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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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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宝树说道:“那时老衲尚未出家在直隶沧州乡下的一个小镇上行医为生。

沧州民风好武少年子弟大都学过三拳两脚。

老衲做的是跌打医生也学过一点武艺。

那小镇地处偏僻只五六百居民。

老衲靠一点儿医道勉强糊口自然养不起家说不上娶妻生子。

“那一年腊月老衲喝了三碗冷面汤睡了正在做梦了大财***要娶个美貌老婆忽听得澎澎澎一阵响有人用力打门”。

“屋子外北风刮得正紧我炕里早熄了火被子又薄实在不想起来好梦给人惊醒了更是没好气。

但敲门声越来越响有人大叫:『大夫大夫!』那人是关西口音不是本地人再不开门瞧来就要破门而入。

我不知出了什么事忙披衣起来刚拔开门闩砰的一响大门就给人用力推开若不是我闪得快额角准较给大门撞起一个老大瘤子。

只见火光一幌一条汉子手执火把撞了进来叫道:『大夫请你快去。

』”“我道:『什么事?老兄是谁?』那人道:『有人生了急病!』他不答我第二句话左手一挥当的一响在桌上丢了一锭大银。

这锭银子足足有二十两重我在乡下给人医病总是几十文几百文的医金那里见过一出手就是二十两一只大元宝的?心中又惊又喜忙收了银子穿衣著鞋。

那汉子不住口的催促。

我一面穿衣一面瞧他相貌但见他神情粗豪一副会家子的模样只是脸带忧色。

“他不等我扣好衣钮一手替我挽了药箱一手拉了我手就走。

我道:『待我掩上了门。

』他道:『给偷了什么都赔你的。

』拉著我急步而行走进了平安客店。

那是镇上只此一家的客店专供来往北京的驴夫脚夫住宿地方虽不算小可是又黑又脏。

我想此人恁地豪富怎能在这般地方歇足?念头尚未转完他已拉著我走进店堂。

大堂上烛火点得明亮晃地坐著四五个汉子。

拉著我手的那人叫道:『大夫来啦!』各人脸现喜色拥著我走进东厢房。

“我一进门不得吓了一跳只见炕上并排躺著四个人都是满身血污。

我叫那汉子拿烛火移近细看见那四人都受了重伤有的脸上受到刀砍有的手臂被斩去一截。

我问道:『怎么伤成这样子?给强人害的么?』那汉子厉声道:『你快给治伤另有重谢。

可不许多管闲事乱说乱问。

』我心道:『好家伙这么凶!』但见他们个个狠霸霸的身上又各带兵刃不敢再问替四人上了金创药止血包扎定当。

“那汉子道:『这边还有。

』领我走到西厢炕上也有三个受伤的躺著身上也都是兵刃的新伤。

我给上药止了血又给他们服些宁神减疼的汤药。

七个人先后都睡著了。

“那几个汉子见我用药有效对我就客气些了不再像初时那般凶狠。

他们叫店伴在东厢房用门板给我搭一张床以防伤势如有变化随时可以医治。

“睡到鸡鸣时分门外马蹄声响奔到店前那一批汉子一齐出去迎接。

我装睡偷看只见进来了两人一个叫化子打扮双目炯炯有神另一个面目清秀年纪不大。

这两人走到炕边查看伤者。

受伤的人忙忍痛坐起对两人极是恭敬。

我听他们叫那化子为范帮主叫那青年为田相公”。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向田青文道:“我初见令尊的时候姑娘还没出世呢。

令尊为人是很精明的那天早晨他那副果敢干练的模样今日犹在目前”。

田青文眼圈儿一红垂下了头。

宝树道:“没受伤的几个汉子之中有一人低声说道:『范帮主田相公张家兄弟从关外一路跟随这点子夫妻南来查得确确实实铁盒儿确是在点子身上。

』”众人听到“铁盒儿”三字相互望了一眼都想:“说到正题啦”。

宝树道:“范帮主点了点头。

那汉子又道:『咱们都候在唐官屯接应派人给您两位和金面佛苗大侠送信。

不料给那点子瞧破了。

他一人拦在道上说道:“我跟你们素不相识一路跟著我作甚?你们是苗范田三家派来的是不是?”张大哥道:“你知道就好啦”。

那点子脸一沉夹手将张大哥的刀夺了去折为两段抛在地下说道:“我不想多伤人命快滚吧!”我们见点子手下厉害一拥而上。

张大哥却飞脚去踢他娘子的大肚子。

那点子大怒说道:“我本欲相饶你们竟如此无礼!”抢了一把刀一口气伤了我们七人。

』”“田相公道:『他还说了些什么话?』那汉子道:『那点子本来还要伤人他娘子在车中叫道:“算啦给你没出世的孩子积积德吧!那点子笑了笑双手一拗将那柄刀折断了。

』田相公向范帮主望了一眼问道:『你瞧清楚了?当真是用手折断的?』那汉子道:『是小人当时正在他身旁瞧得清清楚楚。

』田相公嗯了一声抬起了头出神。

范帮主道:『贤弟不用担心苗大侠定能对付得了他。

』”“那汉子道:『他到江南去定要打从此处过。

两位守在这里管教他逃不了。

』范田二人脸色郑重一面低声商量慢慢走了出去”。

“我等他们出去后这才假装醒来起身给七个伤者换药。

我心里想:『那点子不知是谁他可是手下容情。

这七人伤势虽重却个个没伤到要害。

』”“这天傍晚大家正在厅上吃饭一个汉子奔了进来叫道:『来啦!』众人脸上变色抛下筷子饭碗抽出兵刃抢了出去。

我悄悄跟在后面心中害怕可也想瞧个热闹。

“只见大道上尘土飞杨一辆大车远远驶来。

范田二位率众迎了上去。

我跟在最后。

那大车驶到众人面前就停住了。

范帮主叫道:『姓胡的出来吧。

』只听得车廉内一人说道:『叫化儿来讨赏是不是?好每个人施舍一文!』眼见黄光连闪众人啊哟、啊哟的几声叫先后摔倒。

范田两位武功高没摔倒但手腕上还是各中了一枚金钱镖一杖一剑撒手落在地下。

田相公叫道:『范大哥扯呼!』”“范帮主身手好生了得弯腰拾起铁杖如风般抢到倒在地下的几名汉子身旁要给他们解开穴道。

我学跌打之时师父教过人身的三十六道大穴所以范帮主伸手解穴我也懂得一点儿。

那知他推拿按捏忙个不了倒在地下的人竟是丝毫不动。

车中那人笑道:『很好一文钱不够每人再赏一文。

』又是十几枚铜钱一枚跟著一枚撒出来每人穴道上中了一下登时四肢活动纷纷站起身来”。

“田相公横剑护身叫道:『姓胡的今日我们甘拜下风你有种就别逃。

』车中那人并不回答但听得嗤的一声一枚铜钱从车中激射而出正打在他剑尖之上铮的一响那剑直飞出去插在土中。

田相公举起持剑的右手虎口上流出血来。

“他见敌人如此厉害脸色大变手一挥与范帮主率领众人奔回客店背起七个伤者上马向南驰去。

田相公临去之时又给了我二十两银子。

我见他这等慷慨确是位豪侠君子心想:『车中定是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否则像田相公这样的好人怎会和他结仇?』正要回家只见那辆大车驶到了客店门口停下。

我好奇心起要瞧瞧那歹徒怎生模样当下躲在柜台后面望著车门”。

“只见门廉掀开车中出来一条大汉这人生得当真凶恶一张黑漆脸皮满腮浓髯头却又不结辫子蓬蓬松松的堆在头上。

我一见他的模样就吓了一跳心想:『你***从那里钻出来的恶鬼?』只想快些离开客店回家但说也奇怪两只眼睛望住了他竟然不能避开。

我心中暗骂:『大白日见了鬼莫非这人有妖法?』”“只听那人说道:『劳驾掌柜的这儿那里有医生?』掌柜的向我一指说道:『这个就是医生。

』我双手乱摇忙道:『不不……』那人笑道:『别怕我不会将你煮熟来吃了。

』我道:『我……我……』那人沉著脸道:『若是要吃你也只生吃。

』我更加怕了那人却哈哈大笑起来。

我这才知道他原来是说笑心想:『你讲笑话也得拣拣人老子是给你消遣的么?』但想是这么想嘴里却那敢说出来?”“那人说道:『掌柜的给我两间乾净的上房。

我娘子要生产快去找个稳婆来。

』他眉头一皱说道:『路上惊动了胎气只怕是难产。

医生请你别走开。

』掌柜的听说要在他店里生产弄脏屋子自然老大不愿意但见了他这副凶霸霸的模样半句也不敢多说可是镇上做稳婆的刘婆婆前几天死啦掌柜的只得跟他说实话。

那人模样更可怕了摸出一锭大银抛在桌上道:『掌柜的劳你驾到别处去找一个越快越好。

』我心想:『怎么这批人一出手都是二十两银子?』”“那恶鬼模样的人等掌柜安排好了房间从车中扶下一个女人来。

这女人全身裹在皮裘之中只露出了一张脸蛋。

这一男一女哪打个比方那就是貂蝉嫁给了张飞。

我一见那女子如此美法不禁又吓了一跳心下琢磨:『这定是一位官家的千金小姐不知怎样被逼嫁给了这个恶鬼?是了定是他抢来做压寨夫人的。

』不知怎的我起了个怪念头:『这位夫人和田相公才是一对儿说不定是这恶鬼抢了田相公的他两人才结下仇怨。

』“没过中午那位夫人就额头冒汗哼哼唧唧的叫痛。

那恶鬼焦急得很要亲自去找稳婆那夫人却又拉著他手不许他走开。

到未牌时分小孩儿要出来实在等不得了。

那恶鬼要我接生我自然不肯。

你们想我一个堂堂男子汉给妇道人家接生怎么成?那是一千一万个晦气这种事一做这一生一世就注定倒足了霉”。

“那恶鬼道:『你接嘛这里有二百两银子。

不接嘛那也由你。

』他伸手一拍将方桌的角儿拍下了一块。

我想:『性命要紧。

再说这二百两银子做十年跌打医生也赚不到倒霉一次又有何妨?』当下给那夫人接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这小子哭得好响脸上全是毛眼睛睁得大大的生下来就是一副凶相倒真像他爹日后长大了十九也是个歹人”。

“那恶鬼很是开心当真就捧给我十只二十两的大元宝。

那夫人又给了我一锭黄金总值得**十两银子。

那恶鬼又捧出一盘银子客店中从掌柜到灶下烧火的每人都送了十两。

这一下大多儿可就乐开啦。

那恶鬼拉著大多儿喝酒连打杂的、扫地的小斯都教上了桌。

大家管他叫胡大爷。

他说道:『我姓胡生平只要遇到做坏事的立时一刀杀了所以名字叫作胡一刀。

你们别大爷长大爷短的我也是穷汉出身。

打从恶霸那里抢了些钱财算什么大爷?叫我胡大哥得啦!』”“我早知他不是好人他果然自己说了出来。

大多不敢叫他『大哥』他却逼著非叫不可。

后来大多儿酒喝多了大了胆子就跟他大哥长、大哥短起来。

这一晚他不放我回家要我陪他喝酒。

喝到二更时分别人都醉倒了只有我酒量好还陪著他一碗一碗的灌。

他越喝兴致越高进房去抱了儿子出来用指头蘸了酒给他吮。

这小子生下不到一天吮著烈酒非但不哭反而舔得津津有味真是天生的酒鬼”。

“就在那时南边忽然传来马蹄声响一共有二三十匹马很快的奔近来到了店门口就止住了。

跟著就听得拍门声响。

掌柜的早醉得糊涂啦跌跌撞撞的去开门。

门一打开进来了二三十条汉子个个身上带著兵刃。

这些人在门口排成一列默不作声。

只有其中一人走上前来在一张桌旁坐下从背上解下一个黄布包袱放在桌上。

烛光下看得分明包袱上用黑丝线绣著七个字:『打遍天下无敌手』”。

众人听到这里都抬起头来望了望厅中对联上“大言天下无敌手”和“苗人凤”等字。

宝树道:“苗大侠这七字外号直到现下我还是觉得有点儿过于目中无人。

那天晚上见到自然十分惊讶。

只见他身材极高极瘦宛似一条竹篙面皮蜡黄满脸病容一双破蒲扇般的大手摆著放在桌上。

我说他这对手像破蒲扇因为手掌瘦得只剩下一根根骨头。

我当时自然不知道他是谁到后来才知是金面佛苗人凤苗大侠。

“那胡一刀自顾自逗弄孩子竟似没瞧见这许多人进来。

苗大侠也是一句话不说自有他的从人斟上酒来。

那几十个汉子瞪著眼睛瞧胡一刀。

他却只管蘸酒给孩子吮。

他蘸一滴酒仰脖子喝一碗爷儿俩竟是劝上了酒”。

“我心中怦怦乱跳只想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是又怎敢移动一步?那时候啊只要谁稍稍动一动几十把刀剑立时就砍将下来就算不是对准了往我身上招呼只须挨著一点边儿那也非重伤不可”。

“胡一刀和苗大侠闷声不响的各自喝了十多碗酒谁也不向谁瞧一眼。

忽然房中夫人醒了叫了声:『大哥!』那孩子听到母亲声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胡一刀手一颤呛啷一声酒碗落在地下跌得粉碎。

他脸色立变抱著孩子站起身来。

苗大侠『嘿、嘿、嘿』的冷笑三声转身出门。

众人一齐跟出片刻之间马蹄声渐渐远去。

我只道一场恶斗一定是难免的了那知道孩子这么一哭苗大侠居然立刻就走。

我和掌柜、多计们面面相觑摸不著半点头脑”。

“胡一刀抱著孩子走进房去那房间的板壁极薄只听夫人问道:『大哥是谁来了啊?』胡一刀道:『几个毛贼你好好睡罢!别担心。

』夫人叹了口气低声道:『不用骗我是金面佛来啦。

』胡一刀道:『不是的你别瞎疑心。

』夫人道:『那你干么说话声音抖?你从来不是这样的。

』”“胡一刀不语隔了片刻说道:『你猜到就算啦。

我不会怕他的。

』夫人道:『大哥你千万别为了我为了孩子担心。

你心里一怕就打他不过了。

』胡一刀叹了口长气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天不怕地不怕今晚抱著孩子见到金面佛进来他把包袱往桌上一放眼角向孩子一幌我就全身出了一阵冷汗。

妹子你说得不错我就是怕金面佛。

』夫人道:『你不是自己怕他是怕他害我怕他害咱们的孩子。

』胡一刀道:『听说金面佛行侠仗义江湖上都叫他苗大侠总不会害女人孩子吧?』他说这几句话时声音更加颤显是心里半分儿也拿不准。

我听了这几句话忽然可怜他起来心想:『这人脸上一副凶相原来心里却害怕得紧。

』”“只听夫人轻声道:『大哥你抱了孩子回家去吧。

等我养好身子到关外寻你。

』”“胡一刀道:『唉那怎么成?要死咱俩也死在一块。

』夫人叹道:『早知如此当年我不阻你南来跟金面佛挑战倒好。

那时你心无牵挂准能胜他。

』胡一刀笑道:『今日相逢也未必就败在他手里。

他那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黄包袱只怕得换换主儿。

』他虽然带笑而说但声音总是颤即是隔了一盗板壁仍然听得出来”。

“夫人忽道:『大哥你答应我一件事。

』胡一刀道:『什么?』夫人道:『咱们把一切跟金面佛明说了瞧他怎么说。

他号称大侠难道不讲道理?』”“胡一刀道:『我在外面一边喝酒一边心中琢磨十几条可行的路子都细细想过了。

你刚生下孩子怎能出外?我自己去一说就僵。

倘若有个人能使你的主意倒也行得。

』夫人想了一会道:『那个医生倒挺能干的口齿伶俐不如烦他一行。

』胡一刀道:『此人贪财未必可靠。

』夫人道:『咱们重重酬谢他就是。

』哈哈老和尚年轻之时却是好酒贪财说出来也不怕各位笑话我一听『重重酬谢』四字早就打定了主意:『就是水里火里也要为他走一遭。

』”“他们夫妻俩低声商量了几句胡一刀就出来叫我进房说道:『明日一早有人送信来。

相烦你跟随他前去送我的回信给金面佛苗大侠就是刚才来喝酒的那位黄脸大爷。

』我想此事何难当下满口答应”。

“次日大清早果然一个汉子骑马送了一封信来给胡一刀。

我听夫人念信原来是苗大侠约他比武的要他自择日子地方。

胡一刀写了一封回信交给我。

我向客店掌柜借了匹马跟了那汉子前去。

向南走了三十多里那汉子领我进了一座大屋。

苗大侠、范帮主、田相公都在里面此外还有四五十人男的女的、和尚道士都有”。

“田相公看了那信说道:『不必另约日子了我们明日准到。

』我道:『相公还有什么吩咐?』田相公道:『你去跟胡一刀说叫他先买定三口棺材两口大的一口小的免得大爷们到头来破费。

』我回到客店把这几句话对胡一刀夫妇说了心想他们必定破口大骂那知他们只对望了一眼一言不。

两个人轮流抱著孩子只管亲他疼他好似自知死期以近多一刻也是好的”。

“这一晚我尽做噩梦一会儿梦见胡一刀将苗大侠杀了一会儿梦见苗大侠将胡一刀杀了一会而又梦见这两人把我杀了。

睡到半夜忽然给几下怪声吵醒一听原来是隔壁房里胡一刀在哭泣”。

“我好生奇怪;心想:『瞧他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大丈夫死就死了事到临头还哭些什么?怎地如此脓包?』却听他呜咽著道:『孩子你生下三天便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将来有谁疼你?你饿了冷了谁来管你?你受人欺侮谁来帮你?』”“起初我还骂他脓包听到后来却不禁心里酸了暗想:这么凶恶粗豪的一条猛汉子对小孩儿竟然如此爱怜。

他哭了一阵他夫人忽道:『大哥你不用伤心。

若是你当真命丧金面佛之手我决定不死好好将孩子带大就是。

』胡一刀大喜道:『妹子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件事。

若是我不幸死了你怎能活著?现下你肯毅然挑起这副重担我就没什么担忧的了。

哈哈人生自古谁无死?跟这位天下第一高手痛痛快快的大打一场那也是百年难逢的奇遇啊!』”“我听了这番话觉得他真是个奇人只听他大笑了一会忽又叹气道:『妹子刀剑一割颈中一痛甚么都完事啦。

死是很容易的你活著可就难了。

我死了之后无知无觉你却要日日夜夜的伤心难过。

唉我心中真是舍不得你。

』夫人道:『我瞧著孩子就如瞧著你一般。

等他长大了我叫他学你的样什么贪官污吏、土豪恶霸见了就是一刀。

』胡一刀道:『我生平的所作所为你觉得都没有错?要孩子全学我的样?』夫人道:『都没有错!要孩子全学你的样!』胡一刀道:『好不论我是死是活这一生过得无愧天地。

这只铁盒儿等孩子过了十六岁生日时交给他。

』”“我在门缝中悄悄张望只见夫人抱看孩子胡一刀从衣囊中取出一只铁盒来那就是这一只盒子了。

不过那时闯王的军刀却在天龙门田家手里并非放在盒中”。

“那么盒中放的是什么呢?你们定然要问。

当时我心中也是老大个疑窦。

可是胡一刀不打开盒子我自然也没法看到”。

“他交代了这些话后心中无牵无挂倒头便睡片刻间鼾声大作。

这打鼾声就如雷鸣一般。

我知道没甚么听的了想合眼睡觉但隔壁那鼾声实在响得厉害吵得我怎能睡得著?我心里想这位少年夫人千娇百媚如花如玉却嫁了胡一刀这么个又粗鲁又丑陋的汉子这本已奇了居然还死心塌地的敬他爱他那更是教人说什么也想不通”。

“第二日天没亮夫人出房来吩咐店伴宰一口猪一口羊又要杀鸡杀鸭她亲自下厨去做菜。

我劝道:『你生孩子没过三朝劳碌不得否则日后腰酸背痛麻烦可多著了。

』她笑了笑道:『眼前的麻烦已够多了还管日后呢?』胡一刀见她累得辛苦也劝她歇歇。

夫人也只是朝他笑笑自顾自做菜。

胡一刀笑道:『好再吃一次你的妙手烹调死而无憾。

』我这才明白原来她知夫妻死别在即无论如何要再做一次菜给丈夫吃。

“到天色大亮夫人已做好了二三十个菜放满了一桌。

胡一刀叫店伴打来几十斤酒放怀大喝。

夫人抱著孩子坐在他身旁给他斟酒布菜脸上竟自带著笑容。

“胡一刀一口气喝了七八碗白乾用手抓了几块羊肉入口只听得门外马蹄声响渐渐驰近。

胡一刀与夫人对望一眼笑了一笑脸上神色都显得实是难舍难分。

胡一刀道:『你进房去吧。

等孩子大了你记得跟他说:“爸爸叫他心肠狠些硬些”。

就是这么一句话。

』夫人点了点头道:『让我瞧瞧金面佛是什么模样。

』”“过不多时马蹄声在门外停住金面佛、范帮主、田相公又带了那几十个人进来。

胡一刀头也不抬说道:『吃罢!』金面佛道:『好!』坐在他的对面端起碗就要喝酒。

田相公忙伸手拦住说道:『苗大侠须防酒肉之中有什古怪。

』金面佛道:『素闻胡一刀是铁铮铮的汉子行事光明磊落岂能暗算害我?』举起碗一仰脖子一口喝乾挟块鸡肉吃了他吃菜的模样可比胡一刀斯文得多了”。

“夫人向金面佛凝望了几眼叹了口气对胡一刀道:『大哥并世豪杰之中除了这位苗大侠当真再无第二人是你敌手。

他对你推心置腹这副气概天下就只你们两人。

』胡一刀哈哈笑道:『妹子你是女中丈夫你也算得上一个。

』夫人向金面佛道:『苗大侠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果真名不虚传。

我丈夫若是死在你手里不算枉了。

你若是给我丈夫杀了也不害你一世英名。

来我敬你一碗。

』说著斟了两碗酒自己先喝了一碗”。

“金面佛似乎不爱说话只双眉一扬又说道:『好!』接过酒碗。

范帮主一直在旁沉著脸这时抢上一步叫道:『苗大侠须防最毒妇人心。

』金面佛眉头一皱不去理他自行将酒喝了。

夫人抱著孩子站起身来说道:『苗大侠你有什么放不下之事先跟我说。

否则若你一个失手给我丈夫杀了你这些朋友嘿嘿未必能给你办什么事。

』”“金面佛微一沈吟说道:『四年之前我有事去了岭南家中却来了一人自称是山东武定县的商剑鸣。

』夫人道:『嗯此人是威震河朔王维扬的弟子八卦门中好手八卦掌与八卦刀都很了得。

』金面佛道:『不错。

他听说我有个外号叫做“打遍天下无敌手”心中不服找上门来比武。

偏巧我不在家他和我兄弟三言两语动起手来竟下杀手将我两个兄弟、一个妹子全用重手震死。

比武有输有赢我弟妹学艺不精死在他的手里那也罢了那知他还将我那不会武艺的弟妇也一掌打死。

』夫人道:『此人好横。

你就该去找他啊。

』金面佛道:『我两个兄弟武功不弱商剑鸣既有此手段自是劲敌。

想我苗家与胡家累世深仇胡一刀之事未了不该冒险轻生是以四年来一直没上山东武定去。

』夫人道:『这件事交给我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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