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故居（1/2）

月上中天，锦州城的夜晚，依然是虫鸣声不断。

近乡情更怯，看着眼前的宅子，苏莫踌躇了许久都不敢迈步进去。抬头看向门梁上已摇摇欲坠的匾额，镇南王三个烫金大字已经模糊得看不见了。门上贴着的封条已经变白脱落，门扉破坏，庭院荒芜，曾经的繁盛似乎都已经随着那人的离去而长埋地下了。

“主子…”

见苏莫神情凄切，苏小乖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声。

“走吧。”

终究无法破开心结，犹豫了许久，还是只留下了一声长叹。故园，第二故乡，故人，这些都已经不在了。

回到驿馆的时候，苏莫并没有会自己的房间，而是不由自主地来到了苏清的房间。屋子里很安静，窗子依然是习惯性地打开着。苏莫站在苏清的床前许久，终究和衣躺在了她的身侧。女子的呼吸很轻，平躺着，眉目舒展，很安详。苏莫侧躺着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你的心里是不是也有一段悲伤的往事？你真的忘得了吗？”

“我爱我的母后，她那么好，她什么都没做错，可是她却死了。”

“外祖父是个英雄，他的一生就只为保护这个国家，可是他却因为谋逆罪而获诛了。”

“你说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公平可言？好人是不是就不配活着？我是不是只有变得很坏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睡梦中的人儿寂静无声，苏莫闭上眼睛，把脑袋靠向苏清，心里似乎安静了许多。

寂静无声中，床上的女子慢慢睁开了双眼，侧头看向即使是在睡梦中依然紧皱着眉头的男子，心里一阵阵的心疼。

“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得到所有想要的。”

柔柔的声音，缓缓地叙述着一个诚挚的誓言。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枕畔早就没有了苏莫的身影。苏清起身，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字条。

“查案去了，你今天就让人带你去锦州城中看看。”

龙飞凤舞的一行字，看着像是匆忙之间写下来的。苏清笑笑，把字条小心地叠好收在了身上。

锦州城并不大，只有两条主街，苏清并没有让人给她带路，一个人在街上闲逛。路过一间茶楼的时候，听到里面不时传来叫好声，苏清忍不住走了进去。

茶楼不大，五六张桌子摆进去也就满了。堂上摆着一张书案，一个穿着青色褂子的中年人正在说书，讲的是镇南王大败破虏军的事情。破虏是南方的一个小国，地方虽小，但养出来的人却是极其好战的，每年都会对外发动战争。长平十二年，破虏在锦州侵略，镇南王刘羡带军驱逐，破虏大败，再不敢进犯锦州城。

中年人将这一段讲完，接下来便开始讲锦州水患的传言，绘声绘色地讲述了镇南王刘羡如何枉死、如何不甘，又是如何借力于上天来进行报复，一切都仿佛是他亲眼所见。

“镇南王枉死，心有不甘，于是发了水患，民不聊生…”

苏清静静地听着，杯中的茶淡而无味，怀中心绪难平。

说书人讲完水患的事情，跟茶楼的老板结了账就离开了。苏清尾随在他身后，走到巷尾的时候将他拦了下来。

“说，关于锦州水患的传言是谁让你传出去的？”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脖子上，说书人早就已经吓傻了，双腿哆哆嗦嗦地几乎站立不住。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想要饶命就说实话！”

匕首递进了几分，有血液流出，说书人更是抖如糠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