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师兄（2/2）

女子鄙夷道：“这事阴间，鬼母娘娘你之前不是来过么，怎得忘光了？”她拎着我的领口，一路飞快飞走。我在灰扑扑的影子里撞来撞去，不久才看见点点亮光。

晕头撞向的，我还记着她方才称我鬼母娘娘，细细想着就是鬼胎的母亲的意思，而且这鬼胎还是鬼王的！

不再多想，我转头去看，那是一大片的黑水，泛着淋淋的光亮，吸引着我过去。女子却在我耳边轻声道：“我叫挽歌，你一会儿随我过河时只需大声叫唤我名字，其他的话你怎么也得憋在嘴里！”

我只得点头，一边又四处观望。方才那些灰扑扑的影子应该就是鬼魂，有人类的模样，却龇着青色的牙齿，双目无神地走进河里。无数回魂，在瞬间便被滚滚的黑水吞噬，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叫我害怕。

挽歌拍了拍我的脸，冷哼：“记住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过奈何桥，也不是为了过这黑水河，否则你这辈子就别想回去了！”

声音里的威胁让我狠狠打了个颤，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轻易跟着她走！

摔开她的一只手，我险些掉下去，但还能笑着：“你不告诉我现在我们要去哪里，要做什么，我就不会跟你走！我虽然怕死，可是你既然喊我鬼母娘娘，那就不可能放任我死！”

挽歌眯着眼，冷笑：“你再不随我去救大人，那就真来不及了！若是大人死了，我拼着魂飞魄散也要你永世难安！”她的声音生硬极了，满满都是痛恨。

我不再怀疑她，而且还有了个猜想，欧阳寒真的遇难了，而且很有可能是因为我！

我闭紧了嘴，牢牢抓住她的衣袖。挽歌睨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又连忙飞过河。河水里无数只手伸了出来，有人的腐烂的，还有的只剩下了骨头，我大喊“挽歌！挽歌！”

虽然无数只手没有缩回去，河水却汹涌了许多，将所有的手都淹没在了水下。

我心里无数疑问，但这不是问话的何时时候，只能闭着嘴过河。

又飞了许久，我的眼皮沉沉地要睡着了，挽歌才一巴掌按在了我脸上：“快醒醒！我们到了！”

我一个打滚站了起来，这眼前的宫殿当真是雄伟辉煌，一砖一瓦都是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精致肃穆，连脚下踩着的都是汉白石。只是，越看，越像我与欧阳寒梦里见面时看见的那个宫殿！

里面隐隐有争吵声，我不自觉地走进去，身子不由自主地在大殿中穿梭行走，那种感觉像极了做梦。

争执声渐渐大了，一只茶碗直向我砸来，我一个闪身却没躲过，砸在了额头上，热热的血划过眼睛落在了我的手背上。下意识地，我立即捂住了头，躲在了屏风后头。四顾之下没有挽歌，我心里一“咯噔”。

“大家静一静！有人闯进了冥殿！”粗粝的声音在争吵声中太突兀，很快我的脖子就被一个白衣少女掐住了。

怒瞪了我一眼，少女眯起眼冷笑不止，那模样像极了鬼片里看过的厉鬼笑。只一眼，她就别过脸去，提着我走到了大殿上。

突然我的膝盖一疼，“啪”地跪在了地上。

大殿中央的金色座椅上，欧阳寒神色冰冷，却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心疼得厉害，我别过了头。

大殿下面站满了穿着黑色敛服，低着头看不清脸。

坐在他左手边的男子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咂咂嘴道：“鬼王你的眼光，可真是独特。”他的声音很粗犷，想必是揭发我在大殿里的男子。而方才将我拎出来的女子，正垂眼恭顺地站在他身后。

“哟，什么时候人类都有资格进冥殿了？”是他！一身红衣衬得他面色如玉，他端坐着，目光一直落在欧阳寒身上，气质与王辰完全不一样，面孔却是王辰无疑！

而他的身后，竟是安然！我捂住了嘴，险些叫出了声。

难不成，与我同窗多年的安然是鬼魅？

而王辰，又是什么身份！除了欧阳寒的玄色衣裳显眼外，就属王辰的红衣最为鲜艳。

“跪下！”

欧阳寒话音刚落，我就跪在了地上，身体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在打颤，低着头没有看他的勇气。身子很沉重，脑袋也开始晕了。

“起来，坐孤身边！”

许久都没有谁有动静，我抬眼一看，正对上欧阳寒的眼睛，他冷漠道：“过来！”

我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见没人再看我，便走到欧阳寒身旁，猝不及防地就被他拉着坐在了他怀里。

“待会儿你一句话也不许说，我说什么你便去做！”他的声音非常细微，贴着我的耳畔，热得我脸都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