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生命与尊严(1/2)
昏暗的天空把人间渲染成黑白素描,清晰冰冷的线条勾勒着平民的茫然和疲惫;破旧的节日彩灯突然冒出一阵火花,挣扎着闪亮了几次,最后沉寂在青色的石板路上;平民区中高高耸立的旧钟楼,尖锐的米黄色穹顶像是顶住天空的麦芒,仿佛随时都会刺破法莱慕蓝盾的保护,将诸神的洪流引入净土。
一个穿着平民服饰的黑瘦男人站在钟楼上,紧闭双眼“注视”着远处的争斗景象,感觉到四号实验体---金发年轻人体内汹涌澎湃的“鉨”,他不由露出欣喜的表情,手指像是在激动的乱颤,以一种玄妙的节奏,不停地敲击着石柱。
就在他焦急汇报情况的同时,一股熟悉的“鉨”酶波动,突然从靠近钟楼的街道上传来,黑瘦男人大惊失色,慌忙拿出能量设备,顺着楼梯狂奔而下,可还没跑几步就听到外表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蹄”。
“轰隆”一声,清晰可见的巨大倒心形能量,瞬间将钟楼上半截击得粉碎,仅存的半截穹顶翻滚着砸向街道,几个穿着古怪节日服饰的人,正嘻嘻哈哈的胡闹,丝毫没有察觉异状,顿时被碾成肉泥,尚未来得及惊愕的人群,立刻乱成一团。
听到远处巨响的巴布隆,趁此机会扯掉破碎的衣衫,窜出了被毁的房屋废墟,扛起同伴的尸体,向南而去。
就在他离开后的几分钟,一位黑衣女人出现在碎石遍地的小巷中,她的外貌很特殊,花白干涩的长发毫无光泽,像是枯萎的稻草;白皙漂亮的年轻面庞,纤细性感的身材,偏偏给人一种风烛残年的苍老感觉;她的身上珠光宝气,甚至十根玉葱般的手指上戴满了造型奇特的金戒指。
黑衣女人轻盈地走到废墟前,好奇地看着躺在里边的残破躯体,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回想起什么,原本轻松愉悦的神情,突然慢慢凝固了。。。她缓缓取下一枚戒指,将它放到尸体胸前,然后温柔地抚合了那双望向天空的无神眼睛,哀婉的倾诉道:“小刀!还是没能等我吗?地狱的路只有我熟悉,你自己会迷路的~”只是话音刚落,她的眼神就开始迷茫起来,黑衣女人慌忙取出一张照片,用口红在上边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几秒钟后,她便恢复了那副轻松的模样,拿着一张金发青年的照片走出废墟,嘟嘴抱怨道:“真是的!萨拉大姐又分派追杀任务!明明这么帅,真不舍得!”
一个巨大的爆炸声自废墟中响起,赤红的火光吞噬了四十米内所有的事物,已经走远的黑衣女人错愕回头,嘀咕道:“我又乱放东西了?”她无所谓的摇摇头,闭上眼睛,在空气中嗅了嗅,然后笑眯眯地用手一指南方,开心道:“原来在那边!”说罢一个轻跃,跳上了旁边建筑的屋顶,飞速而去。。。
巴布隆的身体异状还没有恢复,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控制这种古怪的状态,眼看要进入繁华区了,为了不引起警察的注意,他只能扛着乔的尸体专走小路或者屋顶,可惜平民区的接连爆炸声,让民众开始四散逃离,导致巴布隆难以躲藏,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趁乱将乔放到了警察分局的门口,然后偷偷打晕一个穿着古怪节日装束的年轻人,化妆成打扮诡异的节日庆祝者混进逃难人群。
混进人群的巴布隆,跟随着人们向南奔逃,突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错觉,奇观狂欢节开始的短短几天时间里,巴布隆就经历了袭击、分别、逃生等等难以想象的生死考验,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让他迅速成熟变强;法莱慕蓝盾合拢前,巴布隆还是一个担忧未来的软弱年轻人,而现在他却有了宁肯战死也不屈服的觉悟,这是人心的磨砺,更是残酷现实的告诫,或许在挣破命运枷锁的道路上,每一个敢于反抗的人都会必然经历这些,坎坷与湍流不单单会留下伤痕,更能赐予勇者强健的体魄和坚韧的心灵,没有谁能够天生就拔起屠魔的圣剑,因为不经历苦难,便不会有克服人性丑恶的毅力。。。
封闭的纳德利市经受了太多的恐怖,数目众多的游客们,来自与不同的国家,导致彼此语言不通,交流不畅,更让信任荡然无存,文明与良知慢慢被鲜血染红,变色成暴虐与自私。
街上的逃难者起初只有上百位,都是一些平民游客或者居民,他们都能会保持基本的相互协助,可进入繁华区后,人群中多了一些自命不凡的富人,毫不犹豫地展现出人性最现实的一面,他们总希望跑在最前头,远远甩开这些“挡路的绊脚石”,让别人成为死神的便餐,所以他们高声咒骂着、用力推搡着,形成了一**的惊叫浪潮,随着时间推移,又有越来越多的无辜者陷入其中,惶恐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跑。
“巨浪”两侧的人相对比较幸运,能够在大街两旁的小巷中停下躲避,可裹挟在浪潮中间的人却毫无办法,他们根本无法停住脚步,也不敢停下来,只要停下就会被后边的人撞倒,被人浪踩得粉碎。
维持繁华区治安的警察们纷纷攀爬到高处,用晶石话筒拼命呼喊着国际通用语,希望可以让骚乱停止,可一切都是徒劳的。
戴着古怪帽子的巴布隆,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在人群中如同一只力大无穷的怪鸟,每一个想要推搡他的人都被挤到一旁,他一路上救起了许多摔倒的人,使他们免于灾祸,可仍旧有越来越多的人步入危险,场面混乱到让金发青年都感觉慌乱的地步。。。
可并非所有人都慌乱中挣扎,六位衣着华贵的华兰贵族男女,站在街道旁豪华贵族酒店的自动升降观景阳台中,高高在上地嘲笑着下边的可怜民众,兴奋地一边吐口水一边叫骂着“东法莱慕猪”、“法莱慕蠢货”“法莱慕暴民”之类语言,尽管里边有很多外国游客,可这群张扬的“绅士小姐们”毫不在乎,他们认为自己是高人一等的勋贵,自然有权利享用和戏弄世间的一切。
同在平台中却始终被人无视的乘务小姐,叫做萱丽,她有一头美丽的褐色短发,人长得年轻漂亮,性格又温柔善良,素来惹人喜爱。
此时,她气得脸色通红,却只能装聋作哑,出生在平民区的女孩,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这份薪酬高、待遇好的工作来贴补家用,若不是色眯眯的经理一直垂涎于她,恐怕岗位早就被人顶替掉了,因此她没有选择,除非无情地带着弟弟妹妹一起忍饥挨饿,要么只能抛弃掉作为东法莱慕人的尊严,想到这萱丽不由苦笑一下,那些官僚们绝不会给一个有“民族气节”的女孩一份钱,只会为一个脱光衣服的性感尤物穿金戴银。。。
白头发的黑衣女人站在一处早已封锁的观景台上,眯起眼睛搜索人群,努力查找自己的目标,忽然隐约听见街对面观景台上有人用华兰语怪叫,便情不自禁的皱起眉头,将目光扫去,随即露出了残忍笑道:“华兰联盟的贵族?”说着摘下一串手链,豆子般大小的黑珍珠闪烁着光洁,足有二十几颗。
黑衣女人将它们拆开,一粒粒的细数,像是摆弄心爱玩具的孩子,之后她轻捻起两颗最小的朝对面抛去,轻盈的小珍珠竟然不可思议的划过近百米距离,准确的命中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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