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天平者（1/2）

“大帐内安静了有足足半分钟，安静得我都能够听到离我最近的熊髡的呼吸声。

“打破宁静的还是伯骃，他又继续讲了下去：‘我们在座各位的部族，都在那场战争中遭受重创。盟主、武罗妹子和尨圉兄弟那时都还是少年，没有直接上战场，我和老熊是从战争中活下来的。特别是老熊，跟盟主的父亲——上一代的有穷羿大人，是从圣城的废墟里活着走出来的硕果仅存的两位东夷族战士。’伯骃说到这里长叹一声。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的情景：夕阳下，老熊搀扶着身负重伤的父亲，出现在我们部落营盘的门口。’有穷羿说。

“‘不怕你们笑话，我现在晚上睡觉时，还经常被当时惨烈的场面惊醒。’熊髡说，‘这个仇，我们有一天总是要报的。’

“老熊所言甚是。先父当年以伤残之躯，夙兴夜寐，就是为了我们帝俊子孙有一天能够东山再起。’有穷羿说，‘不过当年的事情我们还是下次一起喝酒时再聊吧。伯骃哥，你先继续往下讲。’

“一回忆起往事，就扯远了。看来真是年纪大了。’伯骃笑了笑，笑容多少有点勉强，然后接着说，‘当时，姒启准备杀尽东夷男子，将东夷之地一举吞并。在那个危急的时刻，是彭伯寿挽救了东夷诸族。姒启与伯益大战的时候，彭伯寿避居彭地，没有参战。这可能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份，一方面是姒文命的封臣，一方面又是帝俊的子孙，这让他左右为难。战争发生的时候，我们都骂他是卖族求荣之徒。战争即将结束之时，他奔走数百里去见了姒启。据说，他们见面的地方就是在帝俊圣城的废墟之上。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谈了什么，反正那次会谈后，姒启向西撤军，退出了东夷之地。再后来，姒启沿着大裂谷，在当年鯀治水时用息壤筑就的一条长堤的基础之上，筑起了夷夏长城。长城刚好穿越彭伯寿的彭国和有仍氏的领地。姒启让这两个部族分别镇守夷夏长城的南北两段，并赐予他们‘天平者’的称号。用意就是让他们像天平一样，维系长城两侧的平衡。从那以后至今，夷夏之间没有发生大的冲突，我们东夷诸族终于获得了喘息之机。’

“‘原来大彭国和有仍氏这一南一北天平者的称号是这么来的。其中的这些缘故，我倒也是第一次知道。’有穷羿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南北天平者其实都是东夷人，而且都是风姓后裔。那场战争让很多关于我们东夷诸族的知识都失传了，可能你们都不知道风姓意味着什么。’”伯骃停了停，然后接着说，‘风姓是太昊氏伏羲的直系后裔。而太昊氏是我们帝俊子孙的第一位首领。’

“‘这么说来，南北天平者拥有帝俊子孙中最古老、最高贵的血统？’有穷羿问。

“‘正是。我认为决定了战后格局的整个方案，应该就是出自彭伯寿。姒启只是采纳了他的方案而已。这个方案，可能包含了某种天意。天平者，不仅仅是代表着一种平衡，而且还是一种天意的象征。’伯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