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章 鬼爪攫人魂(1/2)
染香见春娇推门进来冷笑道:“你反正没有敲门的习惯这次敲不敲都是一样。”
春娇根本不敢瞧她也不敢接她的话只是向沈浪赔着笑道:“贱妾想来瞧瞧沈公子有没有什么吩咐。”
沈浪含笑道:“我正想去找你。”
春娇脸色变了变道:“沈公子要…要找我。”
沈浪道:“烦你到兰州城去为我选购一批最好的珍珠。”
春娇这才放心展颜笑道:“这个容易不知沈公子要多少。”
沈浪道:“就买一百万两的吧。”
春娇、染香忍不住同时失声道:“一百万两?”
沈浪笑道:“可是太少了……那么就买一百三十万两吧。”
染香呆在那里春娇结结巴地道:“一百三十万两那……那不会太多么?”
沈浪道:“我不是要你买普通的珍珠是要最好最大珍珠每个最少要有龙眼核那么大一百三十万两只怕也买不到多少。”
春娇道:“但……但那种珍珠只怕难买的很。”
沈浪笑道:“只要有银子还怕买不到。”
春娇透了口气道:“但……但价钱……”
沈浪道:“无论价钱多少就算比市面上贵一倍也没关系但却要在今天买到最迟也不能迟过子时。”
染香已忍不住道:“一百三十万两全买珍珠你……你疯了么要这么多珍珠干什么?”
沈浪笑道:“自然是有用处的。”
春娇眨了眨眼睛突然笑道:“我知道了沈公子莫非是要送人?”
染香道:“呀……莫非是送给快活王?”
沈浪笑道:“为什么定要送给快活王难道不能送给你们?”
春娇、染香对看一眼两个人都呆住了。
沈浪大笑道:“珍珠很难买你还不快去。”
春娇定了定神满脸赔笑道:“是我这就去我亲自去。”
沈浪道:“还有……”
春娇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沈浪道:“烦你为我准备几张请贴四张就足够了人家既然请了咱们咱们少不得也得还请人家一顿的。”
春娇拍手道:“对对极了。”
沈浪道:“事不宜迟就在今夜子时。”
春娇道:“那么贱妾更该快为公子去准备酒菜。”
沈浪道:“用不着酒菜。春娇又是一怔道:“请客用不着酒菜公……公子你却让人家吃什么?”
沈浪神秘地一笑道:“我自然有东西给他们吃。”
一杯酒每人面前只有一杯酒。
这就是沈浪请客吃的东西。
不错杯是金的而且是很大的酒杯酒看来也是好酒但请客只有一杯酒这像话么?
郑兰州、龙四海、周天富甚至连“小霸王”时铭都来了都直着眼睛瞧着面前的一杯酒呆。
快乐王呢?快乐王还没有来他架子当然不小。
郑兰州瞧着这杯酒微笑着既没有惊奇更没有不满他似乎早已瞧出沈浪这杯酒里必定有着花样。
龙四海也在笑只是笑容里有些惊诧有些好奇。
沈浪请客难道真的只有一杯酒为什么?
周天富却皱着鼻子皱着眉头一双眼睛不住车张西望他并不是在等炔活王他是等菜。
“小霸王”时铭却只是爬在桌上用十来个银锞在堆宝塔宝塔总是堆不成他不住地在叹着气。
染香心里在好笑这位小霸王被昨夜那一骇居然变乖了衣服穿得整整齐齐手也洗得干干净净。
那位“女霸王”居然没有来莫非是被吓病了。
沈浪静静地瞧着他们嘴角的微笑仍是那么潇洒。
子时早已过去窗外星光满天。
“小霸王”突然道:“那位王爷会来么?”
沈浪微笑道:“说不定。”
小霸王道:“咱们还要等多久?”
沈浪笑道:“也说不定。”
周天富忍不住道:“若再不来里面的菜只怕都凉了。”
染香瞟了他一眼笑道:“不会凉的。”
周天富呆了呆突然大笑起来指着沈浪笑道:“不想你倒节省的很。”
沈浪微笑道:“在下一向节省。”
染香笑嘻嘻道:“他又没有挖着金矿自然该节省些……”
语声突然顿住笑容也凝结眼睁睁瞧着门。
门口不知何时己多了个人。
门已够高了但这人却比门还高着一个头他身子已走到门口头却在门媚之上染香只能瞧见那那瘦骨峋鳞像竹竿般的身子却瞧不见他的头但只瞧见这身子却已足够使人心里冒出一股寒气。
他穿的是件黑油油的皮衣紧裹着他那瘦长的身子上就像是蛇皮他整个人也就像是条毒蛇每一分每一寸都潜伏着不可测量的凶险他虽然连指尖都未动一动但随时都像是在等着择人而噬。
他那双干燥枯涩像蛇头似的手竟几乎已垂到膝盖别人在三尺内才可以打到他“他却在五尺外就可伤人。他简真就像是为了杀人而生若不杀人他活着简直别无意义。沈浪含笑而起抱拳道:“气使光临何不请进来小饮一杯?”
那生涩的语声在门外冷冷道:“本座独孤伤。”
沈浪笑道:“原来是独孤兄。”
那语声冷冷道:“独孤之氏从无兄弟。”
沈浪仍然笑道:“是是独孤先生何不请进。”
独孤伤“哼”了一声道:“正是要来喝你一杯。”
沈浪道:“王爷大驾不知何时光临?”
独孤伤道:“他本要来的但今夜却偏偏有个好朋友要找他他若不在那里等着挖出那人的心那人必定失望的很。”
这种杀人挖心之事在他口中说来真是稀松平常但听在别人耳里身上却不禁冒出鸡皮疙瘩。
沈浪却仍然笑道:“王爷既然无暇前来独孤先生来了也是一样。”
独孤伤又“哼”了一声袖中突然飞出一根金丝他的头虽然还在门外但手上却也似长着眼睛。
只见金丝一闪已套住一只酒杯飞回他的手掌。
独孤伤一饮而尽冷冷道:“好酒。手掌再一扬金杯突又飞回落在原来的位置竟是不差分毫这金杯连杯带酒少说也有两斤他竟以一根柔丝套起这腕力准头已是骇人听闻而金杯竟能落回原地这手功夫更是难如登天。大家瞧他露了这一手连气都透不过来只见灯光一闪光影流动再瞧门口却已没有人了。龙四海长长叹了口气道:“好厉害!”
沈浪微笑道:“此人手上的功夫只怕已可算是关外第一。”
龙四海道:“关外第一?”
沈浪道:“不错关内至少还有三个人强胜于他。”
郑兰州突然微微一笑道:“这次沈兄却错了。”
沈浪道:“哦!”
郑兰州笑道:“纵在关外他也算不得第一。”
沈浪叹道:“在下也知道大漠草原间尽多卧虎藏虎之地但只知关外的高手武功多以气势见长却不知还有手上功夫也如此精妙的人。”
郑兰州道:“沈兄可听过‘鬼爪抓魂’?”
沈浪动容道:“鬼爪抓魂奠非说法是当年天下外家邪派武功中最最神秘阴毒之‘白骨幽灵掌’的别称?”
郑兰州颔道:“正是沈兄果然博闻。”
沈浪道:“但‘幽灵门’群鬼三十年前便已被大侠沈天君会合七大剑派掌门人于阴山一役中除尽据闻幽灵群鬼已再无传人却又怎地到了关外。”
郑兰州叹道:“沈兄有所不知幽灵群鬼虽已死了个干净但‘幽灵门’炼功之心法秘谱却不知怎地流传到关外。”
沈浪唏嘘道:“不想阴山一役竟还有此一余波沈大侠与七大掌门人在九泉下若是得知只怕也不能瞑目了。”
他说这句话时神情竟突然变得十分沉重而这种沉重之色在沈浪面上是极少能见到的。
但大家都被“幽灵门”这充满了诡橘充满了神秘的三个字所吸引谁也没有留意到他面上的神色。
郑兰州道:“据说三十年前关外武林道也曾为这‘幽灵秘谱’引起了一场争杀但奇怪的是这件事在江湖中流传并不广。”
他微一沉吟接道:“这或许是因为当时争夺秘谱的人并不多而且一个个俱都守口如瓶只是在暗中争杀并未将消息泄露。”
沈浪道:“这些人自然是不能将消息泄露的否则中原的武林道只怕却不知要有多少人赶来争夺他们就越得不到手了。”
郑兰州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当时争夺此本秘谱的人声名都不显赫是以他们所作所为就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沈浪颔道:“不错但无论是谁他本来的名声纵不响地位纵不高得到这‘幽灵秘谱’后却不可同日而语了。”
郑兰州道:“正是如此。”
沈浪道:“却不知最后得到的究竟是谁?”
郑兰州道:“据说当时争夺秘谱的几家人到后来全都自相残杀殆尽只剩下一个烧饭的丫头这‘幽灵秘谱’自然也就落到这丫头手里。”
沈浪叹息一声道:“那些人若知道后果如此当时只怕就不会杀得那般起劲了吧唉!世人为何大多愚鲁如此。”
郑兰州道:“但后来这丫头也并未练成‘幽灵门’之秘技。”
沈浪道:“哦!为什么?”
郑兰州道:“这其中真相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但据我侧面所闻这秘密后来终于被一个武林高手知道。”
沈浪道:“那秘谱可是就被他抢去了?”
郑兰州道:“他要杀死那丫头自然不过是举手之劳怎奈那丫头也懂得身怀秘谱必将惹来杀身之祸是以竟又将那秘谱藏在一个秘密之处那位武林高手纵然杀死了她还是得不到这秘密的。”
沈浪道:“但他又怎会就此罢休?”
郑兰州道:“他自然不肯罢手。”
沈浪道:“他难道想出了什么法子?”
郑兰州道:“此人心计阴沉毒辣竟将那丫头诱骗**他知道女孩子若把身子给了一个人那就什么东西都交给他了。”
沈浪道:“但凭那‘幽灵秘谱’四个字正是世上所有的儇薄少年连做梦时都忘不了的。”
郑兰州道:“谁知那丫头竟比他想像中聪明的多还是不肯将秘谱拿出来那人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渐渐露出了本来面目于是那丫头就更不肯给他了。”
沈浪道:“不想那丫头倒是个聪明人。”
郑兰州一笑道:“那丫头知道自己生得并不美这样的武林高手自然不会是真的喜欢她自然是贪图他的秘谱她若拿出了秘谱自己纵然不死他也会抛下她走的她不拿出来反倒可和他多厮守些日子。”
沈浪道:“天下尽多自我陶醉的少女不想这丫头倒是个例外但看这情况这丫头对他终是喜爱的很。”
郑兰州道:“不但喜爱而且痴心但她越是痴心那人越是讨厌到后来终于使出毒辣的手段逼她将秘谱取出。”
他叹了口气接道:“据说他使出的手段无一不是惨绝人衰毒辣之极那丫头后来被他折磨得已不成*人形眼睛瞎了手脚也残废了但还是咬紧牙根死也不肯说出那秘谱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龙四海突然“砰”的一拍桌子怒道:“这小子是谁我想会会他。”
郑兰州道:“此人究竟是谁?天下没有一个人知道只知道他后来还是没有得到秘谱还是空手回去了。”
沈浪道:“他怎会肯放过那丫头的。”
郑兰州道:“据说那丫头也不是个普通人虽然残废了但还是乘他不留意时逃了出去而他那时也突然有了急事必需赶回中原等他事办完了那丫头已不知藏到何处他再无法寻着只有死了这条心。”
沈浪叹了口气道:“那丫头……”
郑兰州道:“那丫头自然也无法再练武功但肚子里却已有了身孕她竟咬紧牙根将这孩子生了出来。”
他长叹接道:“这孩子也正是就是幽灵秘技的传人。”
沈浪动容道:“这样的孩子对世人必定充满了怨毒他若再练成这种本就残酷毒辣已极的功夫那……那还得了。”
郑兰州叹道:“正是如此据说这孩子长大成*人炼成武功后也收了批弟子昔日之‘幽灵群鬼’虽已死今日之‘幽灵群鬼却又生。”沈浪道:“这孩子又是什么样的人?”
郑兰州道:“江湖中没有人瞧见过她的模样对她却有许多种传说传说中她是个美艳绝伦天仙般的少女但行事却狠毒得有如恶魔。”
沈浪叹道:“女子若是狠毒起来当真比男人狠毒十倍。”
染香撇了撇嘴道:“那还不是因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郑兰州道:“关外武林道听得这‘幽灵群鬼’四字也不过是近年间事但却不知已有多少人栽在这‘幽灵群鬼’的手里不但家破人亡而且都死得极惨据说这女子好吃人心每杀了一个人后就将那人的心取出吃了她杀的自然全都是男人她就是要吃男人的心。”
沈浪苦笑道:“她母亲上了男人的当她想来自然恨毒了男人。”
染香突然笑道:“沈浪不知道你的心滋味如何?”
沈浪笑道:“想来必定是苦的。”
染香眨着眼睛笑道:“纵然是苦的我也想尝一尝……而且想尝尝你的心是何滋味的女人大概还不止我一个。”
郑兰州微笑道:“沈公子原来也是个薄情郎。”
龙四海大笑道:“也是个……这‘也’字用得妙。”
郑兰州突然敛去笑容压低话声道:“还有件奇怪的事。”
沈浪道:“什么事?”
郑兰州道:“这‘幽灵群鬼’也不知为了什么专门和快活王作对快活王的门下只要一放单就会被‘幽灵群鬼’把心取去吃了。”
沈浪动容道:“哦?”
郑兰州道:“听那‘气使’独孤伤的话风快活王今天要等一个人来开膛取心今天要来找快活王的只怕就是就是……”
染香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脱口道:“莫非就是那‘幽灵群鬼’的女鬼头。”
郑兰州叹了口气道:“但愿不是她……”
沈浪道:“但想来却只怕必定是她了……是么?”
郑兰州道:“正是。”
这句话说完众人突然觉得身子有些冷一个个呆呆地坐在那里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过了半晌周天富突然站了起来道:“我一听可怕的事肚子就饿可得去吃饭了。”
沈浪微笑道:“这杯酒……”
周天富大笑道:“你既然如此节省这杯酒索性也替你省下吧。”
染香冷笑道:“你若不喝这杯酒以后只怕一辈子也喝不到这样的酒了。”
周天富狂笑道:“这杯酒纵然是金汁我周天富也可每天喝上个两三杯绝不会皱一皱眉头喊心疼的。”
染香冷冷道:“金汁……哼这杯酒至少也比金汁要贵上个三、五百倍。”
周天富怔了怔瞬即笑道:“吹牛反正是不要本钱的。”
染香道:“阁下既然什么事都要讲银子那么我就请问阁下你可知道单只这一杯酒就要值多少两银子?”
周天富道:“难道还会要一百两一杯不成?”
染香冷笑道:“这话我本来也不愿说的但冲着你我却非说不可……这杯酒不折不扣要值十五万零三两。”
周天富失声道:“十五万两……哈哈十五万两银子一杯酒你欺我周天富是土蛋?你欺我周天富没喝过酒?”
染香道:“一百三十万两银子全买了珍珠珍珠磨成粉全溶在酒里一共溶了八杯酒一杯酒要多少银子这笔帐你可算得出。”
周天富怔在当地目瞪口呆喘着气道:“十……十五万……不错正是十五万。”
染香冷冷道:“还得加上三两酒钱。”
周天富道:“不……不错十五万零三两。”
他瞧着那杯酒左瞧右瞧满脸恭敬之色直瞧了有盏茶工夫终于端起酒杯拼命往肚子里灌。
这种人唯一尊敬的东西就是银子除了银子外就是他祖宗都不行更莫要说别的人。
龙四海哈哈大笑道:“下次我若要请周兄吃饭就在桌上堆满银子就行了他只要瞧着银子吃不吃都没关系。”
突又一拍桌子板下了脸冷笑道:“但我的饭可请狗吃也不会请这种人的。”
周天富放下杯子大怒道:“你说什么……别人怕你这大流氓我可不怕你。”
龙四海厉声道:“好出去!”
他霍然长身而起周天富脸已红得像是猪肝。
就在这时间突听一阵啸声响起。
这啸声尖刺凄厉诡异。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出来的但绝不是人人绝不会出这种啸声。
这啸声本来还在远处但声音入耳便已到了近前来势之快简直快得令人不可思议。
这也绝不会是人人绝不会有这么快的度。
那么?这究竟是什么声音?
是鬼哭!
声音一入耳众人便觉得有一股寒气自背脊冒起手脚立刻冰冷周天富“噗”的坐下脸上已没有一丝血色。
只听一个啸声变成了两个两个又变成了四个……
眨眼之间啸声四起。
啸声飘忽流动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天地间立刻就被这种凄厉尖锐的啸声充满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周天富身子抖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去。
郑兰州龙四海面上也不禁变了颜色。
染香颤声道:“幽……幽灵鬼……”
沈浪突然站起来走了出去。
染香大惊呼道:“沈浪你……你出去不得。”
沈浪头也不回笑道:“我这颗心反正要被人吃了的倒不如被那幽灵鬼女吃了也罢。”
鬼火沉夜的园林竟已充满了点点鬼火。
惨碧色的鬼火如千万点流星在黑暗中摇曳而过幽青的园林竟突然变得说不出的阴森诡秘可怖。
沈浪大步走了出去。
突然一点鬼火带着那惨厉的啸声迎面飞来。
沈浪袍袖一展将这点鬼火兜入袖里却见那只是薄铜片制成的哨子被人以重手法掷出破风而过便出了啸声。
至于鬼火那不过只是一点碧磷。
沈浪微微一笑抛却了它笑道:“幽灵群鬼的伎俩也不过如此。”
他脚步丝毫不停笔直走向“缀碧轩”。
“缀碧轩”也是黑黝黝的只有回廊间矮几上摆着盏孤灯一个敞着衣襟的黄衣人正箕踞在灯下饮酒。
他面对着满天鬼火神情竟还是那么悠闲。
这千万点诡秘阴森的幽灵鬼火竟似乎只不过是幽灵群鬼特地为他放出的烟花供他下酒。
沈浪远远瞧过去依稀只见他广额高颧面白如玉颔下一部长髯光亮整洁有如缎子。
沈浪不禁吸了口气他终于瞧见了快活王这数十年来天下武林道中最最神秘也最最狠毒的传奇人物。
只见快活王用耳畔两只金钩挂起了胡子剥了个蟹黄放在嘴里大嚼又用满满一杯酒冲了下去。
然后他放下酒杯满足地叹了口气突然面向沈浪藏身之处朗声一笑又自举杯大笑道:“阁下既已来了何不过来与本王饮一杯。”
沈浪暗道一声:“此人好灵敏的耳目。”
口中却微微笑道:“在下沈浪。”
快活王道:“哦原来是沈公子。”
沈浪大步走出含笑施礼道:“满天鬼火独自举杯王爷的雅兴真不浅。”
快活王朗声大笑道:“满天鬼火沈公子居然还出来闲逛雅兴当真也不浅。”
沈浪微笑道:“在下既然请不动王爷只有移樽就教。”
快活王拊掌大笑道:“本王一人正觉无聊有沈公子前来相陪那真是再好也没有请请快请坐。”
沈浪道“多谢。”
这时他已将快活王的容貌瞧得更清楚了些。
只见他长眉如卧蚕双目细而长微微下垂的眉目一闪闪着光当中配着高高耸起而多肉的鹰钩鼻象征着无比的威权深沉的心智也象征着他那绝非常人可比的旺盛的精力。
沈浪瞧不见快活王的嘴只瞧见他那中间分开被金钩挂住的胡子果然修饰得光滑整洁一丝不乱。
沈浪走得越近越敏感到他气势之凌人他穿得虽随便但却自然而有一种不可方抑的王者之气。
快活王也在瞧着沈浪目中光芒更更。
他座下多的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但和沈浪一比那些人最多不过是人中之杰沈浪却是人中之龙凤。
矮几旁还有金丝薄团也不知是否为那幽灵鬼女准备的矮几上也还有只空着的酒杯。
沈浪却自管坐了下去自己斟了杯酒道:“久闻王爷杯中美酒冠绝天下在下先敬王爷一杯。”举杯一饮而尽失声道:“果然好酒。”
快活王在金盆中洗了手指笑道:“此酒虽不错却又怎比得上公子的百万珍珠酒。”
捋须一笑又道:“但这螃蟹却还不错你不必客气只管净手……这螃蟹一物非要自己剥来吃才有风味若是要别人剥好便味同嚼蜡了。”
沈浪笑道:“王爷不但精于饮食更懂得如何吃法这饮食享受一道那般暴户的凡夫俗子当真学也学不来的。”
快活王突然仰天狂笑起来笑声震动屋瓦过处木叶飘落沈浪却连酒杯中的酒都未溅出一滴只听他微笑道:“王爷为何突然笑?”
快活王狂笑道:“当今天下江湖中人谁不知道沈浪是我快活王的强仇大敌但沈浪你此刻却敢与本王对座饮酒而且口口声声夸赞本王教本王听在耳里如何不笑……哈哈、如何不笑。”
沈浪面不改色突也仰天狂笑起来。
两人笑声同起桌上酒杯“波”的一声竟被这笑声震得片片碎裂杯中酒撤了一地。
快活王不禁顿住笑声道:“沈公子又为何突然笑?”
沈浪朗声笑道:“当今天下江湖中人谁不知道快活王耳目遍于天下谁知快活王却连个沈浪的事都调查不出却教在下如何不笑……哈哈如何不笑?”
快活王厉声道:“你若以为本王不知你的底细你就错了。”
沈浪笑道:“王爷又知道在下些什么……”
突然“哧”的一声一道带着碧磷磷鬼火的短箭破空急飞而来来势之急急如惊电。
沈浪却不慌不慢拿起筷子轻轻一挟他看来动作并不快但那碧磷箭偏偏被他挟在筷子里。
他看也不看随手抛了随口笑道:“王爷可知我家乡何处?身世如何?”
快活王道:“不知。”
沈浪含笑道:“王爷可知我武功出于何门何派?是何人传授?”
快活王道:“哼。”
沈浪笑道:“哼是知道?还是不知?”
快活王仰头喝了一杯道:“不知。沈浪也举起酒杯道:“王爷可知我究竟有无兄弟?有无朋友?有无仇家?”
快活王大声道:“不知。”
沈浪笑了笑缓缓道:“王爷可知我是否真的名叫沈浪。”
快活王怔了怔道:“这……不知还是不知。”
沈浪大笑道:“王爷别的不知倒也罢了连在下姓名都不能确定又怎能说是知道在下的身世底细?”
快活王皱了皱眉道:“但……”
沈浪全不让他说话接口又笑道:“王爷若连在下底细都不知道又怎知在下乃是王爷的强仇大敌?”
快活王厉声道:“江湖中尽人皆知。”
沈浪道:“江湖传闻岂足深信?”
快活王道:“十人所说或假千人所说必真本王为何不信?”
沈浪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江湖中人究竟说了在下些什么?王爷究竟听到些什么?此刻也不妨说给在下听听。”
快活王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掌。
掌声骤响那独孤伤掠了出来以沈浪的耳力目力竟也未觉出此人方才一直躲在身后暗处。
沈浪笑道:“人道独孤兄与王爷形影不离这话果然不假。”
独孤伤“哼”了声将一束黄卷送到桌上。
快活王大笑道:“本王何尝不知你等久已在暗中窥探本王甚至将本王之生活起居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但你等一举一动又何尝能逃过本王耳目。”
他大笑着自那束黄卷中抽出了三张随手抛在沈面前道:“你自己瞧瞧吧。”
这三张纸上写的竟是熊猫儿朱七七和沈浪近日来的行踪竟将沈浪在仁义庄中如何遇着了朱七七两人如何闯入死城古墓火孩儿如何神秘失踪两人如何与熊猫儿结为朋友……这些事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这三张纸上自然也都提了王怜花也将王怜花如何与沈浪勾心斗角的事调查得明明白白。
沈浪看完了面上虽仍未动声色心里却不禁大吃一惊因为这些事有的本是除了他三人之外再也不会被别人知道的尤其是他们三人在私下所说的话沈浪委实再也想不出快活王怎会知道。
除非是他们三人之间也有了个奸细?
那会是谁?
是熊猫儿?那绝不可能!
熊猫儿绝不会是这样的人何况他根本全无和快活王秘密通讯的机会他的行动根本全未逃过沈浪的耳目。
是朱七七?也绝不可能。
朱七七也绝不会是这样的人她出身豪富世家根本就不会和快活王沾上任何关系。
何况她若是这样的人又怎会落在快乐王部下那“色使”的手中又怎会受那折磨。
若说他两人会是奸细沈浪死也不会相信。
是熊猫儿?那绝不可能!
但除了他两人之外就只有沈浪自己。
那么沈浪自己难道还会是自己的奸细?
沈浪委实想不通猜不透只有暗中苦笑缓缓将那三张纸放在桌上这三张薄薄的纸似已突然变得重的很。
快活王目光凝注着他道:“纸上写的可有虚假?”
沈浪沉吟微笑道:“是真是假王爷自己难道还不能确定?”
快活王捋须大笑道:“既是如此你还有何话说?”
沈浪淡淡一笑道:“纸上写的只有一处不确。”
快活王道:“哦!哪一处?”
沈浪道:“这纸上将沈浪的为人写的太好了。”快活王大笑道:“这你又何昔自谦。”
沈浪道:“这纸上竟将沈浪写成个大仁大义公而忘私的英雄侠士但沈浪其实却只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炔活王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纵是英雄侠士有时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的古往今来又有哪一个是全不为自己打算的人除非他是个疯子白痴。”
沈浪笑颔道:“正是如此世人碌碌谁也逃不过这名利二字纵是至圣先师他周游列国为的也不过是要择一明主使自己才有所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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