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珠具定风力 人无抗暴能(1/2)
白衣老人虽然是温和的一种表情却使得名震湘鄂的巨盗岳罡从心底滋生出了寒意。
“老爷子”他接下去道“咱们第一次见面你居然就要摘我的脑袋瓜子手段也未免太厉害一点了吧!金砖不厚玉瓦不薄你总得说出个名堂叫我岳罡心里明白就是摘了我的脑袋瓢子心里也得有个数儿是不是?”
“嘻嘻!”白衣老人仍然带着那种笑“你还是糊涂一点的好!”
但见他一双袖子霍地向后挥了一下直立的身子陡然间向前窜进了丈许。
休要小看了这一式不显眼的动作如果你心思够细即能看出这个动作截然不同一般。
原来他前进之势完全是借助那双袖子。直立的一双膝盖连弯也不弯一下。在内功中这种前进之力诚所谓传闻中的“气行”之术武林中真还不曾多见呢。
云里翻岳罡不愧是老江湖了。一刹间他那双三角眼睁得极大极大的。
其实他早已蓄势以待。对方老人既已摆明了态度眼前似乎只有决战了。
难得对方恰在这当口欺身而进岳罡不得不下手给他一个厉害。
起先在二人见面之初岳罡早就将一双铁笔里贯足了内力。这时迎着白衣老人前进的身子他陡然间双腕翻处一双铁笔夹着两股尖锐风声疾若电闪星驰般直向着白衣老人前胸两肋处飞到。
岳罡这番出手当得上早有存心大有奋椎一击之势。慢说敌人是血肉之躯就算是一堵石墙也能为之洞穿。
可是这个白衣老人显然不简单迎合着电闪飞来的两道乌光就见他双袖乍分长袖卷处闻得叮当两声脆响铁笔为之卷出十数丈外。
岳罡不禁大吃一惊:眼前白影一闪白衣老人猝然欺身而近岳罡只觉得身上一紧一股巨大的无形力道直叩前心将身子镇住。
岳罡一惊之下怒叱一声:“闪开!”
他双掌一合猝然以双撞掌式猛力向外推出借势身子一个飞转飘出丈许以外。
只是随着白衣老人的身势转处岳罡立刻又为对方强大的内功潜力镇住。
眼看着白衣老人长襟飘飘地继续向前踏进。
每踏一步那种无形的强大压力也随即增加了一些岳罡心头一寒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与对方抗衡。
两股内力交集之下岳罡鼻子里出了一声怒哼一时脸色涨成了通红。
白衣老人不当回事似地微笑着继续向前踏进。他每踏一步岳罡即感觉到强力相逼的痛苦。如此三五步后岳罡已由不住喘出声脸上微微现出了汗珠……
“且慢!”岳罡喘着气说“老爷子你请报个万儿吧也好叫我岳罡临死之前落个明白。”
白衣老人听了倒是停住了脚步。
“好吧”他那双细长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岳罡“你听着我老头子已经很多年不问世事了你一定要问我的名字我还真有点难以出口。”
岳罡眼睛里充满了惊吓:“大丈夫还怕报个名号?岳某洗耳恭听。”
白衣老人讷讷地道:“好吧——”
他抬头看了一下天上的满月颇有感触地笑道:“今夜是满月之夜三十年前也是一个满月之夜我曾在汉阳府干了一件体面的事!那一夜我曾经在那里杀了几个人!”
岳罡冷森森地问道:“杀了些什么人?”
白衣老人喃喃道:“十二银龙!”
这十二银龙四个字一入岳罡耳中顿时大吃一惊由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哦”岳罡惊异地看着他“杀害了十二银龙的竟是你……”
“不错是我。”
“那么你就是那个人称‘鬼太岁’的神秘人物了?”
这时岳罡只觉得头皮一阵子炸全身战惊不已。
原来这地方对于老人的传说早已不胫而走简直把他形容为鬼魅一样可怕的人物。
传说之一——这个人曾经在一夜之间将称雄川鄂三十年之久的黑道魁人物十二银龙杀了个精光。
之二——横行湘江的“排教”曾拥有数千门下势力之庞大尽人皆知然而他们的领八太公以及七堂长老却因为开罪了这个鬼太岁亦都相继身遭横死。这件事较前一件事更加震惊武林。为此鬼太岁的大名便传散开来。
之三——鬼太岁也曾与正派人物作对在三年之内曾经不动声息地将湘鄂境内大大小小六个正道门派铲除干净。妙在这些正派人物虽遭闭门之羞却无一人胆敢对此事稍作评论;其中之一无意中道及鬼太岁其名第二日竟然无疾而终。
有了以上三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鬼太岁其名如同鬼一样深深震撼着这里黑白两道每个人的心。
是以有人把鬼太岁其名比作十殿阎罗因为只要他让你死简直无异于阎罗王下的旨意诚所谓阎王要人三更死谁能留命到五鼓?
有人把瘟疫与鬼太岁联在了一块儿因为凡是有鬼太岁名字出现的地方这地方必将有很多人莫名其妙地死亡。
二十年来鬼太岁正如同十殿阎罗或是瘟疫一样地在执行他的死亡任务。然而却不曾有一个活着的人能够道出他的庐山真面目以及他的行踪。
鬼太岁诚如一阵鬼风阴森森地吹进每一个人的内心又像一块寒冰那样奇寒砭骨以至于紧紧地冻结了人们的嘴!
岳罡岂能未有所闻?又岂能不为所惧?
现在这个神话般的人物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给予岳罡的感触岂止是惊异而已?
一刹间他面色惨变。
“哦不这是不可能的事……”岳罡足下踉跄着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叫道“绝不是真的!”
“你为何当成是假的?”
被称为鬼太岁的白衣老人忽然张开了嘴一股阴风冷飕飕地直向着岳罡脸上吹来后者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
这股阴风似使岳罡不再怀疑加深了鬼太岁就是白衣老人的可信性。
登时岳罡就像一块石头那般地怔在了当场一动不动。
白衣老人一直显现在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变成了一片阴森与冷漠。
“其实你所知道鬼太岁这个名字是假的!”白衣老人冷冷地道“我真正的名字好像早已为武林中所淡忘不过对于这个新外号我并不讨厌。人家既然这么称呼接受了又何妨?”
岳罡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脸色在一番阴晴不定之后缓缓点了一下头:“由尊驾所显示的武功看来你果然就是传说中的鬼……鬼太岁!”
“你到底是相信了。”
岳罡道:“只是我与你并无仇恨你怎能对我下此毒手?”
鬼太岁冷笑道:“你我虽然无冤仇只是我欲除你之心却是早已有之你可知道为什么?”
岳罡摇摇头:“这个正是岳某想不通的岳某愿闻其详。”
鬼太岁哂道:“很简单这个地面既有我在就绝不容你猖狂!诚所谓卧榻之旁岂能容人酣睡?废话少说岳当家的你就快出手吧我这里接着你的就是……”
岳罡身子颤抖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得饶人处且饶人老人家你要三思!”
鬼大岁不悦地道:“废话少说相好的你亮招吧!”
岳罡被逼得无路可走简直无可奈何他紧紧地咬着牙齿一双凌光四射的眸子频频在对方身上转着。
蓦地他身子向后一个倒转施展出一式金鲤倒穿波的轻功绝技“嗖”一声纵了出去。
虽然身法至为轻快却依然躲不过鬼太岁的凌厉杀手。就在他身子刚自纵出的一刹间鬼太岁已电闪星驰般地跟了上去。起身落下看来简直形同一式度之快令人不及交睫。
岳罡身子方自站起鬼太岁已鬼影子般地来到了近前。
他猝然递出了一双手掌其势极快却似松不带劲只一下正好击在岳罡两肋之上后者身子就飞鸟般地腾了起来。
旁观的郭彤目睹及此禁不住大吃一惊眼看着岳罡的身子高抛当空就像是一枚大球在空中一连打了几个转儿斜着身子直落下来。虽然仍能勉强站立不倒却由不住一连打了几个踉跄“噗通”栽倒呼地喷出了—口鲜血。
鬼太岁出了一声怪笑:“老小子别逞能了回家准备后事去吧再拖延可就来不及了。”
岳罡脸色狰狞虽然是在夜色之中一旁的郭彤亦能看出他凌光四射的那双瞳子。
他显然知道伤势极重哪里还敢逞能斗狠?
“好……你竟敢向我下毒手……”岳罡一连咳嗽了几声大声地喘息着“姓岳的只要入地天涯海角都要找着你我们是死约会不死不散!”
“太晚了!”鬼太岁笑道“也许你还不清楚我就对你实说吧你已中了老夫的红绵掌力了;就算你功力再高至多也挨不过三个时辰回家料理后事吧!”
岳罡一时脸色大变双膝一软“噗通”坐倒在地。
鬼太岁仰起头嘻嘻一笑侧过头来向着旁边旁观的郭彤递手相招道:“来来小伙子咱们走吧!”
话方住口即听得岳罡一声大叫陡然间双手齐出由其掌心里同时飞出两口飞刀“哧哧”两道白光一经出手作弧状直向着鬼太岁两处太阳穴飞来。
这种打法称得上既快又准却又手法特别确实大异一般无奈这个叫鬼太岁的怪老头子确实是过于厉害些;就见他两手倏地一分分别把直飞两处太阳穴的一对飞刀捏在手上随即手指用力叮当两声双双折断落地。
“回去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个老头子说了这一句缓缓转身而去。
踏过这片菜田眼前是一片茶园。那些看来高矮如一的茶树是种在或高或低的层层土丘上。看过去密密麻麻不知展延多广。
被称为鬼太岁的那个长老人甩着一双肥大的袖子直在前面走郭彤上气不接下气地在后面跟着。
眼前来到了一处高起的山丘地方。
鬼太岁站定身子郭彤忙跟上来累得气喘如牛大声地喘息不已。
“你慢走一步”郭彤微微定了一会儿才道“你救了我的命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老人一哂道:“你被我救了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这有什么稀奇?”
郭彤抱拳道:“小可姓郭名彤萍水相逢多谢搭救请受我一拜。”
说罢一揖到地。
长须老人哈哈笑道:“你这一拜算是什么玩艺儿?是拜师之礼?那倒巧我老头子倒还没有弟子。不过要想拜我为师也没有那么容易我还要好好观察你几天再说。”
郭彤笑道:“你老误会了小可还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胡说!”老人瞪着眼睛道:“救命之恩岂是能谢得了的?嘿嘿!你以为拜上这么一拜就能了事?荒唐……真荒唐!”
郭彤怔了一下苦笑道:“那么尊驾的意思……”
“哈!问得妙!”老头子吹了一下胡子“这件事你也不用忙先回客栈去也许我还有事得找你。”
郭彤心里不禁一愕一时摸不透他是什么路数;不过自己受他救命大恩却是事实对方既然开口有事要自己帮忙是不好推辞的。
他略一盘算遂点头道:“好吧!既然这样小可这就回去了老前辈你若有什么差遣随时知会一声就是。”
长须老人点了点头道:“好吧!只是我要告诉你——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郭彤道:“小可明白这件事既然有你老人家插手足可使一干宵小却步西门老爷定将感激不尽。”
长须老人听后冷笑了一声说道:“西门举与你是什么关系?你这般向着他?”
郭彤摇摇头:“你老人家误会了小可与西门一家非亲非故并不认识。”
“哼!那样就好!”长须老人冷冷地道“既然这样我劝你还是少管他的闲事。”
郭彤欠身道:“小可武功不济这件事势难插手原本就无能为力。”
长须老人“嘿嘿”一笑点头道:“既然这样你就回去吧一两天内我自然会去找你。”
郭彤这时近看对方只觉得他一双瞳子光华内蕴每一转动精气四溢分明内功已臻极境——方才也曾目睹的确高不可测。那云里翻岳罡该是何等厉害角色想不到在此老手上根本施展不开。以此判来这老头儿功力简直骇人。
他不禁心里一动暗中把对方老人拿来与那个杀人魔王向阳君金贞观作一比较却也不知道他们双方那一个更为高。
长须老人一笑道:“你怎么不走?”
郭彤恍然道:“小可就要走。”
老人道:“且慢。”
郭彤道:“老前辈有什么交待?”
老人眨了一下眼睛道:“你今年多大了?”
郭彤迟豫了一下道:“小可二十一岁了。”
老人道:“你练功不精但出手却有大家之风可曾拜师习艺?”
郭彤想了一下摇摇头道:“没……有。”
老人冷笑道:“为什么闪烁其词?”
郭彤轻叹一声:“那是因为小可曾有拜师之机遇却未能成为其实。事过境迁如今回想起来深深感到遗憾不已……”
老人那双深湛的眼睛紧紧地逼视着他问道:“你的话倒也实在须知武学一途较之文学更需明师指点一着之差势将贻误终身是以求师不可不慎你不必为既往后悔。说不定正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倒是很喜欢你的一身纯朴看来倒像是一块练武的材料。果真你我有一番遇会倒也是天作之缘你的福份可就大了。”
郭彤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未尝不为之忐忑不定只是一想到“静虚”老方丈死前的一番叮嘱自己势将寻到那个隐居当世的前辈奇人野鹤崔奇将老方丈的情形作一番交待未来怎样且要看他如何安排了……
这么一想不禁使他顿时触及达云寺的血海深仇内心情不自禁地浮起一番伤感。只是这番仇恨他却不愿意对任何人提及。于是轻叹一声转身而去。
客房里亮着一盏灯荧荧灯光映着在座的父、子、媳三张脸。
单手托塔西门举紧皱着一双浓眉冷哼了一声道:“想不到我们这一趟江湖行走虽然行踪隐秘仍然惊动了这么多人看来往后的日子更是不妙。”
西门云飞道:“爹爹不必担心我想一俟四明山一阳神君所派使者到来这件事也就有了依靠。凭着一阳神君的大名哪一个不要命的胆敢轻犯其锋?”
西门举冷冷地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此番前来的人到底不是神君本人不过是他派来的一个使者而已。我是担心这个使者是不是有足够的武功能够担当重任……为父手上的货如果就此交给他实在有点放心不下这件事着实有些头痛。”
他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媳妇听到这里挑了一下蛾眉道:“这位使者的架子也未免太大了一点凭爹爹您老人家亲自出面和他接头他该早早出来才对这么藏头缩尾实在有些失体。一阳神君的威名都让他丢完了!”
西门云飞不高兴地道:“你不要胡说一阳老前辈既然派人前来接物这件东西又这么重要这个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辈他迟迟不出也许是有什么原因……”
“云飞所见甚是!”西门举微微点了一下头“我也是这么认为。”
西门云飞皱了一下眉:“莫非是有什么人盯上了他?”
“很可能!”西门举接道“你们莫非忘了小饭店的那个驼子?”
红尾蜂沈云英岔口道:“什……么?卖饼的那个驼子莫非他真是你老人家所说的那个……”
“错不了爹的眼睛还能看错了人?”西门云飞冷笑一声“我看着他也有些像……”
沈云英接着道:“啊这么说那个老婆婆就是惯施两个飞棒槌的雷姑婆那个姑娘是——”
“玉罗刹——岳飞花!你别看她装模作样的那种神儿其实那个丫头一肚子鬼主意!”
沈云英道:“我听说过她擅施袖里飞针专伤人一双眸子百百中万无一失哼不过这一次他们要是胆敢向我们出手看我不给她一个厉害才怪呢!”
西门云飞觉到爹爹脸色不妙忙以目光向妻子示意沈云英遂闭口不再多说。
西门举哼了一声讷讷地道:“俗谓:‘在家千日好出外一时难’。这句话果真不假!想不到我很久不出来第一次出来就有这么多麻烦……唉早知道……”
“早知道”怎么样他没有说下去……不过从他的表情上看来似乎颇有悔恨出来这一趟的意思。
不过转念一想又激起了无比豪气。
“我就不信哼哼!”西门举一只手捋着长髯道“什么人有这个胆子敢跟我西门举过不去?再说他们要是探听知道了这票子货与一阳神君有关就算向老天爷借上一个胆子他们也是不敢。”
西门云飞点头道:“爹爹说得是那我们何不把招牌挑明了让他们这帮子家伙止步?”
西门举摇摇头道:“不行这么做一来一阳神君可能不悦再者也有损为父的盛名。无论如何这件东西我要亲手交给一阳神君本人。”
西门云飞道:“爹说得对只是神君派来的人怎么还不来呢!事情会不会出了什么变化?”
单手托塔西门举摇摇头道:“神君何等身份?言出必践再说他派来的人既然已经照了脸就一定会来。”
话方出口只听得窗外一人朗声笑道:“老爷子称得上料事如神请恕在下迟来之罪。”
语音方落即听得“哗啦”一声震响虚掩着的两扇窗屏蓦地敞了开来。
就在窗开的一刹间一条人影怪鸟般地闪了进来。房内老少三人都站了起来却见来人身高六尺开外浓眉大眼生就的一张“国”字脸、狮子鼻、大嘴巴两腮上各自炸生出一绺子短髯一根根挺刺着。
再看这人身上那件皂色长衫高高拉起扎在腰上露出了内着黄茧绸的一双裤管足下是一双护着双踝的多耳麻鞋头戴一顶大草帽背上斜插着一双长柄短剑——好怪的一身装扮。
这人即使不说一句话也能显示出刚毅气息。
双方一见面西门举老少三人立刻就认出了来人正是日间在食亭用餐时所遇见的那个骑马汉子。
这汉子上前一步向着西门举抱拳微揖道:“这一位想必就是名震三楚被称为不倒镖王的单手托塔西门老爷子了?失礼失敬!”
西门举抱拳道:“不敢尊驾太抬高老夫了!还没有请教这位壮士贵姓上下怎么称呼?”
那汉子哈哈笑道:“不敢!不敢!”一口关西音调“在下谷天雨来迟一步令老人家久候罪过之至!”
单手托塔西门举嘿嘿笑道:“壮士说哪里话请坐下说话!”
谷天雨向着西门云飞夫妇抱了一下拳就正中一个座位上大刺刺地坐了下来。
西门云飞站起来正要过去把敞开的窗子掩上关西大汉谷天雨却笑道:“少君还是任它敞开着的好以防隔窗有耳!”
西门云飞愕了一下站在窗前。
谷天雨笑道:“少君莫非不懂?窗扇敞开着便于‘一目了然’可以使宵小遁形!”
西门举一笑:“好一个使宵小遁形云儿回来坐好!”
西门云飞答应一声返身坐下不免向这个关西大汉多看了几眼。谷天雨那副尊容看起来呆头呆脑事实上并不呆板足证“人不可貌相”!
谷天雨朗笑了一声道:“西门老爷可知道如今这处快活斋已是八方风雨荟萃之所有不少眼睛注意着你我不可不慎!”
西门举怔了一下手捋银髯道:“怎么谷壮士现了什么?”
谷天雨“嘿嘿”笑道:“西门老爷是明眼人在下这双招子可也不空什么事又能瞒得过你我?”
西门举听了呵呵笑道:“谷壮士可真当得上神目如电无所不知了。不错适才不久老夫这间房里确实摸进来了一个点子只是他没有占着丝毫便宜谷壮士大可放心!”
谷天雨嘿嘿笑道:“西门老爷可曾把这个人摸清楚了?”西门举摇摇头道:“当时天太黑那厮被老夫追踪至旷野荒郊被迫与老夫过了几招不是老夫对手遁林而去!”
谷天雨道:“西门老爷居心太仁厚了这类狼子居心叵测这一次放了他保不住下一回不生事。为今之计下手予以歼灭为好!”
西门举听罢这几句话颇不是滋味儿。
因为论辈份说西门举是长辈论年岁更不知要大过多少可对方这几句话显然有谴责之意。
西门举一向目无余子若非对方身份特殊只凭这几句说词就能立刻翻脸。
他却吞下了这口气“嘿嘿”笑了几声:“谷壮士有所不知那厮武功亦非泛泛之辈再者老夫还没摸清楚他的路数……”
“哈哈!”谷天雨大笑道“西门老爷不必为这件事烦心一切都由在下处理妥当了!”
西门举怔道:“谷壮士这话是什么意思?”
谷天雨粗哼了一声:“西门老爷有所不知尊驾与那厮在荒野对搏之时在下适巧在侧故而旁观了一些时候……”
“噢?”西门举十分惊讶地道“这么说……”
谷天雨冷冷道:“是以那厮虽然侥幸自尊驾手中逃得了命却不会由在下手上逃开!”
“啊!”西门举闻言钦佩道“高明之至谷壮士是如何将他落的?”
谷天雨笑道:“在下甫离四明山入江湖不久对江湖人事一知半解不敢率尔下手将那厮置以致命特别以我四明山铁指定禅神功将那厮定在当处听候西门老爷落!”
西门举抱拳道:“佩服!佩服!”
“啊!”一旁的西门云飞睁大眼睛道“铁指定……禅?这门功力我听人说过据说一经点中三个时辰之内不经救治解开即有丧命之危不知是也不是?”
“少君所说甚是但是却也有不尽之处!”
“是么?”
“少君所说的三个时辰倒也不假。”谷天雨道“那是因为这种功夫一经点中人身任何人也无法解救!”
西门云飞一惊:“莫非连谷兄自己也解不开么?”
谷天雨点点头:“正是如此!”
“啊!”西门举顿时由位子上站起来:“这么说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他吧!”
谷天雨道:“老爷子不必急在一时时间还多的是。现在离天明不及一个时辰等天亮以后我们再去看他也不迟!”
西门举点点头就原位坐了下来。
一旁的西门云飞忍不住道:“谷兄可知那厮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来路?”
谷天雨嘿嘿笑道:“少君问的甚是这人的底细我早已摸清楚了这人倒也小有来头。”
说到这里他向西门举瞟了一眼:“老爷子你可曾听过一个叫老无常谢天九的人么?”
西门举“啊”了一声道:“原来是他!想不到他居然也得到了消息。哼真是鬼迷了心窍!”
谷天雨冷笑了一声:“这件事据在下所知知道的人还不在少数老爷子该特别小心才是!”
西门云飞惊道:“怎么莫非谷壮士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谷天雨点点头道:“在下不曾听见什么风声只是在暗中觉到一两个可疑的角色现在还言之过早且留待往后观察吧!”
西门举冷冷笑道:“这样也好老夫就在这里等着他看看什么人胆敢动老夫!”
谷天雨道:“家师因感这件东西关系到我师门兴衰并恐老爷子身边人手不足是以责成在下负责接引不知这件东西可在老爷子手上?”
“哈哈!”西门举大笑了两声道:“当然在我手头上谷少侠莫非还有置疑不成?”
谷天雨摇摇头:“老爷子你误会了只是这件东西对我师门关系太大;家师既经交待在下便不敢不特别小心。老爷子你可否赐在下一阅?”
西门举微微盘算了一下笑道:“有何不可?”
他随即招呼儿子道:“云飞把窗户关上!”
西门云飞立刻答应了一声站起来把窗户关上。
谷天雨接道:“老爷子现在可以放心了吧有在下与老爷子在此料想还不至于生什么意外!”
西门举点点头:“说的是!”
说话间即见他双手解开了系在前胸的麻花扣结将背在背后的一个黑漆小箱子解了下来。
西门云飞与他妻子沈云英立刻偎近过来一副生恐蓦生意外的样子!
西门举叹息道:“此宝传颂武林多年老夫久已闻名想不到竟是神君师门故物。这一次能由老夫亲自负责押送真是荣幸之至。那位老前辈既肯将贵门宠物还足见与令师已化却前嫌实在可喜可贺!”
谷天雨嘿嘿一笑道:“这件事其中尚有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老爷子尚不能尽知……”
他边说边伸手接拿那具木匣。
不意西门举后退一步嘻嘻笑道:“此宝不便假手于人老夫承托于那位前辈时对方曾经关照必须面交于令师尚请少侠勿怪!”
谷天雨愕了一愕嘿嘿笑道:“老爷子莫非连在下也信不过?”
西门举笑道:“谷少侠请勿误会老夫只不过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而已!”
谷天雨扬动了一下浓眉道:“这么说……老爷子对在下身份还有所怀疑!”
他冷笑一声伸出左手现出了无名指上戴的蓝色宝石戒指。
“西门老爷当能认得这是家师饮誉江湖的一件信物吧?”
“这个……”
西门举一面吟哦着两只眼睛注视着对方手上戴的戒指。
“哦”他讷讷道“老夫记得令师当年行走江湖时的信物乃是一只三色魔环莫非就是这指环不成?”
“岂容老爷子为此见疑?”
说话时只见他另一只手指轻轻地摸了下那只戒指。登时那只闪烁着蓝色光华的宝石戒指变成了红色光彩夺目!
谷天雨手指再摸却又闪现出一片黄光真像变戏法儿把一旁的老少三人看直了眼。
西门举哈哈大笑了几声朗声道:“妙极了妙极了!不错这正是一阳神君成名江湖的三色魔环足证少侠身份无误!”
谷天雨“嘿嘿”一笑:“既然这样老爷子当肯将敝门之物交在下一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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