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喜何来兮悲愈甚（五）（1/2）

辰宿陪着庄周便是在厨房里寻找着菜包子的身影，期间，庄周脑海之中灵光一闪，便是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今天，好像是除夕是吧”。

辰宿将装着菜包的碟子放在庄周的面前，便是在一旁坐了下来，“嗯”。

庄周拿起包子，一边怀疑着自己，一边唉声叹气的表示，明明是这样一个大的节日，怎么大家一点表示都没有啊，和平常一样，居然什么动作都没有，是不打算过节还是怎样，话说，之前的腊八好像也没过诶，真真是个严肃多的问题啊，“一点过节的样子都没有啊”。

辰宿眉眼一挑，自己也拿起了个菜包子，顺便还怀疑了一下庄周的口味怎么会变得怎么奇怪，明明最喜欢吃的是肉来着：“你不觉得，你在的时候，其实，凤羽林每天都在过节吗？”

庄周一愣，有吗，为什么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啊，“……没有，话说，今天晚膳是不是要吃好一点，还有啊，我想看爆竹烟花，和生辰时候一样好看的”。

辰宿宠溺一笑，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吧，那时候还一直以为自己准备的礼物没办法保存来着，眼下听庄周的意思，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她用另一种方式，珍藏着那场只为她而绽放的焰火：“你还记着啊？”

庄周点了点头，眼中，却好似是闪烁着光芒一般，“自然。那，可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烟花”。

“好”，只要是你想要的，哪怕是上天揽月，我也会为你拿回来。

庄周又拿起一个包子，嗯，很好，今天晚上该是有场美妙的焰火可以看了，她会将那美妙的颜色，永远珍藏：“嘻嘻！”

庄周继续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和辰宿聊着天，一边，贤卿洗漱完毕之后，便是与弦歌在房中喝茶聊天。这样的时候，贤卿已经很久没有经历了，这般的闲适，这般的悠然。

弦歌看了看他，便是轻轻的将手的茶杯放下，有个问题，他很想问问他：“你这段时间，可还好？”

盛贤卿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表情的变化，这段日子，对他而言，好似是陷入了一场，似真似幻的梦境之中一般，实在，有些不愿意相信这便是他的人生，不过，从今天开始，那个盛贤卿，或许，就只能存在在众人的回忆中了，因为，他，已经死了，死在了战场之上，算是尽到了他身为盛家子孙的义务责任了吧，“说好不好，说坏不坏”。

一声轻叹，或许是弦歌对贤卿这回答的回应吧，“唉”，只是，这一声之后，弦歌却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飞贤卿不可的事，“对了，合欢在厨房吃东西，有件东西，我想带你去看看，可好”。

贤卿想了想，却是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东西在弦歌那儿：“什么？”

但见弦歌微微的摇了摇头，好似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一般，可是那表情，或许，只有惊，没有喜，“……你去了就知道”。

在凤羽林一间厢房之中，满目飞舞的经幡伴着浅淡的檀香味，房间之中，供奉着牌位，还有诸多新鲜的水果点心。

弦歌带着贤卿便是轻轻的推开了门，一入眼，贤卿隐隐的看见那牌位之时，心中，那悲伤却是渐渐的涌上心头，待走进之时，眼角的泪，却是悄然落下。

在牌位前焚香下跪，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自己，真的不是个称职的儿子，贤卿流着泪，便是一直跪在地上，弦歌就这样站在他身旁，静静的陪着他，直到这人，眼中的泪流尽，空剩下满脸的泪痕。

贤卿的眼还是没有从牌位上移开，心中，思绪万千：“……这个，是合欢，留下的吗？”

弦歌点了点头，盛夫人说过，希望将骨灰洒在江中，而庄周却是觉得，自己无法帮她完成这个心愿，这个愿，要留给贤卿，他才是能做这件事的人，“嗯，听她说，夫人想将自己的骨灰撒在泗水中，说那是，她与那个人，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嗯，母亲，我记得了”，贤卿说着话时，却是无奈苦笑，是啊，她至死，想的都还是他们，丢弃了自己的他们，可是，他的父亲，她的丈夫呢，是否在听闻他死讯之时，心中，有过那么一丝的悔，有过那么一丝刻骨铭心的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