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何所依(二)(1/2)
“自古以来兵不厌诈!”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衣开口道:“太子妃既懂兵法,怎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如今拓拔太子就在我们手中,你若有本事便救他回去,何必多费口舌说这些无用的话。”黑衣何尝不明白水月的心思?阿骨朵心思细腻又自以为是,他这种目中无人的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与水月两次交手的失利,若是再让水月激将下去,怕是会动摇阿骨朵的心。所以他一见阿骨朵变了脸色,便忙接口说道。
柳眉轻轻蹙起,水月这才注意到那个只露出精光双眸的男子。她垂下头似乎思索片刻,冷声道:“太子呢?本宫要确定他还活着!无论你的条件是什么,本宫向你保证,若我见不到他,你什么也得不到!”
冰冷的目光淡淡往他面上望去,绝然凛冽的语气让人无法怀疑,轻淡的声音不高,却也冷进所有人的心里:“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能回去!将军怕是不会忘记在宁城的礼遇吧,本宫早在来这前就命人为你准备了很多那样的东西,让我见拓拔寒,否则,这里将会成为一片火海,我们共同的坟地!”
阿骨朵暗吃一惊将信将疑,黑衣更是闪烁不定。水月的样子不像说慌,她脸上带着一往无前的绝决,与她交手之后,阿骨朵再不敢掉以轻心。“你不怕这样做伤了太子?”他有些怀疑的往四处望了望,迟疑说道。
“太子这是为国而死,他死得其所!说不定还能激励月氐将士们的斗志,到时鹿死谁死就不得而知了。”清浅一笑,她回答的云淡风清。
“你这个女人!”豁然起身,阿骨朵脸上横肉乱抖,想是气极。黑衣忽得扯住他的大手,冷冷道:“既如此,就带你去见拓拔寒。”他见阿骨朵怒目而视,神色自若道:“不过太子妃也不要忘了,拓拔国王的想法也许与你不同,你若真要这么做,恐怕不只是将月氐陷入危境吧。”
水月心中一凛,黑衣给她的感觉很是奇怪,这个人并不是蒙族人,他这么说是在提醒自己吗?她还真不想这么做,虽然在来之前她已让苏尔萨将所有的黑泥入桶,她说过,若是太子不测,她会让阿骨朵付出代价。只是,这样一来,因为子尧与蒙族的缘故,轩辕与月氐将完全绝裂,战争会变得越来越大,所有人都会卷入这场混乱之中无可自拔。她忽得想起水镜大师的话:红颜本无过,却是祸根由!难道真得是自己的错?真得是因为自己,才会变成如此不堪的局面?
“本宫心中自有分寸!”心中猜度着黑衣的身份,目光却往阿骨朵脸上看去。
“你既然这么想要见他,就去吧!”阿骨朵唇边浮起一丝残忍至极的笑意,对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就有人上前站在水月身前。
水月随即起身,不知为什么,阿骨朵那鬼魅般的邪妄笑容让她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与恐惧,轻声对身后的托答儿叮嘱了一会儿,她随着那名蒙族士兵离去。
双脚如灌了铅般缓缓走着,水月强忍着心中的忐忑默默望着越来越近的一顶灰白帐篷。她要如何来面对拓拔寒?她要怎样才能企求他的原谅?双眸间迷茫着浓浓水气,她在那顶帐篷前驻足半晌,终于鼓足勇气掀开了帐帘。
扑面而来的一股腐臭味几乎让她作呕,她呆在那儿顿时泪如泉涌。那个蜷缩在角落里浑身血污的男子;那个不久前还对她笑得温柔如水的俊逸太子;那个有着如大海般澄澈蓝眸的深情男儿,他正默默的坐在满是血迹与脏乱的冷硬地上。双脚被扣上粗重布满锈迹的铁链,大腿上几乎没有可以遮蔽的衣物,特别是左腿上狰狞的刀伤深可见骨,翻开的血肉已模糊一片,上面停留着不知名的细小虫子正不断啃咬着。他似乎在极力忍受着这种痛苦,苍白灰青的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左胸前还有一截枪杆支起几寸长,也许是被痛苦折磨的尽乎麻木,他竟一点儿也没看到有人进来。
水月摇晃着几欲瘫软的身体跌跌撞撞扑到他的身上,唇角已被咬出血丝,她只是默默抽泣着,颤抖着轻轻抚开他额前的长,泪水滴落在他的唇齿边缘让那干涸满是裂口的唇终于动了动。
“是、、、谁、、、?”费力的开口,轻缓好听的声音变得如枯骨划过树枝的嘎嘎声,刺痛了她身上的每一个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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