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1/2)
站在一片烧焦的废墟里,秋清晨不知是该为自己的料事如神而高兴,还是该为这件事死无对证而难过。
昨天夜里还好好的一座庄园,此时此刻已经被一把无名大火烧得一片狼藉。原来的摸样是一丝一毫也看不出来了,就连昨晚那几个围炉闲话的下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们已经赶着最早一批出城了,但显然还是晚了一步。
里长和衙门里的人都已经走了,舒玉和阿十还堵在庄院通往官道的路上,生怕会有什么人来打扰她的搜索。可是,就算他们不守在那里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便昨夜真有什么被她所遗漏的线索,大火之后,又经过了衙门的搜索,还会剩下些什么呢?
秋清晨用脚尖轻轻点着脚下的灰烬,心里说不出地沮丧。
昨夜关押疯子的假山石已经倒塌,只露出了半幅洞口,黑黢黢的,奇怪的焦臭味弥漫在洞口久久不散。秋清晨的目光霍然一跳,忍不住又凑得近了些。这焦臭味里似乎……还夹杂着硝石的味道。秋清晨精神一振,连忙唤来了阿十将洞口的山石一起搬开。洞里还冒着细烟,离近了更是恶臭逼人。
那是秋清晨并不陌生的味道——骨肉被烧焦了的味道。秋清晨用手巾包住了口鼻,轻手轻脚地跃下了地洞。
台阶绵延向下,没多远就出现了十分狭窄的一处牢房。
应该算是牢房吧,三五尺见方的小小石屋已经烧得焦黑,只有头顶上两处通风口勉勉强强透进来模糊的光线,悲悯地照着脚下蜷缩成一团人形焦炭。
这个人想当初也曾经叱咤一时呢……
秋清晨心底的怜悯忽然间压过了一切。
她在尸骸旁边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尸骸翻了过来。很难想象这样一团黑色的东西曾经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秋清晨的目光细细扫过他的尸骸,落在了蜷成一团的手上。那只手是全身上下受伤最轻的部位,皮肉虽然烧焦了,但是勉强还可以看得出手的形状来。蜷握起来的姿势仿佛在紧握着什么东西。
“大帅!”洞口的阿十轻声催此:“小玉了信号,有人过来了!”
秋清晨连忙掰开了那只手,一样金灿灿的东西“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大帅!”阿十声音开始急促:“快上来!”
秋清晨顾不得细看,抓起这样东西飞快地跑出了洞口。阿十连忙拉着她退到了一截断墙的后面。墙头上歪歪扭扭地搭着几株烧焦了的残木,刚巧可以遮蔽住从路口投射过来的视线。两个人借着这段残墙溜进树林里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已经听得很清楚了。
借着断墙的遮掩,秋清晨小心翼翼地回头张望了一眼。几个装束普普通通的男人正在试图搬起一段挡路的房梁,在他们的身后,一个神色傲慢的青年心不在焉地看着他们的动作,眉宇间透着十分的不耐烦。
那青年除了脸色各位地苍白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秋清晨看了一眼之后,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当他侧面相对的时候,可以看到他的眼角有一处小小的暗红色纹身,宛如不小心溅上去的一滴鲜血。不过离得太远,具体是什么图案就看不清楚了。
秋清晨示意阿十注意那个人:“查查他的底细。”
阿十仔细地瞥了他两眼,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阿十除了带回那个眼角有纹身的年轻人的资料,还带来了一位不之客。
秋清晨望着他,眼中难掩吃惊:“玉前辈,你怎么……你怎么……”分别不过半年,他的头居然已经变成了雪一般的白。
玉临风却对这一点丝毫不以为然:“我们门派的独门内功心法就是这个样子的,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再说头白了,我还是很帅啊。”
秋清晨和阿十对视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起来:“没错,没错。”
阿十知道他有话要跟秋清晨说,便找了个借口带着舒玉出去了。
房门一关起来,玉临风立刻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接过秋清晨端上来的热茶,转头问道:“听说你让阿十调查寻狐?”
秋清晨吃了一惊:“那人……当真是寻狐?”
玉临风点了点头:“当年离开湾岛的时候,我曾经和他的师傅朱雀长老有过一次交手。当时这个寻狐的表现很是自不量力,所以对这个人印象十分深刻。我还挖苦朱雀狂妄了一辈子,居然瞎了眼收这么个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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