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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秋影把诗交给王一民就急匆匆地出去了。王一民一看诗是用墨笔写在宣纸书笺上的潇洒的小行书写得很有功夫只有在这笔字上才能找出一点他父亲熏陶的痕迹。但是这些漂亮的小字表现出来的将是什么内容呢?王一民马上联想到他那本子上的吓人诗句什么“静美的女人带着浅黑的色调……血盆似的红嘴……”要把‘有为的青年整个吞咽“等等。王一民想到这些不由得双眉紧蹩地摇了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向手中的书笺上看去只见上面写着:
蜡烛啊!hTtp://bsp;有人说你那摇曳的微光
好像少女在暗夜中哭泣。
他们还举出明证
说在你身上挂满了泪痕。
这全是对你恶意的诽谤
我要为你把正义伸张。
蜡烛啊!
你应得到的不该是诽谤
而应是热情的褒奖
美妙的赞赏。
你为了给人们送来光明
甘愿用自身的血肉
燃起划破黑暗的光亮
人们本应把你当成榜样。
蜡烛啊!
你的一生虽然如此短暂
却从始到终
都在和黑暗作战。
夜越黑你越亮
你用奋不顾身的精神
把黑暗驱赶!
你一定深深地知道:
当一个人心中充满了黑暗
罪恶便在那里出现;
当一个空间充满了黑暗
坏事便在那里泛滥;
当整个世界充满了黑暗
人类便堕入罪恶的深渊。
所以——
你才和黑暗势不两立
你才把光明送向人间!
王一民是皱着眉头开始看这诗的。但是他看着看着眉头舒展开了越看越觉得有内容有新意有闪光的思想。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卢秋影写的。这和卢秋影写的那些歪诗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不可同日而语了。难道几天工夫他就会有这么大的变化2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不由得又从头看了一遍。这一遍他现有两处小小的改动改动的字体乍一看和原诗的宇很相像可是细一辨认就找出了区别。后改的字体娟秀纤细挺拔中带有妩媚之气好像出自女人之手。这是谁的字呢?是不是就是这诗的真正作者呢?王一民越看越觉得有这样可能现在只是要弄明白这后改的字是出自谁的手笔。
正在王一民猜想的时候冬梅进来了。她双手捧着一个翠蓝色的晚清官窑大花瓶里边按照“三大枝”的插法插着形形色色的花株真是花团锦簇五彩缤纷。花枝插得高低错落浓淡相间;绿瘦红肥相映成趣真使人感到杂而不乱多而不繁可称得上是一项艺术作品了。冬梅把花瓶轻轻地摆到写字台的一角上。王一民正坐在写字台前离花瓶不过二尺远他只觉一股异香扑鼻不由得又深深地吸了两口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好香!”
冬梅笑指花说:“这里除了芍药和杜鹃不大香以外那些都是我挑的特香的花。”她一枝枝指点着说“这淡黄色镶紫边的叫含笑花有香蕉的香气;这紫红色的花叫迷迭香不但花香连花叶都香;这开深黄色大花的叫日来香是我们花房老师傅用晚香玉培养出来的把晚香玉的夜晚香改成白天香了。”
王一民不由得探过头去细看了看说:“哦这倒是头一次听说。”
冬梅又指着一株枝条下垂长着对生小叶的白花说:“这就是我从前的名——一素馨。这花本来是开春时候盛开的我们老师傅能把它摆弄的立夏过了还开。”
王一民听冬梅讲得这样在行就对她点点头说:“你对花挺有研究呢。”
“我爸爸就是老花匠。”冬梅一笑说“我小时候就在中央大街卖花啥花啥价钱不明白还行?”
“还懂得插花?”王一民一指花瓶说。
“懂一点也是卖花时候学的。那时候在外国三道街住一个日本老太太每天让我给送花去。我送去她就当我讲什么时候插什么花祝寿插什么花结婚插什么花生小孩插什么花每一种花又有不同的插法讲究可多了。她说在她们日本这是一种专门的学问在大学里学三年都学不完。”冬梅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说“那日本老太太可好了后来日本鬼子占了咱们哈尔滨大伙都恨死他们了可我心里还想着那个日本老太太我觉得日本人当中也有好人。”
‘你说的对。人民当中的绝大多数总是好的。“
“人民?”冬梅睁大了眼睛问。她懂得什么叫“民众”对“人民”这带有革命色彩的新名词还不懂。
“嗯。”王一民点点头。本来想多讲几句对她进行些启蒙教育但是他对这个姑娘还不大了解必须得观察一段再说。所以就有意识地引开话题一指手中拿的诗稿说“这诗你读过吗?”
“什么诗?”
“咏蜡烛的。你们少爷写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那也不是……”冬梅说到这里忽然一捂嘴忙又摆着手说“我不说了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说完她狡黠地笑了。
王一民刚要再问忽然听到外边有人轻轻地敲门忙往起一站说:“哎老塞他们来了!”
“不。”冬梅一边侧着耳朵听一边说“是她正是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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