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苦斗同归尽 坦言结冤仇(2/2)
当下忙伸手拉住了那根绳子船上的小姑娘就动手用劲地直把她拉近船边。
她一面拉一面还急促地说道:“我等了好久了怎么到现在才来呢?”
一面使劲地把心怡拖上了船板小船在这番大力之下前伏后仰看起来真差一点要翻了。
等到心怡被拉上船之后那小姑娘才现是救错了人了。
她用手捂着嘴叫出了声音:“啊呀……你不是我爷爷……你……你是谁呢?”
心怡已被水灌了个昏头转向哪里还会管这些上船之后她就把全身趴了下来脸朝下哇哇吐着清水。
那小姑娘搓着两只手急得了不得又问道:“喂你到底是谁呀?问你怎么不说呢?”
心怡吐了几口水之后虽是四肢无力可是心里倒是明白多了。
她想到了这位救命恩人当时就转过脸来起伏着胸膛道:“谢谢你救我……谢谢你!”
她吐了一口水又说道:“我叫花心怡。”
说着就又不支持地倒下去了只是干吐着又连声地咳嗽小船打着转。
那小姑娘叹了一声说道:“真怪!怎么我专门救人?一个还没走呢又来了一个。”
说着她就蹲下了身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先趴一会儿等我接了我爷爷再一块儿回去你放心你比我大哥上次可轻多了。”
心怡这时也只有哼的份了她点了点头就闭上了眼睛。
这小姑娘就用双手把她身上的湿衣服用劲地拧一面说道:“这可没有办法你得将就点现在没有干衣服给你换。”
心怡说:“不要紧……谢谢你!”
她转了一个身子苦笑着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宇怎么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划船?”
小姑娘皱了一下鼻子怔怔地道:“我叫秦小孚你不要问我这么多我还奇怪呢!”
她眨着那双眸子又道:“这么深更半夜你怎么从山上往水里跳?你是自杀吧?”
心怡见她问得天真就苦笑道:“算了你不要取笑我了!埃!我实在告诉你我是被人家逼着跳下来的。”
说着脸就红了好在是晚上谁也看不见。
秦小孚就点了点头又哼了一声道:“我早听爷爷说这几处水面上不太干净有水贼果然不错……不过你还算运气好遇见了我要不然你可就惨啦!你看看这附近别说是船了就是灯也没一盏你喊救命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人听见呀。”
心怡没有力量与她多聊只有哼哼着表示听见了秦小孚口中顺口唱着“啦啦啦……”
手中的篙弄着水一路撑出了数丈之外似乎是蛮高兴的样子。
花心怡冷眼旁观见她操舟手法竟是熟练之极左摇右撑小船似箭却不见带起一个小小水珠到船上来。
她口中唱了几句之后就踮起了脚仰着头直向峭壁上望去。
一面自语说道:“怪呀!我爷爷也来了呀!”
心怡咳了几声问道:“你爷爷去捉鱼了吗?”
秦小孚摇着小辫子道:“才不呢!我们又不是打鱼的!”
心怡忙道:“对不起……”
小孚皱着眉说:“他到山上找水母去了叫我在这里等着他怎么到现在还不来呢?”
心怡不由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秦小孚立刻笑道:“看把你吓的!你放心水母就是不被我爷爷杀死她现在也只能睡在床上哼哼了。”
心怡颤抖地问道:“怎么会?”
秦小孚撇了一下嘴:“大家一提起她来都这么害怕其实她也不见得就怎么厉害!”
花心怡这时候可有说不出的味道只是觉得全身软她慢慢把身子躺下来道:“你爷爷是断了一只手的一个老人家么?”
秦小孚忽然停住篙道:“不错你认识他?”
心怡闭上了一双眸子勉强忍着内心的伤感道:“我刚才才见过他。”
秦小孚马上蹲下了身子用手拍了她一下道:“喂别睡呀!我给你说话你刚才在哪里看见我爷爷?”
心怡用手往山顶上指了一下小孚就张大了眼睛道:“我告诉你水母就住在那里我爷爷是找她算账去的。”
心怡又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秦小孚是个极聪明的女孩子她已由心怡脸上现出不太自在的神色来。
忽然她大声道:“他现在在哪里?你知道不?”
心怡伸出无力的手拍了拍她的腿笑道:“你坐下来我再告诉你。”
秦小孚依言坐下她翻了一下眼皮道:“好吧!你快说吧!真是急人!”
心怡这时精神已稍微恢复她开始观察眼前这女孩子。
只见她黑黝黝的皮肤苗条的身材眼睛很大尤其是她直直的鼻子和小小的嘴配合得很美这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姑娘。
心怡自入江湖以来所见到的几乎没有一个不是长相怪异的人很少看到这种清秀可爱的小脸由不住对她生出无限好感。
由此联想到那位断了臂的老人他自然也应该是一个和善可敬的老人了。
她内心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恻然感觉当时慢吞吞地说道:“我告诉你只是你千万不要哭闹你要答应我我就告诉你。”
秦小孚禁不住鼻翅张动道:“你说!你快说!”
花心怡紧紧拉住她一只手.以防意外然后就说:“你爷爷大概是死了!”
秦小孚用力地把她手挣开她大声叫道:“你乱说我不相信。”
心怡忍不住淌下泪道:“我不骗你他是和水母两人一起翻落到山涧下去的。”
秦小孚呆了一呆忽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心怡吓得紧紧抱着她道:“你看你哭了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
秦小孚边哭边道:“你亲眼看……见的么?”
心怡点了点头小孚又大声地哭了起来那种声音听来可真是凄惨极了。
心怡好不容易费了半天的工夫才把她劝住了可是她样子看来还是那么伤心连连地抽搐不已。
她对心怡道:“你能带我去那个地方么?”
心怡皱眉道:“可以当然是可以只是去那里又有什么用?他们也不在山上已经摔下了山涧。”
小孚泣道:“我们就去山涧。”
心怡拍了拍她背道:“妹妹你听我说这实在是不必要的何苦呢你想想看从几百丈高的地方翻下来就是块石头也成了粉了何况是一个人呢!就算找到了也只是残碎的肉块反而令你更伤心再说是他们两个人你怎么分得清谁是谁呢?”
小孚只是哭着摇头她已哭成了个泪人。
心怡忽然感觉到自己这种话说得有语病试想人家是骨肉亲情哪怕是块血浆也万无不寻觅埋葬的道理。
当时见她哭得伤心就叹了一声:“你也不要哭了这样吧我们明天清早一起来我们到山涧底下去找好不好?现在天太黑找也没法子找你说是不是?”
小孚才略微止住了哭声她点了点头又悲声道:“可怜的爷爷……爷爷你死了后留下我一个人孤苦零仃以后可怎么办?”说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心怡由不住一阵心酸竟也陪着她淌下泪来。
花心怡边哭边又向秦小孚劝解。
似如此劝了好一阵子秦小孚才不哭了。
心怡就站起来要撑船小孚忙把蒿抢了过去一面说道:“还是我来吧你不会。”
她说着就把小船撑动心怡苦笑道:“我们明天早上怎么见面呢?”
小孚一怔道:“你不到我家去?”
心怡看了一下身上道:“我这个样子……”
秦小孚冷笑道:“现在还管什么样子不样子我家里也没有外人。”
心怡点了点头道:“也好我就在府上打扰一夜。”
秦小孚这时一面撑舟一面还低声泣着她实在难以忘记平日和她形影不离的爷爷。
心怡知道这时候是没办法安慰她的就叹道:“你的父母不在这里?”
小孚又是摇头一面道:“我从小就没有父母!”又苦笑道:“是爷爷把我带大的。”
花心怡心中暗自忖道:“这小姑娘真可怜!”
这时她见秦小孚已不再哭了就道:“对不起方才我是不知道才这么问你的。”
小孚苦笑了笑说:“没关系这十几年我根本就不为我的父母伤心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们就是见过也是很小很小记不起来了。”
心怡见她一面说一面苦笑并抬起手在眼角擦着泪心知她口中虽说是不伤心事实上内心仍然伤心的天下没有不思念父母的儿女。
这是人家的伤心事心怡自不便再三追问就改变话题道:“我很高兴今夜和你作伴。”
小孚一面撑着小舟一面道:“我家里还有个大哥哥。”
心怡不由低低噢了一声一时就觉得不大对劲了因为人家家里还有个哥哥那么自己孤身一个女孩子又是这么衣衫不整似乎是不该住在她家里了。
可是她方才已经亲口答应她了又如何再反悔当下好不为难。
秦小孚似乎也看出来了就道:“你不要在意我大哥是个正人君子。”
心怡面上一红忙赔笑道:“不是这些……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好意思见你哥哥呢?”
小孚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道:“这有什么关系当初他还不是被我从水里救上来的?”
心怡一怔问道:“你是说你哥哥也……”
小孚明眸向她身上扫了一下道:“他不是我亲哥哥是我的义兄”
心怡这才点了点头小船晃晃悠悠地已行出好几里以外眼前已来到洞庭湖心只见水面上舟行如梭甚是热闹这洞庭夜市虽不比杭州西湖却也自有一番热闹情景。
小孚指了一下桅杆道:“姐姐那上面有一盏灯麻烦你点着它吧这是水上规矩不点灯不许行船。”
心怡忙点头道好就站起来把桅杆上那盏编有钢丝罩子的灯解下来找出火石半天才算点着了。
秦小孚这时已把船由热闹的水面划到了极为僻静的君山左后眼前立刻又是冷清清的水面只有少数四五艘渔船在水上作着捕鱼的夜业。
小船又绕了一个弯子就连这四五只船也看不见了心怡身上本已为水浸透了此刻再为冷风一吹直冷得她上下牙齿战。
偏偏这小船没有篷舱她不知洞庭湖到底有多大此刻看来真是大得惊人只是这一段行程就在好几十里。
她的耳中所能听到的只是小孚长篙出入水面的声音静得连一声咳嗽声都没有。
二人都陷在沉思之中谁也没与谁多说话过了一会儿小孚的船就向一旁岸边上偎过去。
心怡问:“到了?”
小孚点了点头用劲地撑了几下小船就如箭也似直向岸边上猛冲了上去直到船底搁浅在沙滩上行不动了才停了下来。
秦小孚把船篙收好挽了一下袖子道:“我抱你跳上去吧!”
心怡脸红道:“不谢谢你我自己还行。”
小孚怔了一下道:“你身上也有功夫?”
心怡笑了笑说:“功夫谈不上只是可以勉强凑合一下就是了。”
秦小孚脸上显得很是好奇的在她身上看来看去好似不大相信似的。
花心怡站起来笑了笑说:“你先上去吧!”
秦小孚点了点头双足一点“飕”一声就蹿上了岸边她回过身来要看花心怡怎么上岸。
却见心怡身形自小舟上弹起就像一只燕子似地轻轻落在地上分明身上有极好的轻功这一点秦小孚自认为是看走了眼了。
她们手拉手地直向沙滩上行去小孚悲声道:“我大哥若知道这件事一定也会很伤心的。”
心怡点了点头说:“这是当然的只是你们想开一点人终究都是要死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脑中却禁不住又想到了万斯同内心有一层说不出的莫名伤感。
小孚领她在一座石屋前站住了脚说:“到了我们进去吧!”
心怡退后了一步用手摸了一下水淋淋的秀小孚已用手叩响了门上的两枚铜环她口中唤道:“大哥大哥快开门。”
谁知唤了好几声没有一个人答应好在他们祖孙自身一向都带着启门的钥匙小孚就找出来自己把门开了。
房中是黑漆漆的一片她又唤了两声:“大哥大哥!”仍不见有人走出。
秦小孚回过头来对心怡道:“怪呀!他人呢?”
心怡笑了笑说:“也许令兄出门去了。”她的心倒觉得松快多了因为她是不愿和人打交道的尤其对方还是一个男的。
小孚这时已把灯点着了并且招呼心怡坐下她自己又前后找了一转仍不见万斯同的踪影心中甚是纳闷花心怡仍然还穿着那件湿衣服样子狼狈得很她就找出了自己一套干净衣服逼着她换过来。
心怡也只好接过来小孚把她带到自己房中把门关上让她在里面换衣服她自己却坐在外面。
心怡匆匆把衣服换好见房中有盆盆中还有水她就洗了洗脸对着铜镜把头梳了梳。
自己对着镜子照了照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因为她此刻穿着秦小孚的粗布衣裳倒像是一个乡下大姑娘又像是划船的船娘和昔日俨然大家气派完全是不一样了。
自己看着镜子也觉得好笑尤其这些日子以来的奇妙遭遇更令人感慨嗟叹。
那个装有《水眼图谱》的水晶匣子她仍然把它好好藏于囊中。
一切就绪之后她才开了门低低唤了声:“妹妹.你在哪儿呀?”
却见秦小孚正伏在一张八仙桌上像是又在哭的样子她就叹息了一声上前轻轻地推了她一下说:“看你又在伤心了我不是说过了吗人总是……”
一封信忽然自小孚身上掉下来心怡就弯下腰来拾秦小孚抽搐道:“我大哥走了……他的心真狠。”
心怡怔了一下道:“什么?走了?”
小孚忽然翻过身来她睫毛上还挂着泪愤愤地说道:“你看看这封信就知道了。”
心怡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先别哭我看一看就知道了。”
那信封上写的是:
“字呈
秦老伯父安启”
下款只露有“内详”二字字迹十分工整花心怡就抽出信来就着灯光细细地读下去。
一笔俊逸的蝇头小字写着以下的字句:
“病体已愈不克久留大恩未报待诸异日此上
秦冰老伯尊前
小孚妹妆前问安恕不另
愚晚万斯同谨叩”
心怡打了一个寒颤这张信纸飘落在地她忙又拾起来仔细地又看了一遍不禁抖颤地叫了声:“妹妹……”
小孚正在凝眸深思闻言就抬起头来看着她见她神色有异就奇怪道:“你怎么了?”
心怡这时张大了眸子充满了惊异喜悦之情她扬一下手中信纸道:“这是万斯同……亲手写的?”
小孚接过了信奇怪地又问:“有什么不对?”
花心怡一只手按在心口上半天才定了心她怕秦小孚会笑她定了半天心才慢慢道:“这个人我也认识我以为他死了呢!”
秦小孚猛然由位子上站起来道:“你认识他?”
心怡吓了一跳因见秦小孚这种样子好像是要打架一样的。
她心中动了一下遂问道:“我先问你他是不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穿着蓝色绸子衣裳的人?”
小孚摇头道:“不是他没有蓝色的衣服。”
忽然她想到了那日由水中救他上来的时候他正是穿着一身蓝衣服她的话就接不下去了而且双目也有些呆。
心怡先是一怔然后她就有些明白了她苦笑了笑说道:“妹妹你不要骗我其实你告诉我实话也没有什么我知道一定是他因为那一天我亲眼看见他跌落水中去的只可惜当时我未能把他救起来。”
秦小孚好奇地看着她她心中这时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酸酸的感觉其买她对于那位大哥的感情是再纯洁也不过的她怕的是眼前的心怡会把她的大哥抢走了。
这一连串的伤心事都集中在这个小女孩的身上真令她感到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她眼瞳里含着眼泪嗔道:“既然你知道你还多问?不错就是他是我把他救起来的。”
她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心怡又道:“他在我们家住了很久我爷爷还为他看病现在病好了爷爷已死了……”
说着呜呜痛哭又道:“他也不管我一个人走了!”
心怡现在既然现了斯同未死她的一颗心就放下来了这种由绝望的路又重新得到了新希望的快感是极其美妙的她兴奋得真想跳起来。
可是反过来看这秦小孚就显得她真可怜了同情之心不禁油然而生。
她拉着她的手说:“你坐下来别哭行不行?”
秦小孚把手抽了回来她的脾气真显得很怪有时候确是很孩子气。
她皱着眉头坐下来目光又开始在心怡身上转着遂问道:“我忘了问你你一个人怎么会到水母住的地方去?你怎么会看见我爷爷和水母打架呢?”
心怡想不到她会这么问当时脸色不由一红心想这事情如把实话告诉她又怕她就会对自己翻脸成仇可是她又不擅说谎一时好不犹疑。
秦小孚流着泪巴巴地看着她道:“你怎么不说呢?”
心怡想了想心中一狠暗忖我不如实话实说否则以后她知道了更要误会了。
当时苦笑了笑道:“说来真奇怪这件事情如我不说你连猜都猜不到的。”
她就慢慢把这一段经过从头说了一遍秦小孚先是一惊愈听愈怒.听到最后竟咬牙切齿地由位子上一跃而起冷笑道:“好呀!这么说.我爷爷是你和水母两个人所逼死的!”
她忽然一跳到了心怡身前蛾眉一挑道:“说了半天你原来是水母一边的你……”
心怡大惊地后退着一面摇手说道:“妹妹你可不要这么说这实在是一个误会。”
小孚这时蛾眉上挑杏眼圆睁那样子真像是要吃人一样。
她哭着跺了一脚道:“谁是你妹妹?姓花的你赔我爷爷的命来!”
她说着猛然一掌直向心怡脸上劈来吓得心怡忙偏让过秦小孚左腕一曲用“反弓弹手”直向她右肋上劈过来。
花心怡本来以为她只不过是一时之怒等气出了也就好了谁知她竟是对自己下了重手掌风极为疾劲这一招要为她打上了自己不死必伤。
当下被迫只好用“牵手”向她腕子上搭想把她就势拉出去。
却料不到秦小孚见状更是火上添油她尖声叱道:“你还敢还手?今夜我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去!”她口中说着娇躯向下一塌双掌霍地向外一推这一次竟是施出真元内力。心怡一来因为到底有些内愧二来对方又是自己救命恩人再说她岁数又比自己小就哪一方面来说自己都不能和她打。
所以秦小孚这么厉害的双推手打来她竟不知如何是好当下回头就跑。
这种掌力逼得她向前跄出了七八下跌倒在院中她一面叫道:“你不要打.你听我说呀!”
“还有什么好说的。”秦小孚由屋中一蹿而出她手中这时竟多了一口明晃晃的宝剑。
心怡吓得面色一变她嗔道:“你不要乱来把宝剑放下来。”
小孚哼了一声道:“放下来?你说得倒真好!”
说着她一扭纤腰已到了心怡身前掌中剑“唰”的一声由上而下直向心怡头上劈下来。
心怡忙向左一闪“噗”一声这口剑实实地砍在地上激起了几点金星。
心怡惊怒道:“快住手!”
“唰”一声这口剑第二次又拦腰而来花心怡吓得正要闪躲忽见秦小孚又把剑收回去了。
却见她脸色极为冰寒地持着剑紧紧地咬牙道:“你不要不服气我可不占你的便宜快你拔出剑来我们来拚一下今夜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心怡叹道:“秦小孚你不要任性这事情固然是我不对可是对于令祖我并没有与他为敌如果我先认识你我就不会那么做。”
秦小孚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还有睑说方才你自己亲口说的如果不是你保护水母我爷爷岂不是早就把她杀了结果……”
她说着又哭了一面道:“我爷爷和她一块儿死了虽不是你杀的还不也等于是你逼死的我真是瞎了眼还把你救起来。”
“快!”她一面哭一面又厉声大吼道:“快把你的剑拔出来我们现在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心怡叹了一声苦笑道:“我不想跟你打。”
小孚大声道:“为什么?你以为我打不过你?”
心怡摇头道:“不是这个意思总之你是我的恩人我不能跟你打。”
秦小孚怔了一下却一咬牙又用掌中剑直向心怡身上扎去。
花心怡现在真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自己真不该把实话告诉她现在弄成这种情况真叫人痛心。她只好一路左闪右避地让着她的剑小孚见她武功不弱自己竟是砍不着她不由更是大怒一紧掌中剑左手剑诀一领竟使出独门剑法“一字慧剑”第一招“风卷残云”剑光逼得心怡一连后退了五六步。
秦小孚冷笑了一声一振腕子第二式“大雨洗江山”正待施出。
花心怡惊得身形霍地拔起落出了三丈之外她长叹道:“你既如此逼我我只好走了明日我定先你前往寻获令祖的尸体你倒是来不来呢?”
秦小孚尖叱道:“谁要你假献殷勤姓花的你留下命来。”
她说着竟猛然朝心怡扑来心怡见她如此自知无法和她讲理眼前只有走了再说。
想着倏地回过身来展开轻功提纵之术一路亡命地直向沙滩上驰去。
秦小孚如何能容她逃跑?当下足下加劲也展开了上乘轻功紧紧地自后面追来。
花心怡跑了一阵只见秦小孚紧追不舍偏偏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洞庭湖水如何跑法呢?
她不禁站住脚起急来而秦小孚这时已迫近了心怡正要回身制止她下毒手谁知身子尚未转过来就听得秦小孚口中叱了声:“打!”
花心怡不及细看就觉得有数十股尖锐风声直向自己全身打来。
黑夜里打来的暗器很难辨认她手中又无兵刃无防之下只急得向后一撑腰猛地把身子拔起。
可是仍然是慢了些就觉得右肩头一阵疾痛痛得她“哦”了一声。
敢情打来的暗器竟是一掌铁莲子心怡还算侥幸仅仅中了一枚。
就这样她也痛得整个右臂麻同时也令她知道了秦小孚真是有意要与自己拼命了。
眼前停泊着方才二人乘来的那叶小舟花心怡也顾不了许多只好借来用了。
她猛然扑到小船前用力地双掌一推小船“飕”一声已蹿抵湖心。
花心怡紧握着双拳一弹就如同一缕轻烟似地飞上了小船。
她方拿起篙来却见秦小孚口中尖啸着也腾身而来手中还持着明晃晃一口剑。
当下用手中篙.迎着小孚下坠的身子就空一拨只听得“扑通”一声竟把小孚打落湖中。
秦小孚在水中兀自尖声怒骂着并且用力地朝着小船游过来。
她那样子真是可怕极了花心怡拼命地撑着篙似如此四五篙之后才把她落远了。
夜风习习地吹过来传来了秦小孚在水中的哭声花心怡忙把船停住怕把她淹死了。
黑夜里她似乎看见小孚手中那口明晃晃的宝剑闪闪光而且直向岸上游回去。
心怡知道她身上有很好的水功这点距离是用不着为她愁的.因此也就不再为此而担心了。
她真想不到会落成如此下场看一看身上还穿着人家的衣裳坐的又是人家的船只这一会儿工夫竟和她翻脸成仇真是想不到的事!
心怡撑着船脑子里是零乱的一片愁一阵悲一阵万斯同未死固然是好消息可是茫茫人海他又会到什么地万去?自己又能到哪里去找他?
想到了这里她又浮上了一层莫名的伤感小船漫无目的行着飘着……
想昔年自己姐妹在黄山五云步居住时虽说是足迹不出百里可是那种无牵无挂的日于又是多么惬意未入江湖以前把江湖幻想得那么好那么生动而入了江湖才现江湖中竟是遍布陷阱人心险恶……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再想到了久别的母亲不知她老人家现在如何?她是不是也离开了黄山?
这一切都是谜都是痛心的事儿。人真是不可思议干嘛有自由自在的日子不过要奔波要争是非要种情谊为什么?何苦?何求?
浪花卷起来把她青缎帮子的布鞋都打湿了。
天上的小星星也在向她眨着眼睛像是笑她的痴笑她的狼狈样儿。
她坐下来把鞋脱了自己捏着酸的脚捏了一会儿身子支不住就倚卧在船板上睡着了。
明天的事明日自有交待且暂时享受这湖上的良宵吧!——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