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风雪征途(2/2)
他们说着笑着船在当夜到了永兴县城。永兴县是隶属郴州的一个县而郴州则处在岭南五岭的骑田岭下只见重山叠岭连绵不断。永兴县是山岭重叠中山间谷地的一个小山城市面并不繁荣街道上行人不多何况又是新年过后不久。天寒地冻一到入夜家家户户关门闭户街道已绝行人。
穆家父女将船泊在城下的江边处只见江边渔火点点城门已闭异常宁静。他们也不岸行走就在江边船上住宿一夜。
这一条水路穆家父女从来没有走过对航道十分陌生第二天一早穆老爹便问人打听去郴州的路程。那人看了看他们的船只摇摇头说:“你们这条船去不了郴州只有小船、木筏才能去而且沿途滩险水浅十分不好走。”
穆老爹多谢了那人后转回船上对聂十八说:“聂兄弟看来我们送你只能送到这里了你要去郴州或者雇小船去或者从6上走。听说一般人要去郴州多走6路。”
聂十八一听要分手一时间怔住了。两个月来。他和穆家父女相处同生共死已如一家人似的情感非常的深厚一日要分手各奔东西一时在情感上怎么也转不过弯来。在情感上聂十八是十分不愿意称穆家父女分开一旦分开聂十八在心头上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变得六神无主了。可是在理智上又不能不分手除非自己不想去岭南不想去完成贺镖师临死前央求自己要办的事了。自己之所以从鸡公山跑出来千辛万苦到了这里眼看快要到岭南了不去那不是功亏一篑么?怎能不去的?
聂十八呆呆的怔了半晌木讷他说:“是!老伯我们要分手了我多谢老伯和两位妹妹送我到了这里。老伯和两位妹妹一路对我的看顾我聂十八将终身难忘。”
穆老爹也十分动情他说:“聂兄弟别这样说正所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俱愿聂兄弟到了岭南办完事后能再来汉口镇看看我们我们就高兴了。”
“老伯我一定会去汉口镇看你们。”
婷婷问:“真的吗?”
“真的真的只要我没有死我……”
“哎!大吉利市新年溜溜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说来看看我们不就行了么?”
“我怕你们不相信呵!”
穆老爹说:“聂兄弟你是一位信人君子连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临死之托也忠守信诺千里迢迢赴去岭南我们怎会不相信?有兄弟这一句话我们就十分放心了。”
为了给聂十八送行穆家姐妹不但为聂十八打点了行装准备了干粮更办了一桌酒菜为聂十八饯行。最后他们依依不舍地分手了。在风雪的路上聂十八孤身只影往群峰而去。穆家姐妹站在高处一直目送聂十八不见了身影才转回去。
穆家姐妹是一对江湖上女儿对生离死别似乎看得多了也经历得多了并不怎么看重她们是拿得起、放得下不像聂十八那么重情感。何况人生有来也有散就是亲如父子姐妹也有分离的一天那能老是长相厮守的?除非是夫妇才能长相厮守在一起。而且就是夫妇也有分开的时候哪能一刻也不分开的?不过这一次她们与聂十一八的分手心头上总有说不出的滋味是什么滋味?她们也说不出来。当她们转回船上时面上有些郁郁不乐好像失去了什么亲人似的。穆老爹看了她们一眼问:“聂兄弟走远了?”
“走远了!”娉娉微微叹了一声“不知他这一次去岭南后会不会来汉口看我们。”
“丫头聂兄弟是一言如九鼎的人只要他没出意外一定会来看我们。”
“爹我就是担心他会有不测。”
婷婷说:“是呀他这个人那么忠厚老实心肠义软毫无江湖经验路上一定会吃亏的。爹我们好不好一路上暗中盯护着他?”
“你们打算一直跟踪他去岭南?”
“爹!岭南我们也没去过我们去走走不好吗?”
穆老爹沉吟了一会摇摇头说:“这样不是办法我们能看顾了他一时也看顾不了他一世还是让他一个人在江湖走走的好。在庭院生长的草木永远经不起严冬酷雪的摧残只有扎根在高峰山石的松柏才可以经风雨、傲霜雪屹立于天地问。”
婷婷说:“爹!你不担心他有危险?”
“丫头你别太小看了聂兄弟他虽然为人忠厚老实但却有猎人般的机智豹子似的敏捷。只要他不碰上一流的高手或异常阴险的敌人凭他目前的武功是没有多大危险的可以说聂兄弟是外拙而内秀大勇似怯的人你们放心好了。”
“爹!万一他碰上一流高手和异常阴险的人怎么办?”
“这就看他的造化了。不过我可以说他绝对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哦?爹!你怎么这样说的?”
“因为我隐隐察觉到有一位武林中的第一流上乘高手不时在我们身前左右出现似乎在暗中护着聂兄弟。”
娉娉和婷婷都惊讶起来:“真的?”
“爹凭一身的真气察觉到他的存在。”
娉娉问:“是谁?怎么我没察觉到的?”
“这人的武功恐怕在我们之上他的轻功高得不得了简直形如鬼魅你们怎么能察觉出来?”
娉娉问:“不会是叫化吴叔叔吧?”
“鬼影侠丐吴三恐怕没有他这么好的武功而且也没有必要躲着我们。”
娉娉问:“那是谁呢?他要是敌人聂十八可危险了!”
“丫头这位暗中的高手要加害聂十八易于反掌我们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娉娉和婷婷怔了半晌问:“爹!你看这神秘的高手是谁?”
“我也不大清楚。我猜疑恐怕是那位曾经在我们船上出现过的黑衣老者。”
“是他?”
“极有可能是他。因为我察觉到他一直在暗中从岳阳府跟踪我们来到了这里。”
婷婷叫起来:“这个黑衣老者也真是从长沙到衡阳这一段水路聂十八那么危险九家十八处的人都在拦截他干吗他不露面?却让我们提心吊胆与九家十八处的人马周旋!”
“丫头别这样说。可能他感到有吴老弟、飞天狐和我们在护着聂十八足可以应付了所以他不必露面出手。或者他有其他方面的原因比如要观察我们对聂十八的态度或者监视其他更厉害的人物随时接应我们因而不想露面。”
娉娉问:“爹!我还是想不通这位黑衣神秘傲慢老者干吗要在暗中一直跟踪聂十八?直接露面相伴聂十八不更好么?”
“丫头江湖上的奇人异士他们的行为往往不为人理解就像一些人不理解我们一样。不过聂兄弟有他在暗中护着我们大对以放心转回汉口不必为聂兄弟担心了。”
于是穆家父女也在当天驾船顺流而下直接转回汉镇去了。顺水船只快如飞当夜他们便在衡阳府城出现停泊住宿而聂十八也在当夜里在郴州城山一家客栈里投宿。在房间晨他打开自己的行囊要付钱给店小二时一下看见自己的行囊中滚出了那么多的金银来不禁傻了眼。自己原先的三百多两银子不但没有少反而增添了不少的金叶子和金元宝来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想:别不是婷婷和娉娉弄错了将他们一生积来的财富那么粗心大意放到了自己的行囊中去了。这怎么行呵!我得送还给她们才行要不她们怎么生活下去?我已害得她们失去了一条大船现在连他们一生辛苦积来的财富也带走了那不更害了他们?可是我怎么给他们送回去呢?他们还会在永兴县吗?要是他们不在永兴县我又怎么去追赶他们?唯一的办法只有到汉口镇去等着他们了。这时赶回去汉口那我又怎么去广州呢?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贺镖师所托?自己辛辛苦苦从鸡公山中跑出来为的就是这一件事现在岭南快到了又要折回去那两个多月的日子不白白浪费了?可是穆老爹一家的生活又不能不顾呵!聂十八正左右为难不知怎么办才好突然他一下拍着自己的脑袋说:“我怎么这般的傻?穆老爹不见了金银一定会来寻找自己的我在郴州城等他们不就行了?他们武功那么好说不定已到郴州城里在各家客栈中打听自己哩!”
于是聂十八跑到客栈铺面问店小二:“小二哥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店小二回答:“好像没人找过少爷。”
“小二哥要是有人来找我麻烦你带他们进来见我或者叫我出来见他们都行。”
“是少爷要是有人来拜访少爷小人一定会带他去见少爷请少爷放心好了。”
聂十八哪里知道穆家姐妹是有意将这些金银赠送给他的正因为她们知道聂十八一定不会接受说不定反而将那三百多两银子留下来所以暗暗将金银藏进了他的行囊里使他今后从岭南转回汉口也不用愁盘费。穆家姐妹这一番好意却叫聂十八足足在郴州耽搁了两天两夜。因为聂十八足足在客栈里等了一夜不见有人来寻找第二天不放心又到北城门口等候了一天直到第三天傍晚他转回客饯时店小二迎着他说:“少爷有一位老人来拜访你。”
聂十八一听大喜问:“那位老人家现在哪里?是不是在我的房间里?”他以为是穆老爹来寻找自己了。”
可是店小二的回答又出乎聂十八的意料之外说:“少爷他走了。”
聂十八愕然:“他怎么走了的?”
“他听说少爷不在留下一封信给少爷就走了。”
“哎!你怎么不说我在北城门口等他的。”
“小人说了。”
“那他怎么说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叫小人将信交给少爷。”
“信在哪里?”
“小人怕有所失放在掌柜的抽屉里待小人给少爷取来。”
“那劳烦小二哥了。”
店小二将信取来交给聂十八聂十八急忙拆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短短的几句话:“你不用等了钱是那两个丫头给你的盘川希望你今后别辜负了她们。”信既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这似乎不像是穆老爹的口物。聂十八不由生疑起来。他不由向店小二询问:“小二讲交这封信给你的那一位老人是一位什么样的人?是不是水上人家的打扮?”
“少爷小人没怎么留心好像不是船家人的装束。”
“哦?不是船家人的装束?”
“是。是一位身穿青袍老者神态严厉面色阴沉不多说话。”
聂十八一听这更不像穆老爹了。穆老爹神态和善对人说话有礼怎么会是神态严厉了?而且穆老爹一向是短衣束腿打扮哪会是穿着长袍的?不是穆老爹那又是谁呢?
店小二见聂十八愕在那里不禁问:“少爷这封信不对?”
聂十八慌忙说:“不不!我是说他怎么不去找我就走了?小二哥麻烦你啦!”
“不麻烦。少爷还有什么事需要吩咐小人办的?”
“没有了烦小二哥给我算清房钱、伙食费用明天我就要走了。”
聂十八转回自己的房间心想:看来穆老爹怕我不收下他们的金银特意托一位老人来告诉我不行这些金银我怎么也不能用我今后到汉口镇交还给穆老爹才是。其实我已经够用了把这么多金银给我干什么哟!
聂十八这一件心事一了结便一心一意去岭南了。两天两夜来他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老是在守候穆家父女的寻来。这一夜便放心蒙头大睡准备明天一早启程南下。谁知睡到深夜给一阵轻微的撬窗声惊醒过来。他在床上睁眼一看只见一条黑影似描般的轻轻地从窗口窜了人来。这一下聂十八的睡意全消失了心想:这是谁呢?怎么半夜三更摸到我房间里来?不会是穆家姐妹吧?他沉着气不动看看来人有什么行动。
来人窜进来之后也伏在暗处一动不动。显然他在倾听四周的一切动静见没有什么动静便点燃了火熠子看清楚房间的一切见聂十八仍睡在床没动便点亮了桌上的一盏油灯准备朝聂十八走来。
聂十八在火光下看清楚了来人的面目是一位樟头鼠目的中年汉子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打转根本不是穆家姐妹感到惊讶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问:“你是什么人?干吗三更半夜摸进我房间里来?”
那人怔了怔惊得向后退了两步。当他看见聂十八一脸惊讶的神态以为聂十八害怕了便很快镇定下来问:“你没睡着?”
“我给你惊醒过来了。你说你来我房间里来干什么?”
那人一声狞笑:“小子合该你倒霉本来老子想趁你睡着时偷了你的金银便走现在既然让你知道了就别怪我无毛鼠心狠手辣了!”说着将腰中一把雪亮的匕拔了出来。
聂十八一怔:“你你别乱来!”
无毛鼠亮了亮手中的匕:“小子你识相的就乖乖地将你所有的金银交出来老子还可以饶你一条小命!”
“不行这些金银不是我的我不能交给你。”
“那你就到阎王爷面前投过第二次胎吧!”无毛鼠说着目露凶光一匕就凶狠地向聂十八捅来。
聂十八本来就是深山老林中的猎人长期的生活磨练练成了他对身边任何的动静反应都异常的敏捷就是他没有学会兔子十八跑和穆家的那一路上乘刀法时单凭他猎人的机敏也是可以闪避这小偷的突袭。何况他这时身兼两门上乘武功而目这小偷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只不过是一般穿墙凿户的惯偷而已。所以聂十八轻而易举闪过了他这一匕一下转到了小偷无毛鼠的身后说:“我劝你最好别乱动。”
无毛鼠见自己一刀刺空不禁一怔跟着一转身又一匕刺出。聂十八见他这么凶狠也再不客气了猎刀拔出一招穆家刀法抖出一下就将无毛鼠的右手腕划伤连匕也掉了下来。跟着聂十八又一招兔子十八跑的招式抖出一腿就将无毛鼠扫跌到墙角中去。聂十八这一腿之劲刚好扫中无毛鼠小腿的股骨直痛得无毛鼠眼泪直流跌倒在地下爬不起来。而聂十八手上那柄锋利的猎刀已贴在他的胸口上了吓得无毛鼠大叫饶命。
聂十八收了猎刀说:“你来偷东西可恶还想杀人就太可恶了!”
无毛鼠连忙求饶说:“小爷爷小人今后再也不敢了!求小爷爷放过了小人这一次。”
“好!你走吧!”
聂十八不想多事就这么轻易放过了无毛鼠。无毛鼠忍着痛一拐一瘸从窗口爬了出去。由于新年刚过后才十天客栈中的客人也不多这客栈内才只有两三个客人投宿所以他们的打斗也没有惊动什么人。聂十八打小偷走后看看天色也快要亮了便不再睡收拾好行囊同时将穆家父女的那一包金银取出来放到了自己的怀中以免再为人看见。他不明白这个小偷怎么知道自已身上有这么多金银的?钱财不可露眼看来自己今后要多加小心才是万一再让小偷偷了去自已拿什么还给穆老爹的?
聂十八是深山中的猎人大山养成了他豪爽、大方、热情、好客的性格。但却不愿轻易接受别人的财物。他可以豪不犹豫地将家中最好的东西接待来投宿的路人却不接受客人们赠送的钱财。所以他将雄风镖局余少镖头赠送的那一锭金子和穆家姐妹的金银全包在一起藏在怀中打算以后还给他们。至于鬼影侠丐吴三给他的三百多两银子这是黑煞神母子的不义之财他却接受了下来放到行囊中去打算散给一些贫困的妇孺和孤独的老人在钱财上聂十八是十分分明的在这一点上以武林人士的艰光来看聂十八是太过分生了似乎不够朋友不去领人家之情。但在另一面看来聂十八却有极好的品德起码他不会为钱财所动心。
聂十八初从鸡公山中出来身上没有多少银两所以一路上他不担心别人来抢来偷。现在可不同了他身上的金银恐怕不下一千两倒成了他的负担。时时得担心别人来抢来偷。
不久大色明亮聂十八背着行羹离开了郴州城南下宜章。这一带更在骑田岭中沿途是走不尽的高山峻岭、深涧大谷、莽莽森森加上冰雪封路道路是十分的不好走。幸而聂十八惯于走岭爬山.也曾在冰天雪地里追踪过野兽冰雪路上对其他人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对聂十八来说却视为常客并不感到困难。
聂十八正要下一道山坡时蓦然间从路边树林中闪出三条大汉来一字排开挡住了他的去路。聂十八一看知道又碰上拦路抢劫的土匪了。再看看自己身后同样也有两条汉子闪出来挡住了他的退路。聂十八硬着头皮问:“你们想干什么?”
一位吊眼睛的汉子说:“小哥我们兄弟几人。穷得没法开锅想向小哥讨些银两使用。”
聂十八一惊心想:难道他们不是拦路打劫的土匪而是一伙没饭吃的穷人?便说:“各位大哥我身上带的银两也不多只有几两碎银各位拿去好了!”
另一个黄脸汉子一笑说:“小哥别开玩笑几两碎银不够我们兄弟赌一手我们知道你身上的黄货、白货不少全拿出来吧!”
“什么黄货、白货?我不懂。而且我身上可没有什么货物。”
“别给老于们装傻了。黄货、白货你不懂?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快给老子全部拿出来。”
聂十八说:“各位大哥我真的不懂什么黄货白货呵!”
吊眼睛的汉子说:“小哥我们所说的黄货、白贷就是金子和银子你敢说你身上没有?”
“噢!你们是说金子和银子呀?”
“老子不说金子银子你以为说什么了?”黄脸汉子吼道。
吊眼睛汉子说:“小哥我们在风雪天里等了你半个多时辰。为的就是你身上的这一批黄白货。”
聂十八说:“对不起我可没有什么金子的。”
吊眼睛汉子顿时吊起一双眼睛来:“没有?老吴你出来一下。”
又一条汉子从树林里出来了聂十八一看不是昨夜自己放走了的小偷又是谁?不由惊讶地问:“是你?”
獐头鼠目的无毛鼠嘿嘿地笑道:“不错是我!你没想到吧?”
“我好心放过了你想不到你不知改过反而伙同他们在这里打劫我我其不知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你放过我?要不是我叫你几声小爷爷你能放过我吗?”
黄脸汉子说:“老吴少跟这小子说废话你说他身上有没有一袋金叶和金元宝?”
“黄三哥有!我亲耳听到店小二向掌柜耳边说这小子是一位财神爷随身带了不少黄金和白银恐怕不下一千两说千万不可怠慢了他。”
贼人们一听有这么多的银两足可以令他们冒杀头的危险来拦路抢劫了。一个个不由瞪大了眼睛望着聂十八。吊眼睛汉子说:“小哥你还是乖乖的拿出来吧以免我们动手。”
聂十八说:“这些金子银子不是我的我怎能交给你们?”
茧脸汉子吼道:“小子!识相点老子不管是谁的就算是当今皇帝老子的你也要交出来!”
“你们怎么这般的不讲道理?别说这些金银不是我的就是我的我也不能交给你们拿去赌。”
“小子你是不是赚命长了?”
聂十八有了几次与人交锋的经验心里没有初下鸡公山时那么害伯了。他看看两边的树林心想:我打不过你们难道还跑不过你们吗?便说:“你们最好别乱来。”说着不由将自己的猎刀拔了出来以求自卫。
“嗨!你这小子还敢与我们动手?”
“你们别逼得我动手不然我会伤了你们的。”
黄脸双手一挥道:“上!先将这小子废了再说。”
无毛鼠说:“黄三哥小心这小子手脚极快有两下功夫的。”
吊眼睛汉子也感到聂十八年纪轻轻身上带有这么多金银仍敢一个人上路看来一定有些功夫不然他怎么敢在风雪天里一个人走路。便说:“不错!我们是要小心点。”
黄脸汉子却不屑他说:“这么一个小子就算他有十下的功夫难道我们六个人还对付不了他?”他先拔刀挺上。
其他贼人见他出手了也纷纷拔刀而上将聂十八一下包围起来。
聂十八一见这种情形机灵地一招穆家刀法抖出趁一个贼人一闪之际便从他身边一跃而出撒腿便往树林里跑。这一下反而弄得贼人愕然:无毛鼠不是说这小子有两下功夫么了怎么不战而逃跑了?显然无毛鼠在说大话。
初时贼人见聂十八拔出猎刀又听说他有两下功夫心里不免有所顾忌不敢全力用上。现在见聂十八虚晃一刀抽身逃跑便以为聂十八害怕或者根本就不会什么功夫一把猎刀只用来吓吓人而已。贼人一下全放心了急忙追截聂十八。先是黄脸汉子吼着:“大家分头追别让这小子跑掉了!”自己更是一马跃出追了上去。
吊眼睛汉子也说:“这小子人生地不熟能往哪里跑?弟兄们追!”他抄另一条小径飞奔而去打算赶到前面截住聂十八的去路其他三个贼人包括无毛鼠在内一共四个也纷纷大叫大喊一涌而追。
其实聂十八根本不是逃跑他仿佛在森林中与群狼搏斗似的抖展出兔子十八跑武功来。当黄脸汉子快要追上他时他哈哈一声好像给什么绊倒了。黄脸汉子一声狞笑:“小子你认命吧!”一刀直朝聂十八砍下满以为这一刀准将跌倒在草地的聂十八打到地府中去。谁知聂十八一个兔子打滚翻到一边不但令黄脸汉子一刀劈空同时人也骤然跃起一脚飞出顿时将黄脸汉子连人带刀踢飞了跟着又朝另一方向逃跑。
刚抄小径而来的吊眼睛汉子看得一怔愕了一愕但见聂十八又转身向另一个方向逃去以为聂十八只是在逃命的无意中踢飞了黄脸汉子。他根本看不出兔子十八跑这一门上乘的武功急切朝其他贼人喊退:“快!快!快拦截住他别让他跑掉了!”他也不顾黄脸汉子给踢伤没有心里只担心聂十八跑掉飞也似的朝聂十八追去。他感到聂十八身上的黄金、白银比黄脸汉子的性命还更重要甚至在心里认为只要抢得聂十八身上的财富死了黄脸汉子更好起码少一个人来分这一笔黄金白银。
聂十八奔跑的方向早已有两个贼人迎面拦截其中一个贼人说:“小子我看你往哪里跑?你受死吧!”凶狠地向聂十八头顶凌空劈下要是这一刀劈中聂十八便给劈成两半了聂十八心中早有准备又抖出他一招兔子十八跑的武功来人直挺挺向后仰面一倒跟着又是一个翻滚又令这个贼人一刀劈空人没劈中却劈到聂十八刚才倒卧的地方一把利刀有一半砍入了泥土中聂十八那里等他将刀拔出人跃猎刀出一招穆家刀法锋利的猎刀划断了这贼人的脖子。另一个贼人一下给吓得手足失措。可是聂十八一腿早已扫到又将这个惊慌失措的贼人扫跌在地上爬不起来。
在树林中的雪地上聂十八就是以这一套变化莫测的兔子十八跑武功配令穆家刀法转眼之间将吊眼睛这五个小贼杀得死的死伤的伤连无毛鼠也不能幸免给聂十八一猎刀了结了最后只剩下吊眼睛一个了吓得他愕在一棵树下不敢动。
其实聂十八以两门的上乘武功对付这六个小贼可以说是大材小用只要他略施其中的一门武功是可以应付有余。因为聂十八不是武林中人没有系统学过武功所以一遇敌人他没法看出对手的武功是高是低也看不出对手武功的门派为了自卫只好全力以赴。他哪里知道这两门上乘武功的配合就变成了杀伤力极大的招式即使不亡即伤就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恐怕一时也难以招架何况这五个只会一般花拳绣腿的小贼?以武林人士看来聂十八以这等莫测的上乘武功来打几个小贼简直是白白糟蹋了这等武功。就像一个富家公子哥儿不知道珠宝的可贵用一颗珍珠去买一块麻糖一样令人摇头惋惜。
聂十八见剩下吊眼贼人一个人了逼着他问:“你还要不要我的金子和银两?”
吊眼双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因为他的一条手臂也给聂十八的猎刀划伤了不能动弹左脚也给聂十八踢伤跑又跑不快他这时感到自己的一条命比金子银子更重要惊恐他说:“求小爷爷放过了我我家中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娘要靠小人来养。要是小爷爷杀了小人小人的老娘就没人去赡养。”
聂十八一听心软下来说:“好!我看在你老娘的份上放过了你你有手有脚的干吗不去打猎、砍柴去养活你老娘却跑出来干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要是你们杀了我我家中有老娘又靠什么人去养了?”
“小爷爷小人今后再也不敢了!”
“唔!我现在给你一锭银子你拿去养你老娘!今后你再也不能干这种拦路抢劫杀人劫财的事。要是你再干这种事给我碰上我会杀了你知道吗?”
“小爷爷小人今后怎敢再干的!”
聂十八真的从行囊中取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丢给了吊眼睛叹子便扬长而去。
吊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聂十八不但不杀自己反而给自己一锭银元宝。别不是在梦吧?早知道这么好骗不与他交手多好每人骗他一锭银子也不会弄到现在死的死伤的伤的地步。
这个贼人他家中哪里有什么七十多岁的老娘了?他是为活命才胡说的。要是常在江湖上走动的武林人士一听便知道是假话。
三天之后聂十八孤身只影冒着风雪翻过了岭南从湖广的宜章县踏入了广东的乐昌县。乐昌县是广东韶州府的一个县汉朝时它是曲江县的一部分南北朝时在乐昌设县叫粱化县到了隋朝才改名为乐昌县。它是广东最北的一个县地处在岭南的南麓上。全县除南部为丘陵、平原地外东、北、西三面都是高山大岭处处山高林密层峦陡峭。深谷大涧之中奇花异果流泉飞瀑触目皆是与岭北漫大的风雪景色迥然不同岭北仍是冰封大地时岭南却是春意盎然了。不但景色不同连人们说话的言语也不同弄得聂十八向人问路一句话也听不懂不知对方说什么。幸而有些村民听得懂聂十八的河南话比手划脚告诉他:“要去广州你先到韶关不论坐船、走路都可以去。”
聂十八仍然半懂不懂地点点头:“多谢啦!”心想:我怎么啦!别不是我跑到另外一个国土上去了?岭南人说话怎么叽叽呗呗的?”“二”说成了“一”“一”又说成了“呀”。“小孩子”变成了“细萝”“小伙子”成为了“厚丧”这是怎么搞的呵!
聂十八在金鸡岭沿着一条清清的山溪水行走。不知是天气转暖了还是他走路走得热起来便将披风、棉衣都脱了下来坐在溪边的一块青石上打算歇一会再上路。这时元宵节已过在岭南已是春回大地、草木葱笼、春花怒放的季节。蓦然聂十八听到一个沉浊的男人声好像在喝喊自己:“小子!你给我过溪来!”
聂十八不由四下张望可是远山近处并不见人影。他奇异了别不是我精神恍忽听错了?这附近哪里有人的?可是那声音又响起来:“喂!小子!我叫你过来你怎么不过来?东张西望的在干什么?”
这一下聂十八更听清楚了可是四周依然不见人影?心里不禁毛别不是我在这无人的深山中碰上了山妖岭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