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 杜家（1/2）

“天空暗了下来，这座喧嚣的城市突然从四周涌出了成群的男男女女，而变得比白日更显浮华。

万家灯火间，一盏明灯下，一男、一女、一熊话说家常。

仿若隔开了千种忧扰，万种悲愁……”

某熊正在吟诗……

“贱熊，赶快给我从天台上下来，可以开动了，”陈宸的声音从楼道间传来，又没了声息。

对于熊本熊各种稀奇古怪的举动，陈宸已司空见惯，没再大惊小怪。

回了屋子，熊本熊扶着椅背跪在了椅面上，看着正盛米饭的陈宸二人。

“你在干什么？”

“我在看你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罢，你在动什么坏心思？”陈宸端着米饭走到桌子边，虚着眼说道。

刚坐下，一张大大的熊脸就出现在了陈宸面前，两个圆圆的红晕高高鼓起。

“你再说一次。”

“可怜我这个瞎眼乞丐仔，看错人喽！”熊本熊捂住一张脸，摇晃着大脑袋，“亏得我这三天帮你挣了好几万，你就这么对我，我的心啊拔凉拔凉的。”

“来，采红，多吃菜，”陈宸对着坐在对面的采红说道。

“陈哥，”采红瞅了一边兀自低头的熊本熊一眼，轻声道，“小熊没什么坏心思的，就是调皮了点，他还是个孩子。”

“你啊你，”陈宸站起来，刮了下采红的鼻子，“就是太单纯。”

说着，摸了摸熊本熊的脑袋，道：

“不要再装啦，赶紧吃饭，吃完，咱们一起看金星秀。”

“不要，我要看太阳的后裔，我要看我的慧乔姐姐！”

“没门！”

……

魔都的富人区除了黄浦江畔的陆家嘴滨江豪宅区，远离市中心的佘（shé）山镇月湖山庄，也是一大去处。

不同于高楼林立、夜景壮观、时尚现代气息浓烈的前者，后者讲究的是一个“隐”字。

月湖流淌而出的水流将山庄包围在其中，浓郁的绿荫草地之间是一栋栋独立的精致别墅，显得优雅清静。

杜仁豪的家就在这里。

杜国梁，杜仁豪之父。祖籍浙江余姚，和大多数出生在六十年代的人一样，可以说他们是赶上了一个坏时候，也可以说他们是赶上了好时代。

邓爷爷上台前，孩童时代的杜国梁整日里与青草、耕牛相伴，日子苦了点，倒没什么，就是那些牛鬼蛇神终日里无所事事，烦扰自己的家人，实在令人讨厌。

傅雷夫妇多么善良且优秀的人，却被迫害至死。想想那个时候全民性的狂热，就令人一阵胆寒。

狂热是一种灵魂的疾病！

群体性的狂热更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噩梦！

对群众性运动的领袖而言，见解的精辟与否本就无关宏旨。真正重要的是他敢于摆出自负的姿态，完全漠视别人的意见，不惜一个人单挑世界。

而代价便是个体在群众运动中丧失自我，却获到了一种新的自由--一种无愧无疚地去痛恨、去恫吓、去撒谎、去凌虐、去背叛的自由！

这毫无疑问是群众运动的部分吸引力所寄。在群众运动中人们获得了一个干下流勾当的权力，并且完全无须承担任何的责任。

……

但好在杜家熬了过来，杜国梁也在高考重启之后，顺利考入了一所大学，成了那个时代中国为数不多的精英。

坐在真皮沙发上，杜国梁戴上眼镜，手里捧着一本书，正专心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