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夜深了林子里蚊虫多并不适合小姐前去……”
“我蛇都不怕了还怕那些小东西!”她先他一步走在前头。“这里我熟闭着眼也知道哪边有山沟哪边有落石要小心哇……”
一声惨叫号称对环境很熟的朱水恋被凸出的石块绊倒在地白逢朗只来得及抓住她在半空中挥动的手。
“还好吗?”真是个不小心的姑娘没看过这么容易出状况的女子明明长得一副精明厉害的模样。真是人不可貌相。
“没事。”有事的是她的自尊心那儿被戳破了一张牛皮正痛着呢。
他蹲在她身前仔细检查她双腿轻轻的按捏确定没有任何扭伤或擦伤后才放心地扶起她。
“你该嘲笑我的。”她这。暗自深呼吸着空气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她分享了他的空气、他的气息并因这小小的想法而卑微的感到心满意见……
“为什么?”他不解。
“我说了大话并且马上得到报应正常人都会小小嘲弄一下呀。因为很可笑嘛。”像她就从来不放过这种值得一笑的场面。人的劣根性不过如此。
他微笑。
“山路本来就不好走何况没路灯照明你小心些。”她没受伤才是值得庆幸怎么会认为借机嘲笑很重要?
“不赶我回去了?
“若你执意同来我又有何资格拒绝?”
“但你刚才像是不乐意。”
他挑眉。
“林子中蚊子多是事实怎么解释成我不乐意?”这两者之间有何绝对的关连性吗?
她笑出声道歉道:“是我想太多了把人类惯用的那一套放在你身上是行不通的。你知道人们总用一大堆词令、说法来包装一件事的原意。比如说;移情别恋的人明明是喜新厌旧爱上别人却告诉即将被他抛弃的人说--“你太好我配不上你”之类的鬼话。很令人厌烦是不?
“也许原意只因不想伤人所以有诸多包装。”
“怕伤人?不我倒觉得是怕自己难做人不惜一切替自己的恶行开脱才有那么多托词、借口。”
两人行走在不甚平坦的山路上她现白逢朗手上拿着一根枯枝轻挥着前方的路也快她一步踩路想是替她开路以防她再度跌个狗吃屎并且驱赶蚊虫吧。
多么体贴的男人……
有着她最倾心的容貌、性情生着一颗她想都不敢想的善良之心她如何能阻止自己的心去沦陷?
不她不想阻止。粉身碎骨就粉身碎骨吧她就是要单恋地!深深的单恋地。只要不让他察觉不求取他的回馈那么他就不会受伤了对吧?单态是私入的事她至少该有这样的自由与放纵。不伤害他也成全自己……
这一生怕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这般让她心神俱失了因为白逢朗只有一个。而人间蕴化不出这种人如果她日后将因眼界太高而注定孤独为何不趁此倾注一生爱恋以供未来的每一天回想珍藏?
爱他是她自己的事是吧?……
不确定日后会有多痛但若此刻强加克制自己那她一定会疯掉!
“怎么了呢?”已抵达小金狼出事的地点他回过头才看到她面容有些苍白眼神复杂而慌乱不禁担心地问了声。
“哦?呀没事。到了吗?”她四下看着就着月光能看的也有限。
“到了。”
“你怎么能肯定?”
“这里有血腥气。”他蹲下身拔起了一些沾血的草根放在鼻端嗅闻着。
“黑暗对你没有妨碍吗?”
“还好。”其实是仿如白昼般清晰。
“真好。”她叹息。他与她是如此不同明知配不上却管不住自己不肯安于平凡的心。只是私心爱慕没关系吧?她也只求这么多了。
“有法子可解情咒吗?”他还能爱上殷佑之母以外的人吗?
白逢朗搜寻的身影顿了下。向来没有与别人讨论的习惯被她一问沉吟半晌回道:
“没有”
“一定非要你动情不可吗?”
他不语。低头又找了起来并不时的凝气探寻周遭的气流彼动。
朱水恋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明白他之所以不语并非懒得理她因为他不是无礼之人;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仍有另一种破解方法而那方法则是须由别人身上去牺牲许多白逢朗不准备采纳因为他从不愿伤害别人、为难别人。
是什么方法呢?她仔细推敲着。
“如果有人爱你爱得生死两抛并奉上生命情咒是否就可以解开了?”
她以为他仍不会给任何回答因为他一迳的沉默。
但他还是开口了。缓声道:“不是那一回事。”心中为她的敏锐而震惊无法明白她怎么推测出这个结论。
她立定在他面前挑了挑眉。
“何不试试看呢?”
什么意思呢?白逢朗望着她心中有着疑惑却聪明的不问出来。因那答案可能令他难以承受。
事实上也没有时间让他开口问清楚空气中突然骚动不安的气流瞬间向他这方扑来他以左衣袖挥开那股压力并同时搂住她退到十公尺以外就见得原本站立的地方在一声巨响后被轰出一个大窟窿。四散的飞砂走石被卷成漩涡状飞刮得人体肤生疼久久不见沙石落地像盘旋不去的龙卷风--黑旋涡像有生命似的扑向白逢朗所暂伫的每一处东倒西歪的草木甚至连根被拔起险象环生。
被安好保护在白逢朗怀中的朱水恋努力适应了狂风沙石之后眼睛半张虽然很辛苦但总算看清目前情况--一道龙卷风正在攻击他们。
“先丢下我吧你好全力应敌。”不必想也知道自己成为他的大包袱了。为了保护她的安好无伤他甚至无力还击只能被动的闪躲。
“你受不住的。”再往侧方纵去数公尺他应道。
她看着旋风顶端隐约有一只大掌在操控也许那是可以攻击的地方。
“别把我想得太娇弱。若不还击你打算抱着我跳来跳去到几时?人家灰姑娘还有华尔滋可以跳我个人也是偏好传统一些的‘跳’法。”她趁着他再度跳跃点地的空档借他肩膀撙手一翻脱离他怀抱落至他背后并且秉持包袱原则--能滚多远就多远以不碍事为最高目标挥她跑百米的功力一口气冲到二百公尺外的转角处躲好自己让他无后顾之忧。
当然这么远的距离也使得她看不到接下来的展。把一颗心吊得老高屏息等待着。
☆☆☆
白逢朗的诧异只有一瞬面对再度扑过来的旋风他不再闪躲双手向前平伸轻念了一串咒语就见他双掌迅出皓月般的光芒眨眼间一只长弓出现在他左手在旋风吞没他的瞬间一支箭划出流星般的光华由下而上射入了旋风顶端--狂风嘎止。
似有一声痛啸自远处的天际狂吼而出。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暖风仍吹拂夏夜;星月仍闪亮清朗。
该追去吗?他思忖了下决定留下。他们总会再来不急于一时何况朱水恋还在附近放一个女子在无人的山林里是不妥的。
依循着银铃印的气息他移身到她藏身的地方见她焦急的看向打斗的方向不停的踢着脚下的泥土便知道她恨不得跑去看情况却怕碍着他而只能跳脚。
咦……?他竟能明白她的肢体语言!为什么呢?
他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
这个女子实在是他见过性情最强烈的人了而且毫不隐藏。真是奇特。
不知是否感觉到他就在她身后就见她唬地转身瞪大眼看他。
“白逢朗?”是他本人吧?
“是我。”他收起银弓微笑。
“那旋风?”
“走了。”
她猛地冲到他怀中拉拉他衣袖又检视他衣摆最后再细看他一尘不染的俊容。直到“没事”这两字被证实她才吁出一口长气心脏也能正常的跳动了。
“我没累赘你对不?”她轻问。
“别这么说。”他俊眉微沉。
她笑扯着他衣袖往回去的方向走。
“我以后也不会。”
他不明白她的意思而显然朱水恋也不打算让他明白。在回去的途中她问着那旋风的事全然不见应有的害怕表情使得原本担心她吓着的白逢朗再度深深觉得她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奇特女子。
从来都没见过想必以后也不会出现第二个吧?
他心中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