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原来我也不是我(1/2)
回到客栈,看见李四明正一筹莫展的枯坐。李三思把抱着的衣服和怀里的银子放在桌上,笑道:“不用愁。这不是钱来了么?”
李四明一看有这么多钱,不喜反惊,吓得腾地站了起来,说道:“三哥,哪里弄来这么多钱?你……你该不是胡来了吧?这可使不得!”这四十两银子足够六口之家舒舒服服地花用一年有余,李三思出去一趟就带回这么多钱财,怎能不叫他吓一跳?
李三思大有深意地道:“嘿嘿,你的胆子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小了?”
李四明埋着头不说话,猜不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心中愈加忐忑不安。
李三思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了自己被冯知县延聘为师爷的事。李四明听了大是欢喜,对他十分钦佩,开怀笑着道:“有三哥在,果然是能逢凶化吉。这可不是一桩大喜事么?”
随后,李三思和客栈掌柜算还了房饭钱,就到了位于县衙东巷的官舍,安顿新住处。李四明也跟着帮他收拾搬运行李。其实李三思也没什么行李,不过几件衣服而已。管理官舍的管事已经得了上头的吩咐,知道这一位是县尊老爷亲自延揽的幕宾,对李三思便分外周到,带他看了几间上好的客房。
客房里有一张大木床,被褥整洁,窗明几亮,有书桌,有木凳,还有一李躺椅,虽然谈不上豪华典雅,但比起客栈里的那间阴潮的烂地方是强太多了。
李三思挑了一间通风好的宽大客房,给了那名管事三分银子的赏钱,吩咐他去街市上买来一床蚊帐给自己架上。这两天他是被这大明的蚊子给害苦了。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急着要搬离客栈。
待那管事领了吩咐走后,李三思从怀里掏出四十两银子放在桌上,自己只留不到十两,将银子推到李四明跟前,缓缓说道:“你日前说要回乡奉养妻儿老母缺钱,这些银两差不多也够了吧?”
李四明推辞了一番,犹犹豫豫地伸手去拿,刚碰到银子,手却突然被李三思按住了。李三思按住他的手不放,双目逼视着他,冷冷地道:“想拿钱,可以,得先把话说清楚!”
李四明心中格登一突,强笑着道:“什么说清楚?”
李三思的目光逼人,冷冷地道:“你说呢?你做下的事,定要我来揭穿么?”
李四明腾地一下跳了起来,额头上渗出了汗珠,目光不由自住地瞟向门外。
“想跑么?这儿是县衙官舍,我随便叫喊一声,就会有几十个人出来拿你,你插翅难飞!”
李四明脸如死灰,李大了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李三思想起这两日两人相处的情谊,想起自己起初是当真拿他当自己兄弟的,心就软了,叹息一声,摆摆手道:“算了。你我总算还有些共患难之情,何必硬要我来揭破呢?那就没意思了。你这就走罢,拿上这些银子。”
李四明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一只手迟疑着,试探着再去摸桌子的银两,见李三思果然看也不看一眼,便连忙抓起揣入怀里就往外走,脚步却越来越慢,走到门口时,终于停步回头看了李三思一眼,想起他曾为了自己向黄家恶奴屈膝下跪一事,心中一热,扑通一声向李三思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大哥!小人不是人,小人财迷心窍!小人对不住你!”
李三思上前搀他起身,温言道:“你知错就好。人孰无过?偶尔起了贪念做了错事,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先起来,慢慢说。”
李四明坐下后,用衣袖擦了擦满头的大汗,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前后原委尽数说了。
原来,李三思并非是堂哥“李三思”。两人原本是素不相识。李四明也根本不知道他的姓名。
这事还是要从“醉月居”酒楼的那一场风波说起。
当日,李四明刚刚折尽了做买卖的本钱,连回乡的盘缠都不够,便到这酒楼上叫了一个小菜、一壶劣酒和一点饭食,聊以充饥,顺便借酒浇愁。当时酒楼上宾客满座,生意火爆,桌子不够坐,便有几桌是一些散客拼桌同坐。李四明当时就正好跟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同桌,那年轻人出手大方,点了四个好菜。李四明听他操的是官话,跟自己一样也是外乡人,就多看了一眼,也没往心里去,两人也没搭过话。
不料,饭吃中途,那人在一碗鱼里吃出一个蟑螂来,顿时觉得恶心不已,扼住喉咙干呕,嘴里就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接着酒楼老板刘三江就与他起了争执冲突。李四明看在两人同桌的份上,上前劝了几句和。混乱之中,那人突然倒地断了气,刘三江吓得慌了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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