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往日今朝Ⅴ（1/2）

“那件事，发生在千树和树里交往的三个月后，我记得，那一年的夏天，当萤火虫漫天飞舞的时候，我们被指派前往冲绳的玉陵，那是建于江户时代的王族之墓，但这只是对外的幌子，其实，在剑斋的记录中，玉陵下封印着一群飞绿魔，那是一种只有一个头，喜欢吸食人血的危险妖怪，而根据情报组提供的消息，有不明生物正打算解开玉陵的封印，当时，日本境内的邪魔封印不断被解开，‘樱花’调查了许久也没有结果，被解开封印的妖怪全部失踪，这一点让我们头痛了很久。”

“而那一次，是唯一一次我们得到消息比不明生物的行动快，因此，大家都来了精神，准备先行潜入玉陵并布下陷井，一举擒拿那不明生物，但没想到的是，本来打算当一回猎人的我们，反而沦为它的猎物。”

白木泛起苦涩的笑容，我倒不觉得奇怪，一个一向隐藏行踪的罪犯如果突然现出踪迹，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想自首，第二则是根本就是引你上勾，很明显，白木口中这个不明生物选择了第二个可能。

“玉陵并不只是个坟墓，相反，在它的上面建造了一栋庭院式的房屋，这是让死者的灵魂居住的，当我们到达这所爬满了青苔的黑色庭院之时，已经是午夜时分，那时天气很热，连月亮也蒙上淡淡的红晕，那是一种不吉利的色彩，然而我们并没在意，一行十四人鱼贯而入，但我们没想到的是，能够再次从门内出来的，却仅仅只有一个半人而以……”

白木的神情象是很痛苦，一双眉头都挤兑在一起形成了“川”字型，双手时而互握，时而分开，显是心情激荡，连一张脸也变得极不自然的红润。

“临！”

真言再出，老僧狠狠一扫白木后脑，直将他打得差点扑倒在地。

“魔孽心障，该断则断；此时不断，更待何时！”

老僧神情严厉，将这一句十六字说得既疾且利，再加上真言灌耳，白木全身一震，压抑在心底多时的负面情绪终化为两行热泪被释放出来，刚才的他处于走火入魔的危险关头，好在有老僧的真言为引，又一语喝破了他的心障，让他得逃大难。

脸色变得正常之后，白木向着三僧俯首拜倒。

“三位师父，白木受教了，这十年来，白木只将这段记忆强加忘记，却不敢面对，以至心障重重，即使踏入圣之极境，却因心魔不斩而进展迟缓，若不是今天师父以无上真言帮白木破去心障，它日，我必逃不过走火入魔之灾，师父再造之恩，白木当全力解决这次危机来报答……”

“好了，白木，起来吧，你本是天资过人，奈何被过往所牵绊以至今天仍滞留在圣境的初阶，真正的圣境，应是以心感应天地，你即是天地，天地即是你，两者不分彼此，白木你可清楚。”老僧扶起白木，面容又变回波澜不惊，但点拨白木武学意境的措辞却让我得益非浅。

通常，由于下意识的习惯，人总是以自我为中心，虽然一再强调天人合一的境界，但当自身踏入圣境，懂得吸纳天地之能为已用时，便以为自己做到了天人之境，但现在由老僧的话看来，这却是不错特错的，须知人这个容器是有限的，而天地之能是无限的，以有限之器吸纳无限之能，再怎么厉害却是有个极限；然而，若我能放弃自我的观念，以心感应天地，再进一步引动天地之能的话，那么我虽然没有吸纳它，却反而做到没有极限的境界，再也没有力量极限的限制，只要有天地威能的存在，我便能源源不断地使出我想要的招式，这是何等畅快的事啊。

老僧的话虽然为我打开武学的另一扇窗口，但我知道这理论上是可行的，只是实际操作起来便没有那么简单了，单是要保持心灵与天地互动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然而，有了一个方向，总好过自己在黑暗中摸索。

那一边，白木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心态，只听他继续说道。

“当年，我们进入玉陵之时，并没有想到会反被埋伏，记得当时，走在最前面的组员才进入庭院，一抹黑光毫无先兆地出现，那个组员瞬间被腰斩，站在其后的另一个人对着只剩半截身体，并狂喷着血的尸身发呆，在下一秒同样被夺去了生命，两个b级的高手，就这样连对手都没有看清的情况下被击杀。”

“当时大家都愣了一下，我连忙大喊着让他们退到庭院中庭，不要进入房子之中，就这么一会功夫，惨叫四起，当我们从房子中退出来时，‘樱花’又丧失了三位好手，记得当时的月光好红，而流淌的鲜血便从那黑乎乎的房子中，断断续续地流出来，我们余下九人各自分散于中庭四周形成合围之势时，那个埋伏我们的家伙并没有如意料中从大门里出来，它很聪明，反而从偏房直接撞墙而出，顺利击杀另一名成员后，我们才看到它的真身。”

即使心魔已除，白木的脸上仍带着惊惧，可想而知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之重。

“那只是一头普通的邪面鬼，充其量只是b级的妖怪，但它的手里却握着一把黑色的巨剑，剑上，同伴的鲜血正泊泊而流，其中一名成员悲愤之下，不等我下令便发起了攻击，却为妖怪轻而易举地拦腰斩杀，当死者的灵魂被吸入巨剑中时，我才想起这把剑的名字，是的，它便是八神兵排行第二的草剃巨剑。”

“我不知道这把魔剑怎么会落在这只妖怪手中，草剃剑具有斩魂、吸魂以及炼魂的异能，它能够通过炼化一切生物的灵魂来壮大已身，而之前被解放的妖怪想必已经化为魔剑一部分力量，但普通妖怪又怎能控制得了魔剑草剃呢，因此，当它来到红色月光下，我看到妖怪全身为黑色神经状物体所覆盖之时，我便知道，它已经被魔剑所凭依了，妖怪的灵魂为魔剑所吞噬，而魔剑通过控制它的身体来行动，可以说，这样的情况是最棘手的，只要是生物便会犯错，便会有破绽，但器物不会，它只是以本能来行动，因此，被凭依的妖怪是更加难以对付的。”

我倒是很理解那种状态，在以前决战究极体巴诺特的时候，我也曾使用了修罗凭依，完全冷静的修罗即使是究极体的巴诺特也讨不了什么好处，想必被魔剑草剃凭依的妖怪便更加厉害吧。

“那时由我和千树正面攻击，其它组员进行援助，即使是这样，也只是堪堪敌住被凭依的妖怪，我刚才说过，生物是会犯错误的，这样的攻击时间一久，组员们纷纷出现体力不支的现象，而我和千树也渐渐接近极限，因此，仍然不见力竭的妖怪趁机斩杀了其它组员，整个庭院成为了修罗地狱，人类的残肢断肠被洒得满地都是，我虽然身为队长，但当时也泛起了无力之感，一个不留神，便被妖怪击飞，所幸千树拼命的攻击它，让它没有时间对我补上一剑，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活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