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强悍(2/2)
生死存亡的时刻,王翦可不想和司马尚单挑,也不答话,一挥手,几十号人马上围攻司马尚。
河堤一旦有了决口,就难以阻止汹涌的洪水奔入。城墙上不足三丈宽的地方出现了漏洞,赵兵却以过洪水的度涌入,秦兵立即被分成两截,司马尚也不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赵兵源源不断地登上城去,晋鄙是看得清清楚楚,年过六旬的老头是怒气冲天:魏兵竟还未能穿过城门。倔老头坐不住了,急跳下马去,挥矛冲进去,心里愤愤不平:“魏国骑兵虽不如赵国,然魏国武士卒乃是天下无敌,怎会数丈远的城门也会无法攻克。”
卫庆正要上前阻止冲动的晋鄙,可看见对方那足以杀死头考虑的眼神,就只好作罢。
晋鄙的出现,如同给魏兵都注入了兴奋剂。原先有些畏惧的家伙全变成了亡命之徒,冒着刀林箭雨向前冲。晋鄙嘴上喊着要打要杀,几十名亲兵却把他围得像粽子般严实,根本没出手的机会,反正自己现身的作用也达到,晋老头倒也愿意享受这种待遇——毕竟攻克函谷关是前无古人的功劳,魏王说不定能把魏国三分之一的土地送给自己,晋老头可不愿无福消受。
困兽之斗的确可怕,可困兽也有后动力不足的时候。王龁无论如何也无法要短时间内把数万秦兵集结到城门口。结果,魏兵用人体战术突破了秦兵的第二道防线。
尽管王龁、王翦正在与赵兵拼得你死我活,西城墙上的司马梗却还在观看风景,不是西城墙上的秦兵过于强悍,而是韩、楚两国士兵实在不堪一击,没有积极性、没有壮士断擘的决心。两国士兵之所以还在继续送死:一是迫于军令,二是想用自己的生命为子孙换来点实惠。
公孙婴、黄歇都目视前方,目标并非城墙上,而是捕捉有无冷箭飞来,好及时躲避。两位仁兄对士兵的死亡早已麻木。
公孙婴的麻木是被迫的,领兵多年,与敌国交战数十次,若是每次见了士兵身亡就悲痛欲绝,那他早就未老先衰。再者,由于自己不善于阿谀奉承,受封的土地还不如那些天天与韩王饮酒作乐的大臣多,他心里是异常的不平衡。现在赵、魏两军已攻入关内,再坚持一会儿他就可享受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就算现在天上下刀雨,恐怕他也不会后退。
功成名就是公孙婴的理想,也是黄歇的目标。这位汉子貌似彼有同情的书生,实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贼。此刻,他正盘算着回国后如何利用手中权力侵吞便多的田地,抢夺更多的美女,战死的几万楚兵,对他来说是微不足道的。等回了国,征兵国书下各郡县,饿肚子的楚民们还不争先恐后地应征入伍。这么想着,黄歇的嘴角竟露出满足的笑容。旁边的公孙婴看见,顿觉毛骨悚然。
同样的战场,有人闲得慌,也有人正忙得不可开交。秦兵被赵兵群殴,王翦成了光棍司令,光荣负伤后逃亡。知道无力回天的王龁也偷偷地溜走了。司马梗也没有留下来任人宰割,以近乎八级台风的度卷下城去,上了马,再以十二级台风的度狂奔。
函谷关上先后飘起了赵、魏、韩、楚四面大旗。
城墙上再无活口的秦兵,轻伤或头脑灵活的秦兵都逃走了。四国士兵只追赶了一段路就停止向前,因为过了函谷关还有数里长的谷道,即使能顺利通过,前方还有要塞郑所塞(在今陕西华县东)也是易守难攻的关口,没有充分的准备想越过是不可能的。当然,四国士兵停止追赶的更重要原因是:三国主将听说赵王有特使前来,在没弄清赵国意图前,三国主将可愿去冒险。
是役,四国士兵伤亡人数过十万,赵兵三万余,司马尚挑选的勇士仅存二十人;魏军损兵约三万,韩、楚两国各损近三万。
赵王这次派来的特使是赵括在长平时见过的老侍人。有道是吃人嘴道,拿人手短。老侍人上次收了李木的玉佩,这次又拿了浮雕纹璧,所以对赵括也略有好感。可老侍人也有自己的底线。听苏射说吞吞吐吐地说赵括脚受伤行走不便,稍后才到。老侍人心里就忽生不满,心里思忖:“赵括小儿是给脸不要脸,若是等下没见着伤口,非要狠狠地敲诈他才行。”
赵括走入临时幕营时,里面的人都吃了一惊:他的左裤脚下半截被血染成鲜红,血还正在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