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1/2）

死亡。

死亡是什么？

灵魂的分离，**的腐烂？

留恋，还是解脱？

我不知道。即使我曾经距离死亡只有十步之遥。

恐惧，面对死亡的步步紧逼，我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恐惧。

距离它，已经过去了十年。时光荏苒，弹指间我已从七岁孩童长大成人。飞梭流逝的十年带走了我年少的稚嫩，妈妈俊秀的容颜，却始终带不走那晚扎根于我脑海里的死亡恐惧。

十年前的今天，在这座人烟稀少的小镇里，我亲眼目睹爸爸被杀。

...

...

记忆里的那天爸爸是结束了漫长的工作旅程后，时隔一年多的再次回家。许久不见爸爸的我又蹦又跳，拉着爸爸要求亲热。但是爸爸没有回应我的请求，只是轻轻地抚了一下我的头，就急匆匆地拖着行李去找妈妈。我有点失落，就偷偷地把爸妈的房门打开一点点，想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但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我什么也听不清。只知道和妈妈的谈话过程中，爸爸一直保持着严肃的神情，或许爸爸是在向妈妈抱怨着工作的辛苦吧。我如是想到。

晚饭过后，爸爸问我愿不愿意一起看星星。我看着他没有回答。当时只是出于惊讶，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会突然这样提议。但爸爸或许是认为我在生他的气，所以尴尬地搔着自己稀疏的头发，满怀歉意地说：回来时没有马上陪我很对不起，如果我愿意，想陪我看星星作为补偿。

我当然没有把刚刚被爸爸冷漠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我还是开心地点了点头。

久违的一家人团聚。爸爸、妈妈和我三个人一起坐在屋顶，聊着未来，看着星星，直到很晚，直至我睡去。

夜里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身处衣柜里。但我还没来得及多想，注意力就马上被衣柜外发出的声响所吸引。外面有人在吵架，其中还时不时参杂着玻璃的碎裂声。我顿时失去了睡意，手抓衣柜门，试图拉开衣柜，却发现衣柜从外面被锁住了，只稍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透过缝隙，我想喊爸爸和妈妈。可当缝隙外的场景映入我眼帘之后，明明已经到喉咙眼的叫唤，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此刻衣柜外已没有了声息。妈妈额头淌血倒在墙角，而爸爸则是背插着短剑，面朝下躺在碎了一地的玻璃片上。我瞳孔放大，眼珠子似快要蹦出。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更不愿相信这会是真的。泪水已经洗礼了我的脸颊。

突然，“咣当”一声，一个不明物体从我眼前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粗俗的狂笑，一个人高马大的黑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离我很近。此时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呼吸了，剧烈颤动着的心脏敲打着胸腔，全身细胞也跟着颤抖起来。我急忙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发出声音。

距离死亡只有七尺，头脑一片空白。黑影俯视血泊中的男人片刻，随后，便朝门的方向走去，我听到门外木质地板被踩踏发出的“吱呀”声响。我提心吊胆，就这样静静地睁着眼睛，度过了一个夜晚。次日的朝阳冉冉升起，新的光芒从窗外射进屋中，照在了面目苍白的爸爸的身上。而我，因为心力交瘁，昏迷了过去。

等我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病房里。身边还有一张病床，那是妈妈的。

那一夜，我失去了爸爸，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爸爸死后的第二年，我发现我开始能看见一些已经死去的人。那时的我以为是因为爸爸的死对我打击太大，所以产生的幻觉，直到十岁我才醒悟-----那是真实存在的亡灵。

但我并没有把这件事通过纸笔告诉妈妈。如果说了，妈妈或许会认为我疯了。

此后我变得异常的孤僻，除了妈妈外不再和任何人接触。为了使我恢复语言能力，妈妈带着我离开了旧宅，离开了这个小镇，搬到了大城市里，寻求更好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