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2)
那一段时间可以说是乐此不疲。常常翘了专业课与文森特坐长途汽车去郊区写生。n城没有矢车菊,但是有很多三叶草,开细碎的小花。文森特很爱它们。他说这是对阳光最忠贞最感恩的花,只要有阳光它就开放。一点不吝啬,一点不保留。我听得着迷,他说话有种魔力。
学校里有不好的传言,把我们说得很难听。我是无所谓的,只是担心文森特。被自己的学生如此污蔑,不知道心里该多么难受。还有他的家人。
我并不知道他还是独身。所以他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只是打趣。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他一直一个人。
我没有多问,他总归有他的理由。只是有些替他担心,毕竟他对我实在不是一般的好。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并且支持我们之间的这种相知相惜,用脚趾头想都可以知道在他们眼里我们是多么下作不堪。我不能让他因为我这个本不相干的人而处境艰难。
文森特没有任何顾虑,劝我宽心。他说,“乔,你知道梵高?”
“梵高是个永远的孩子。他的眼睛永远干净,所以可以画出那样纯净恣意的画。他的单纯真诚是难得一见不能复制的美。然而他终究是个病人,他割下一只耳朵,送给一个妓女。在世界看来,他是疯了。但是在那只耳朵的听觉里,是这个世界疯了。”
“乔,你懂么?”他说。他说话的样子让我觉得悲伤。
转眼到了冬天。n城的冬天特别冷,天空有肃杀萧瑟的气色。终日刮着大风,与北方的干燥不同,南方的空气湿冷,扑面而来,贯彻心扉。窗户的缝隙之间,有呼啸的风声凛冽地穿越,玻璃长久地抖动,发出凄惶的声响。突兀**的树杈已经褪尽了枝叶,望过去蔓延萧然。
进入期末考试的复习阶段,功课很满,很少有时间可以和文森特一起画画。但是会偶尔一起喝杯茶。我们都是爱茶的人。用他的话说,爱喝茶的人都是真正聪明的人。我笑。
我也像那些整日碌碌无为混日子的学生一样,在最后的几天赶起了功课。掉的课不少,所以有些费力。整日将自己钉在图书馆,脑袋昏沉,看书上的字都重影,全部变成江和,江和,江和……害怕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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