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门（1/2）

“我最近很想写小说。”

“挺好啊！”apple－na稍稍点了点头，然后把视线从远处那个不存在的点收回，瞥了我一眼，“我申请第一个拜读！”

apple－na的脸圆圆的，有点像国内圣诞节橱窗里摆放的大苹果。她的这个外号可能与此有关。

“不过，我还没有摸到小说的那扇门。”

“门？《小说之门》，好像有这么一本书来着。读书时看过，讲什么倒是不记得了。”apple－na说。

“曹文轩的《小说门》吧。”

“对。这人最近倒是获了安徒生奖。”

“嗯。他的小说我一本也没看过。就看过《小说门》。内容也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唉。”我稍稍叹了口气，脑海里浮现出很多年前关于曹文轩和我们学校一位女教师的绯闻。这绯闻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你说的小说那扇门跟这有关？”

“无关。”

“噢。”apple－na没有追问，而是任由沉默降临在我们两人中间。

我们各自默默地注视着远处不存在的点。

沉默大概持续了半刻钟。在此期间，时空里只剩下附近道路上来往奔驰的汽车所产生的噪音。就像小时候看电视，把选频道的旋钮转到了没有节目的频道时一样。

纯粹的噪音。不夹带任何信息。

我们各自沉浸在这种空白里。在外人眼里，这可能是种冷场。但对我们而言，这是对话时必须有的空隙，就像绘画里的留白。它和内容本身一样重要，或者更重要。

所以，这种沉默从来不会带给我们焦虑，更不会有手足无措的感觉。

不过我还是决定让沉默暂告段落：“我现在觉得小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相互平行。我必须找到那扇合适的门，然后进去，从里面传递出一些东西来。而且，我觉得我只有这么做了，我身体里面某种失去了平衡的东西才会重新得到平衡。”

“进去不会出不来？”apple－na一边问，一边用细长的手指从手包里夹出一根djmix的女烟，熟练地点上。

没有风，火苗笔直向上。

“不知道。就算出不来，也没什么不好。总比像现在这样，在这个世界里苦苦摸索那扇门却摸索不到要强一些。”

“你以前可比现在要自信得多啊。总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没有能够难得倒你的问题。女孩子都喜欢来向你咨询各种困惑，好像你真的无所不知。”apple－na吐了口烟，撩起眼皮，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微笑，然后补上三个字，“像先知。”

我稍稍点了点头，对她那毫无恶意的嘲讽给予完全的接纳。

“那时你讲起小说，就说那是用语言编织起来的迷宫，虽然能够迷住一些读者，但对于作者来说，它仅仅是个编织物——文本，text。找到一个线头，就能把它抽出来，彻底拆了。”apple－na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