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痛（2/2）

“当然不要了，什么时辰了，我得回去了，早上还约了大哥哥去南山。”

“嗯，你总算是想起来了，你还可以睡两个时辰，回吧！”小墨伸出食指在她的眉心点了一下，她身子一软，倒了下来，人以及陷入了黑甜的梦想之中。

小墨接住了她软倒的身体，打横抱起她，走到空白墙面的位置，手轻轻一挥，一扇门出现了。他推开门，门外正是她的卧室。他用手在莫宛心眉心一指，又往卧室床榻上她躺着的方向一指。他怀中的人就幻化成一道灵光，直直飞向床榻上的真实的她。

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他想要看清楚她躺在自己的床榻上的样子，犹豫着踏出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出空间，来到了她的床榻边，望着她沉睡的容颜。

莫宛心睡得很沉，姣好的容颜，沉静而平和，细微均匀的呼吸声，闺房中还有一种熏香与清香糅杂而成的香味，直直钻进他的鼻端。

这和在迷雾森立中的她差别太大了，醒着的她活泼而跳脱，元气满满，坚强而自持，此时的她，那样的柔软、纤细而娇小，让人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好好保护起来。

他那样想着，还真就将手伸了出去，想要触碰一下真实世界中的她。可是，在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她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阻力，让他无法接触到她。尔后，剧痛袭来，他的全身上下都仿佛被碾碎一般，疼得几乎昏厥过去。

想再前进一步都不可得，此时此刻，他恨不能将墨钥空间一把火烧了，即使会连他自己都烧成灰烬，他也无所谓。可是，当她的视线扫到床榻上那个娇小的人影，他知道自己是舍不得的。

怎么会舍得呢？千百年来唯一一个看到了他真身的人，唯一一个让他有了人的情绪的人，他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她而去？在她还需要他的时候？

于是，无计可施的他，只得返身往墨钥空间而去，再多呆一刻，怕是他就要粉身碎骨了。

那扇连通外界和墨钥空间的门在他的身后关闭了，了无痕迹，仿佛他从未踏出过空间半步一样。

床榻上的莫二小姐睡得香甜依旧，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刚才曾有人就站在床榻前看着她，那般深情而无奈地望着她，那般痛彻心扉地望着她。

她什么都不知道，唯有乱梦入怀，光怪陆离。

她的梦中有那一片一望无际的浩淼森林，她一个人在森林中走着，走着，仿佛走不到头，可是转瞬的时间，她便被那冰冷入骨的海水包围着了。冷冷的海水包围着她，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那种无助的感觉缠绕着她，将她不断地往下拖，往下拖……

被梦中的情景骇到，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才发现天已经亮了，微微晨曦透过窗棱映入房内，而她身上棉质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朝霞！”她轻轻喊了一声。

“小姐，你醒了？”睡在外间的朝霞听到自家小姐的呼唤，立即一骨碌爬了起来。

“帮我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更衣，早上我要去南山。”

“是的，小姐。”朝霞一边穿衣，一边答应着。

莫宛心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虽然精疲力尽，但是想到昨晚上在墨钥空间完成了任务，还掌握了一项新的技能，她在精神上是极其满足的。只是后半夜做的那些梦，让她仿佛更累了一些。

“小姐，热水准备好了。”朝霞轻声在她的床帐外说道。

“嗯，你去让丁大帮我套好马车，然后把早餐准备好，我带着路上吃。”

“好。”

莫二小姐虽然累得连动一动手指头都觉得十分困难，但是今天她还必须爬起来。今日是为大哥哥训练“特种兵”的日子，她这个总教头可不能无故缺席。想到这些，她好似浑身又有了力气一样，慢慢爬了起来，缓缓走到与卧房相连的浴房。这浴房还是她仿造墨钥空间的布局让府里头的工匠特地扩建的。她躺在木质的浴缸中，全身浸入热水之中，觉得一身的疲乏都在慢慢褪去。

沐浴之后，她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男装，头发也按照男子那样简单盘起，用一根剔透的玉簪子固定住。她在镜子中照了照，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姐，丁大的马车已经在侧门等着了，这是我为小姐准备的早餐。”朝霞将一包热乎乎的早餐递给了莫宛心，“小姐，你那么早出去，不如我陪着你一起吧？”

“不用了，大哥哥也去的，他会照顾我的。”她摆了摆手，自己替大哥哥训练影卫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即使连自己的贴身丫鬟也是不适合知道的。

“小姐，一路上注意安全啊！”

“没事的，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去南山，和大哥哥一起去郊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