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冬日开花的焰火（1/2）

鹿城西边空旷的湿地，在炙热高温下，这里像是下了场雷霆暴雨，往日常见的林林木木消失不见，多出两三吨草木灰。

陌生强者从天而降，轻易破去黄河门的无上绝学。

全场寂静。

大汉垂头阖目，保持半蹲姿势，对随手一击不以为然，直至战马低鸣，他蓦地睁开双眼。

两道灰白的光惊鸿一现！这时大家清楚地瞥见此人的瞳孔，空洞的眼白，寂灭的灰白。

那道寂灭的光影，所过之处幽暗宁静，由一开始的毁灭之意，眨眼衍变成春暖花开。

光影超乎光速，笔直地长线嗖嗖穿透两个黑衣人的胸腹，各带一朵艳红的梅花。

“佛宗涅圆！”

眼看两名同伴来不及稍作反应便死去，剩下的黑衣人不寒而粟，有人颤声喊出大汉的来历，同伴得悉这人的身份之后，纷纷感到浑身冰冷。

西风瘦马，令得天下惊。

在偏远的鹿城内，惊见佛子出世，并且是这位闻名天下的绝世凶人。众人为之胆寒，却没有后退半步，他们虽然恐惧，但从小培养出来的忠诚让他们披荆斩刺，横扫一切。

“赐你千刀万剐。”皇子神态决然，举剑似对空气乱砍一通，一劈一刺却又如行云流水，无比顺畅且霸绝天下，分裂千层的风刃。

黑衣人众做了相同的动作，强忍内心的恐惧，把长剑当作屠刀使用，十柄冷锋千刀万剐，破风声呼啸。

万千剑影互相吞噬合体，渐渐地交织剑意激荡的龙卷风，割裂所遇的全部事物。

一剑光寒十九洲，乃先天势。

“你为天下英雄，何必为了些不相干的人生死来战呢。”七皇子低声说道。

古钟敲响，在余晖微醺中点燃灯芯，一点琉璃朱砂夹杂着漫天的尘埃徐徐皈依。

“我佛慈悲。”涅圆眨着蒙尘的眼帘，凝视那无坚不摧的剑形风暴，口诵佛偈箴言，一盏青灯陡然悬浮半空，狂风涌至，焰光微微摇曳，云端之上群魔乱舞。

恶魔俯视下界的凡人，面目狰狞地怪笑，松开装满污秽的骨杯，裹着罡风从天堂堕落，在铜壁灯盏外侧烙上印记，青灯白芒一闪，龙卷风嘭地一声爆炸，凝聚厚厚乌云遮挡太阳。

刺鼻的毒烟在高温下蒸发，七皇子神情阴鹫，挑了挑细长的眉，小腿骤然蹬地，身体违背万有引力定律纵身十数米高。

人和残阳交映。

七皇子成了黑乎乎的影子，残阳成了一轮荣耀光环，仿佛是丹青国手一时兴起的天神画作。

面对传说中的魔佛涅圆，他们不敢有丝毫大意。七皇子率领黑衣众展露巅峰实力，攻势愈加猛烈，长剑撩、刺、劈、砍、戳、扫，舞着清冷犀利的挽花，气势达到极致迅速变招，十柄剑尖戳向同一点，终于逼得涅圆魔佛连退七步。

“我魔慈悲。”涅圆入魔，双手合十遁入腐叶湿泥之中，额间的黑莲魔纹幽光闪烁。

大地剧烈地晃动，拱起一条长长的脊椎，像有未知的巨型生物在掘土刨行。

轰隆！

地面裂开，污泥溅了众人一身，银色壮硕的身影闪电暴射，完全无视冰冷刀剑的威胁，拳拳入肉，轻易掠走全部黑衣人的生命。

七皇子乱发披散，木然地看着地上的兵刃残铁，嘶哑地说道：“为什么？”

看似龙争虎斗的决战，敌不过一双拳头，其实过程和结尾很简单，只是烟雨幻灭罢了。

涅圆疲惫地望了他一眼，额间魔纹渐渐淡去，他有一个秘密，由于佛魔两家的思想绝然相反，导致修途的严重缺陷，每次出手后，都需静修数日才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