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曾经拥有(2/2)
她怔了几秒,然而,他的手却已经抚上她泪痕未干的脸颊。
仿佛很习惯这个动作,他很自然的运用大拇指帮她拭去脸颊上的水渍。
这一刻,她崩溃了,泪水扑簌簌下落。因为她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那一种许久未曾接触的熟悉。
她在哭,却很想笑,老天为什么还要让她再遇见他?不是说好不要再来招惹她了吗?
她毅然移开他的手,她正欲拿出手机给米洲打电话时,他的身子突然倾倒在她的身上,他迷醉得失去了意识。
突然而至的重量让她无法吃消,她这才意识到,他醉了。他的酒量还是和从前一样,唐曼不禁低咒,酒量一般还逞能帮她挡酒,他不知道,这些年在米洲的影响下,她的酒量早已不能同日而语,想要灌醉她还是有点难度的。
她原想打电话唤宫朔来接他,可他又不想引人非议,毕竟,时间已经太晚了。
唐曼勉强撑直他的身躯,她在他的西装外套上摸索,终于她找到了一张名片,名片上是波士顿某家昂贵五星级酒店的地址。
唐曼没有多想,她立即拦下一辆的士。
在司机的帮助下,她终于将颀长挺拔的他塞进车厢。
她原本可以撇下他什么都不管的,可是,这一刻看着他毫无意识,她却做不到。
防止他的头磕碰到车厢壁,她连忙用双手护住他的头。
司机看她如此紧张,笑道,"honey为应酬醉酒了吧?呵呵,现在像你这么体贴的妻子,还真少见。"美国人的思想同中国人截然不同,美国夫妇甚至结婚了都可以保持各自的独立生活,此刻见到唐曼如此呵护池亦彻,死机不由感慨。
"呃,他不是……"唐曼欲解释,可想想又没必要,最胡还是忍住没脱口。
司机顺利打到了名片上酒店的地址,唐曼付了钱,好不容易扶池亦彻下车,幸好酒店的侍者前来帮忙。
池亦彻显然是这所酒店的贵宾,侍者帮忙唐曼直接搀扶池亦彻至总统套房,侍者随即很识相的离去。
唐曼原想转身离去,可是看着他和衣躺在床上,皱着眉头,睡得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她还是去浴室拿了一条湿毛巾出来。
她坐在床沿,帮他解开了领带与胸前的扣子,随即帮他擦拭胸膛。
或许是身体舒服些,他眉宇间的褶痕渐渐舒展,睡起来仍像一个孩子一般。
攸地,她帮他拉好被子。
她看着他沉睡的俊逸脸庞,整整有十秒她失去了意识,知道她思绪转入现实时,她才现她什么时候已经咬住下唇,眸子什么时候已经湿润。
她吸了口气起身,随即轻手轻脚地步出套房。
是的,他们曾经有过什么吗?什么都没有……
……
唐曼步出酒店时,居然在酒店门外看见了一身休闲打扮,慵懒倚在车旁的米洲,她颇感意外。
米洲看了一眼手表,随即道,"我心爱的妻子,已经夜晚十点了,你怎么还没回家?"
唐曼疑惑地走到米洲身旁,"你怎么会在这?"
"你忘了,你是个迷糊蛋,我怕你丢失在波士顿街头,我在你的手机里安装了gpa全球定位器,所以,你的行踪我了如指掌。"米洲刻意做了一个握手的姿势。
唐曼扯了扯嘴角,随即钻入车厢。
米洲坐在车内,倒不急着动引擎,笑了笑道,"如果我没记错,这三年,我是一次用gpa查找你的行踪,而且,你也是一次这么晚还没回家,这个时候,通常你已经在家哄范范睡觉了。"
"我遇见一个朋友,他醉了,所以我送他来酒店。"唐曼平淡道。
"什么朋友?"米洲好奇地问。
"你管得那么细干嘛?"唐曼没好气道,"说,找我什么事?这么晚,你不是应该在哪个女人堆里扎根吗?"
"我明天就要去华盛顿培训,虽然只有两个月,可总觉得没你在身边,有些不习惯。"米洲神色攸地暗淡。
"哦,你会想我了?"她刻意夸张问道。
"我们现在就去领证把!"
唐曼骤然瞪大眼睛,有些疲惫的瞌睡虫全部被他吓死,用手摸摸他额头,"没烧啊。"
米洲恼,"你嫁不嫁?"凌乱际垂在眼前,眸里是丝丝挫折。前几天这女人还说要嫁呢,女人变心还真快!
唐曼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轻声说道,"哪个的姑娘让你吃憋了?"
米洲不再做声。
唐曼睁眼看着他,"你还要玩多久再收手?"
"收与不收有什么区别?"米洲双手捧起唐曼的脸,软语哀求道,"joey,嫁给我吧?"
唐曼从没见过哪个人如米洲这样,性格完全像一系列阴晴不定的天气,以为他阳光普照的时候他会忽然下雨,以为他大雾笼罩的时候他又忽然晴空万里,永远不会知道他下一刻就做出些什么来。
她淡淡笑了笑,"好啊,结婚的鲜花戒指呢?你小心我真嫁给你,直接结束你的单身生活。"
米洲转保持静默,垂眼看着她,"什么事不开心?"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开心了?"
他牵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不是眼,是心。"
她凝视着他,忽然道,"米洲。"
"嗯?"
"我们结婚吧!"没有比这更能一了百了地解决问题了。
他一愕,瞬即看见她脸上的淘气,恼得双手卡住她脖子,"我掐死你!"
唐曼大咳求饶。
米洲不肯松手,眼内飞起笑意,"你爱不爱我?"
"爱。"她笑出来,谁怕谁呢?"全世界我最爱米洲和范范。"
"你能不加上范范吗?"米洲皱眉。
"呃,对了,范范一个人在家?"唐曼突然想到。
"放心,我请了佣人照顾他……"
……
晨曦降临,唐曼已经起床。
米洲一早便去了华盛顿分公司培训,她已经答应他,两个月后他们便去领证,她也不想再顾忌什么鲜花钻石了。
米范被校车接走了,他一早撅着嘴,恁是不开心,因为昨天她回来晚了,她没给他讲故事。这小家伙还挺记仇!
准时来到公司,直到宫朔打电话给她,她才知道,在全无计划切对自己毫不知会的情况下,池亦彻突然出差。
敛下被告之的惊愕,她手忙脚乱的打开他的日程安排,一一致电抱歉需要延期,她编造了一个他离开的理由,但就据实回答,不,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她甚至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连指示工作的电邮也没有给她,他完全不与她联络。
两日后,几乎所有娱乐报都注销了大幅照片,以"爱意暖巴黎"作头条,她这才知道,原来池亦彻不声不响去了巴黎,照片上他笑容一如既往地浅淡,他与林恩手牵着手逛埃菲尔铁塔。
报导说他接了林恩两人秘密飞往巴黎后不知所踪,铺天盖地的猜测全在暗示池亦彻似乎在追林恩。
唐曼在清闲中收到了罗裙带的信件,原来她一直陪在欧亚宁身边,而且欧亚宁的刑期已经减缓至十五年,裙带说要赔欧亚宁一辈子。
然后她很快现,池亦彻不在的这几天,办公室里蔫的最快的不是角落里的盆栽而是艾琳,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像失去灌溉的花朵,脸上再也没有鲜艳的颜色。
到了四日,唐曼见艾琳又毫无精神地趴在桌上,终于忍不住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艾琳枕着头,向她嘟了嘟嘴,"joey,我可能犯了相思病了。"
唐曼抚了抚心口,似是放下一颗心头大石,"幸亏,只是相思而已,我看你那萎靡不振的样子,还真怕你说你已经怀孕了。"
艾琳愁眉苦脸,"你说池老大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唐曼瞥了她一眼,"你相思他?"
艾琳摇头,"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我早就不敢哈他了,只不过他一日不回来,我就一日见不到意中人,唉……"
"你的意中人?"这倒引起了唐曼的好奇了。
艾琳扭扭捏捏没回答。
唐曼突然联想道,"不会是宫朔把?"话说,宫朔长的也不差,整个人看起来还挺斯文的,吸引女孩子也很正常。
艾琳点了点头,"不过,我觉得他看不上我,他肯定不喜欢美国女孩。"种族差异也是大问题。
"不会的,宫朔挺好的,你多多粘着他,他肯定就软化了。"
"欧耶!"艾琳兴奋地跳了起来,工作的漏*点突然回来了,"我去楼下送份档,哈哈。"
艾琳蹦蹦跳跳地走后,唐曼独自留在七十六楼。
她端了杯水走到会议室,在玻璃窗前临窗而眺,一日之计在于晨,下方正是车水马龙的景象。
高楼下,看着下方川流的人潮,她猛然回神来才骤觉,原来,时空已转换多少年。
七年的光阴,她究竟都做了什么?
有些人,不属于你,你便只能离开,有些东西,你得不到,你便只能放弃,有些过去,关于幸福或伤痛,只能埋于心底,有些冀望,关于现在或将来,只能选择遗忘。
因为没有寄托,所以只能说给自己听……
也许在漫长年月里,彼此只要记得曾经拥有就行,不,或许唯有她记得……
虐恋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