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很无辜（1/2）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辜，就像是刚刚结婚的小媳妇儿被人调戏了一样。多年后唐棠这样评价今天的事。

“其实我一直都是个十分低调的人。古语有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从小我的父亲就教导我，做人，尤其是一个男人，千万不要太优秀。实在没办法不优秀，那就只能隐藏自己。不得不承认，我，已经隐藏了八年了。”没错，就是整整八年了，从第一次被乔小乔那个臭婆娘胖揍，爷就一直在隐忍，一直在低调。

今天，终于找到机会一雪前耻了！爷溜了，不陪你玩儿了。

“扑哧！”有人忍不住笑出声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啊。”一个小胖子的脸色憋得通红，连连摆手道歉。这笑声仿佛一个暗号，其它人愣了几秒后，也全都跟着笑了起来。

“唐老师，你不要这么搞好不好？国家怎么没有用你的脸皮来研究防弹衣？！”

“唐老师，你可以去演单口相声了，我爸就是话剧团团长，回头我帮你引荐引荐吧。”

唯有张浩哲一脸严肃，目光如炬。

‘‘好的，唐老师，这一声老师是对于您接受挑战的感谢，如果您能战胜我，那么，您就是我，至少是我张浩哲当之无愧的老师。’’

‘‘你想怎么比？’’

‘‘咱们就比做题，做奥赛题。’’张浩哲只佩服一种人，就是奥数高手，哪怕你次次测验考满分，他也不会正眼看你一下。唯有你是奥数的高手，他才会把你当朋友，尊敬你。所以在整个北辰中学，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包括数学老师，真正得到过他的尊敬。

‘‘啥？比做奥赛题？那张浩哲岂不是赢定了。’’

‘‘是啊，谁能和这个奥数疯子比啊。’’

‘‘奥数伤我千百遍，他待奥数如初恋。’’

‘‘唉，真可怜，好不容易找份工作，刚来就要被张浩哲打脸，这人生实在是太悲催了吧。’’

‘‘老师，你可别想不开啊，至少还有我。’’

“来来来，好机会，赶紧下注啊，多少都无所谓。”

……

张浩哲听到他们的议论，微微有些得意，这就是实力，凭实力说话！他浸淫奥数多年，许多解题方法已经了然于胸。

唐棠倒是很淡定，潇洒的理了理发型问：‘‘怎么个比法？’’。

‘‘从奥数练习上随机抽四道题，三个小时，谁做得对，谁就赢。’’张浩哲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至少三寸厚的书来，补充说：‘‘这是我昨天刚买的，题都是全新的，我自己也没做过，你要是不放心……’’

唐棠笑着摆摆手：‘‘就这么定了。’’

全班又是一片哗然，这也太潇洒太酷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

可唐棠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全班鲜血狂喷。

‘‘你行我就行，我只要半个小时足以。’’

张浩哲闻言脸色变了变，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轻视。

正可谓婶婶可忍，叔叔不可忍。但他没有说什么，缓缓地把厚重的眼镜架往上推了推。

‘‘希望你不要令我们全班失望。’’张浩哲说着把书递给了前排的一个小女生。

‘‘公平起见，就由她来抽题。’’

女孩儿显然没想到这个光荣而神圣的任务会落到自己头上，有些忐忑，望着唐棠，圆圆的小脸儿红扑扑的，有些不知所措，见他点点头才开始。

全班的注意力一下子全部集中到了女孩儿身上，当然，还有那本书。

《全国高中数学联赛精讲》这书真是太厚了，少说得有一千多页，估计也只有张浩哲那样的数学狂人才会买。

不，这书和张浩哲真乃知音，彼此找到了对方，这才是真爱啊。

‘‘第一题。’’女孩儿怯生生地念出来。‘‘请证明，形如16n+1的素数有无穷多个。’’

此题一出，全班哗然。

‘‘这是啥鬼题目啊，听都没听说过。张浩哲不会一直都在做这样的题目吧，太可怕了。’’

‘‘好高深的样子，反正我是压根儿不会。’’

‘‘怪不得人家牛，有牛的资本啊。’’

“听不懂的才是艺术，这句话果然没错。”

张浩哲一听，这傻题，类似的自己都练习过了，做出来只是时间的问题。于是信心满满走上讲台，提起粉笔刷刷的写起来，也不顾旁边的唐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

渐渐的，他脸色不对了，手里的动作也越来越慢。‘‘不对啊，明明应该是这种套路的，怎么还没证出来。’’他有些急了，瞟了一眼唐棠，那家伙站在旁边，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

‘‘哼！原来他一点儿都不会。’’心下稍安，只要作出来就行，时间慢一点也无所谓了。

‘‘哇！唐老师做得和答案一模一样！’’抽题的小女生惊讶地叫出声来，宛若一记重锤，敲打在张浩哲胸口。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做！张浩哲抬头一看，顿时哑然。黑板另一边寥寥数行，简单流畅的数学语言，就将这道题目的精髓凸显出来。

大道至简！很多东西看着复杂，但往往打通某一关节，便成功了。

‘‘试着用二次剩余。’’唐棠微微一笑。

班里有不信的，纷纷跑过去察看，果然与答案无二，甚至更加简洁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