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闲人闭嘴（2/2）

袁术的“苦心孤诣”，袁大盟主自然体悟不到。他立在数丈宽的营寨墙垣上，不理会袁术的叫嚣，只皱眉望向众人身后、威势尽丧的三千胡骑。

对眼下皇甫嵩所率胡骑的败局，他早有预感。毕竟，未经、洗礼过的胡骑，可能不抵大用。但没料想，这三千“乌合之众”竟如此的不济事。“以众欺寡、立个下马威”的预想，生生弄成了自乱阵脚、损兵折将！

废物！

袁绍沉默不语，其身侧的许攸于是上前半步，朗声道：“公路，别来可无恙乎？”昔日许攸曾替袁逢送钱物于袁术，两人也算是一面之谊了。

然许攸彬彬有礼，袁术却不理会，仍寻袁绍疾声道：“我已向大王求情，若你就此解散、负荆请罪，便可饶你一命。还不快快……”

“昔日燕大王曾言‘非［英雄榜］前十，非护佑黎庶，诸弟子不得出兖州’。”见袁术不理会自己，只一门心思“纠缠”自家盟主、说些荒唐无稽的言语，许攸也不再攀交情。他索性换了话头，朗声对众人诘问道，“诸位今日到此，置贵门燕大王于何地？”

“不得出兖州”一问，皇甫嵩方才便问过，关羽以“袁本初当伐”答之。而今再问，关羽等未开口，袁术依旧只寻袁绍问话，于是队列最前的张燕便大声回许攸道：“此行，自是为佑庇黔、护持黎民而来。”

“佑庇黔？佑庇到朝廷命官、且是当今天子钦点的身上？当真可笑！”

“天子许他一职，令他整饬州郡私社、参研，可非是让他去祸害无辜黎庶的。”

许攸与张燕，唇枪舌剑、言辞交锋。待听到“无辜”二字，许攸面上一哂。正要接话，却听得营寨对面、渚水畔围观人群中有人高声讥讽道：“说起这祸害无辜，张仙长踏入仙途日久，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以前是做什么行当的了。”

张燕闻言，猛一回头望向声音来处。说话那人正被一众拥在中央，显然是个头目人物。只听他又道：“即便贵门燕大王不计较阁下的草莽身份，你自己怎也不该忘记吧？”

“燕虽出身绿林草莽间，但自建起之日起，便不曾做过打家劫舍、违反律令的事。”

“你虽这般说，又有哪个能知真假。”

“张某问心无愧。”

“你张飞燕不会以为，一个‘问心无愧’便能搪塞住天下悠悠众口吧？”

“我……”张燕还待分辩，却见身侧的燕云摇摇头，遂住口不语。

燕云虽是八大中晋升最晚者，却也是除潘凤外，最是活跃的，平日里没少带领内外门弟子攻打以促修行。有数十弟子承其惠，得了，视若珍宝。此外，燕云又因“为燕姓”、“身份成谜”、“实力进展神”而在中颇具名望。莫说是张燕这等，便是关羽、巫罗等也因“对其身份暗有猜测”而对其礼遇有加。

燕云没再与那人废话，只往黄忠一挥手。后者即抬手虚抓，待一抹微亮闪过，便有四尺长弓在握。弓上也不搭箭，黄忠端身将其挽成满月。

那人正要嘲讽一句“我马宁痴长二十又七，从未闻有百丈空弓杀人者”，却见那长弓弦上、萤光汇聚，成一箭形。吓得他登时心头一凉，立时对左右大吼道：“挡住！挡住那箭！”

左右遂奋起，烈火、寒冰、流水，尽皆使出。严阵以待的马宁却忽然于心头惶惶间，记起来时宫主于吉曾对他说过的话——“我虽恨巫罗败我名望、恨燕云毁我亲侄，但你此去渚水，却莫要以此为念，更不要妄图行险、直面。示好、结交、细察与优劣，方是正理。切记！切记！切记！”

马宁大悔！

他哪知这的人竟如此霸道。他只不过想向卖个好，绝没想到有之称的燕云竟起如此大的反应。

视线中，“萤光箭”似慢实快，裹着红蓝色的微光、划过诡异的螺旋轨迹，待众人堪堪聚起守势，便跨过百丈之远，轰然撞上。

寒冰破碎、烈火尽熄，流水更是化作袅袅雾汽。势如破竹的一箭犹未停歇，如扑猎的雄鹰狠狠刮过仓皇失措的的臂膀、躯干，在漫天飞溅的鲜血中，又一扎向惊骇恐惧的马宁。

“噗！”

如击败革的声响中，马宁的身体高高飞起，倒拋向六丈开外、湍急激疾的渚水中，就此生死不明。

“闲杂人等，且闭嘴。”

燕云的声音，淡淡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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