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面试(1/2)
上官旻坐在巨大的真皮沙发上,不知所措地卷着头发玩。也容不得她不紧张,她这一辈子还没有想过能进这间常兴酒店。常兴酒店,全琼芦唯一一家四星级酒店,城市各种达官贵人云集之地,是琼芦和周边城市的一个财权汇聚之地。随着反腐工作的开展,权是没有了,不过还是一些富商最爱的地方。上官旻不止一次路过时远远地眺望过金碧辉煌的大厅,富丽堂皇得仿佛不属于这个小城,听一些同学说,这里一件标间的价格就在四位数,睡个几晚就可以把一个工薪阶级的一个月工资睡进去。那里的昂贵,那里的奢华,那里的吃喝玩乐连带传说中的室内泳池在学生间都是一个遥远的都市传说。
现在上官旻身在传说中,不时摩挲着真皮沙发的细致纹理,低头看着光可照人的大理石地砖,地砖上隐隐约约的脸也愣愣地看着她自己。“放轻松一些,小事小事。”上官旻感觉到有一双手正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背,力道很轻,但是很温暖,那是一双长者的手,便是不看也能知道收的主人是一位和蔼的老人,长者对晚辈的爱单凭手心的一点温度就能传达。
“我不是紧张,就是没来过这种地方,怯场。可是爷爷啊,你找的这个中介靠谱不?”上官旻扭头看着自己的爷爷,一头花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乱,虽然已经有些驼背但还是精神矍铄,脸上架着一副老派的金丝眼镜,一副老知识分子的模样。事实上上官旻的爷爷上官爵荣的确是一位大学教授,上个世纪末就病退在家,过了这么些年,书卷气不减。
听到孙女的话,上官荣不乐意了:“这可是我托以前的老同事,厚着老脸才给你要到的名额,全琼芦都只有这么五个人,说是中介,其实还不是和外国学校的人有些暗地里的关系,录取率高着呢。”
“我可看网上说了,这些中介基本都是骗人的。”上官旻冲爷爷嘟嘴,爷爷是以前的老留学生,一直希望能把她送出国去接受一点先进教育,无奈上官旻本人不争气,虽说成绩在琼芦勉强够看,可是远远达不到考到国外去的标准。爷爷一向英明,从不相信那些所谓留学中介,可今天却生拉硬拽地把她拖来参加这个什么面试,说是老同事介绍的。上官旻知道自己斤两,走正规途径去外国名校基本不可能,但也不好让爷爷一番心意白费,就来了。哪想这个“转接机构”这么拽,直接在常兴酒店包了一间小会议室,而且每半天只接待一位考生,上官旻和爷爷早早就等在了大厅,等着有人来通知。
“爷爷知道,但这个毕竟是我老同事联系的,相信爷爷啊。再说被骗也是爷爷埋单,你就是去面个试,也不少块肉。”上官荣帮孙女理了理头发,这时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来通知上官旻面试开始了。上官荣向孙女点点头,上官旻只好乖乖地跟着西装男走了。上官旻一直是一个很乖的孩子,乖乖地按照爷爷的安排走过了前十八年,爷爷说琼芦一中升学率高她初三那年就玩命考上了一中,虽然还是走钢丝般惊险。爷爷一直希望她能出国留学,他就老老实实地多啃英语课本钻研考试资料,寒冬腊月得一个人飞去挤着经济舱去香港考sat1。她没有拂逆过爷爷的意思,在别的同龄人仗着青春期爆发的荷尔蒙与家里恰逢更年期的母亲展开相爱相杀的大战时,她往往默默地帮爷爷收拾着碗筷,然后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除了时有脱线不自觉得说些烂话,在外人面前她简直是完美的大家闺秀,“不愧是知识分子的孩子”隔壁大婶经常这样夸奖她,他也是隔壁读初中的小勇最痛恨的“别人家的孩子”。但她知道,一直都知道,虽然她的确是知识分子养大的孩子,但却不是知识分子家的孩子。她是被爷爷收养的,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升学的事全由一位花甲老人在操心的缘故。从初二那年无意间发现了爷爷藏在衣柜的收养证,她便默默地往现在的上官旻成长。
血缘的力量之大,它是维系家庭的最强大的纽带,仗着它孩子可以与父母肆意拌嘴,夺门而去。可当他回心转意时家门却依旧为他洞开。可是,如果没有这条纽带呢?小小的上官旻自以为想清楚了这个道理,于是逼着自己收敛了所有的小性子,乖乖地听爷爷的话,生怕爷爷会不要自己。
“上官旻同学是吗?”西装男把上官旻带到小会议室后就转身关门离去了,里面只有一个秃顶的大叔,颇为放荡不羁地松开两颗衬衣纽扣,陷进沙发椅里手里拿着一个资料夹,见上官旻进来,大叔稍微坐正,摊开文件夹,从厚厚的镜片不停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sat考了吧?”
“嗯,一月份的时候在香港考的,18分。”上官旻乖乖回答。
“18分啊,这个成绩就一般般哦,名校走不了了,最多进个liberal。”大叔的英文发音倒是纯正,一水儿的伦敦腔,和学校里英语备课组组长老师一个感觉,“诶,你手怎么回事?”
“前天在家划着了。”上官旻看着自己的左手,那里还缠着绷带呢。前天和好友许芸芸从棚户区抄近道,结果被一帮目无法纪的小混混划伤了手,现在还疼呢。但是上官旻感觉不太意思细说,就随口找了理由。
“给我看看。”没想到那个大叔却很在意这个问题,硬要上官旻取下绷带给他看,他给的理由却有些莫名其妙,说是担心上官旻文身了,“你要是去了国外,那就代表的是我们大中华的形象了,我们决不能介绍一个文身的小姑娘到美国去。”实在拗不过大叔,上官旻只好把绷带拆了给他展示那条刚刚结疤的伤口,大叔端着眼睛看了半饷,确定的确是伤口不是某种抽象派文身艺术后,他才细心帮上官旻重新缠上绷带,“你放心,我是贝勒医学院的外科手术课的master,保证比你原来的医生包扎的还好。”
上官旻心想您还真是身手不凡师出名门啊,怎么没把自己的谢顶治好。
大叔向上官旻说了声抱歉,又天蓝地北得问了一大堆,最后一推眼镜,你这个条件啊,我们想把你介绍出国的难度有点大啊,这个费用恐怕比较巨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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