才信的表情。

地道的尽头传来了整齐的口号声，然后是军官训话的声音，声音很大，于是陈勇三人听的很清楚。

陈勇吐掉嘴中的草根，说道：“开始行动。”

说完他率先跳进水中，只露出头部，游了出去。

项飞与林建也先后跳入水中，跟随着陈勇，同样只露出头部。

三人的行事隐秘，即便是在水中也不见有多余幅度的动作。

陈勇三人游到了地道的尽头，这里被一道钢筋铸成的网格铁门挡住了去路，从铁门中可以看到不远处一艘游轮在岸边停泊，身着绿sè迷彩服的士兵抱着枪在甲板来回巡逻，探照灯来回晃动，水面也有三艘快艇游动jǐng戒，防守严密。

项飞从水中抽出带着黑sè战术手套的手，凑到鼻子下舔了舔，说道：“这里的水是咸的。”

“海水。”陈勇看向旁边的岔口，说道：“走这里。”

“注意无线电静默，调至空频，按照预定计划行动。”陈勇顺着黑暗的地道中向前游，项飞和林建紧随其后。

顺着曲折黑暗的地道，三人很快游到了地道的尽头，豁然开朗，放眼是一望无际的黑sè海面。

夜晚的海面显得格外安静，除了守卫部队便只能听到海浪拍打岸堤的声音，但是今天的天公很不美，雷鸣闪电，下着暴雨，于是显得很吵闹。

陈勇三人所处的位置是海滨城市的一处港口，在军事和政治上这座港口都占据着无与伦比的地位，这同时也意味着此次演习的假想敌在这里会布下重兵，这艘游轮和码头上的士兵和探照灯就是个明显的说明。

按照司令部命令，陈勇所带领的小队要从有一个加强团守卫的港口潜入上岸，穿越半个城市在西部与第二防线后潜伏的北方集团军突击连会合，这在常规部队看来绝对是有去无回的送死任务，但对于陈勇三人来说，这像是家常便饭一般。

码头和游轮上的数十台高功率探照灯交叉摇动，灯光总是有重叠点，这说明无论潜入者速度多快，只要进入这块海域就有相当大的机率被探照灯发现。

在海面上三艘快艇不间歇的来回游动，以保证在发现侵入者后最快速度进行抓捕工作，而岸上的士兵和装甲车也在不断的巡逻，整个码头被保护像铁桶一样。

陈勇三人所在的地道口实际上应该是海滨城市的排水口，而排水口就在货运码头的下方，在码头上，一个排的士兵拿着手电筒正在巡逻。

“看来敌方部队调动比我们想象的快，我们必须更快才行。”三人如鬼魅一般游到货运码头下方，紧贴着码头壁，无线电中传出了陈勇的声音。

“我们紧贴着码头壁，暴雨会让我们无声无息。”陈勇说完紧贴着码头壁向前游去，项飞和林建紧随其后，整个过程很安静，不时的电闪雷鸣更让他们的行动变得隐秘。

码头的士兵整齐的在码头的海岸线上列队巡逻，丝毫没有发现在他们脚下偷偷溜过去了三名特种兵。

三人顺着码头壁很快游到了探照灯的照shè范围，在陈勇的命令下三人迅速潜下水中。

水中是个寂静的世界，三人都没有蛙人设备，于是只能依靠战术动作来进行无声对话。

探照灯的照shè范围基本没有死角，但这不代表没有死角，而所谓的无死角照shè也只是在常规部队的常规作战理念中，就如同二战的一位名将说过的话“只要是人在布防，那么我们就有迹可循。”

陈勇从水下望着海面上一切都如梦幻般模糊，灯光照shè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但他不用担心有人会看到他们，水的折shè原理会让他们如鬼魅一般隐藏在黑暗中。

陈勇举起手，伸出三个手指，又伸出两个手指，又变成三个手指，然后手成掌，做出前进的动作。

在海面下的三人开始行动，他们的游动速度很快，每隔探照灯错开的一刹那三人便露出水面呼吸然后又迅速下潜。

就这样，三人在没有蛙人设备的情况下用间歇呼吸的方法来到了码头突出的墙壁后，在这个墙壁后探照灯是照shè不到的，也是整个码头的照shè死角。

项飞紧贴着码头壁露出头部，抬头看着正上方的士兵，这名士兵只要一低头就和他四目相对，然后发现他们，但闪电雷鸣加暴雨让披着雨衣的士兵听不到陈勇三人露出水面所发出的声音，而人的本能让他的视线只是盯着正前方的海面上。

在这里，陈勇，项飞和林建能更清楚的听见码头上的声音，包括士兵闲聊的声音和军犬的叫声，但很明显，在这种天气下，军犬的鼻子也不是那么好使。

陈勇举起手示意两人不要动，紧贴码头壁，只露着头部，三人向着码头壁上突出的一处下水道口游去。

“确认目标，下水道口。”无线电中传来陈勇低沉的声音。

只露着头部的三人低头让过了下水道口上方的钢筋栅栏，游进了下水道。

“这条下水道能到哪？”林建爬上下水道左边的水泥台上，摘下奔尼帽说道。

“货运码头。”陈勇检查了一下手中的M4A1突击步枪，说道：“敌方的动作很快，估计天亮之前码头还会增派一支装甲步兵营，我们要趁夜sè到达目的地。”

“我们走了一段冤枉路。”项飞扔掉挂在衣服上的死老鼠，说道：“最重要的是，在货运码头上有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