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尝(2/2)
随着宫妇一路向里,这地方……不是通向王后宫室……“此去何处?”
按了按袖箭,我冷声问。
“公女匆要紧张,不过天子独召。”
王叔?
这……我有些意外。
进入天子大殿,脚步顿住,长长台阶顶端,王叔虽命服冠冕却一脸放松,双眼稍合半靠案牍,经这繁锁大礼,现出些微疲态似正在歇息,大大的宫殿,有钟鸣磬扣绕梁不歇。
“你来了。”听到轻浅足音,他并未睁眼,只淡淡道了这么一句。
规矩叩行礼,“拜见天子。”
“嗯……”王叔的声音很淡,动了动,又道,“可知为何独召汝?”
微愣,身子仍旧伏低,“娻不知,请天子示下。”
成王正值壮年,此时这副清淡模样颇有些中年美大叔的感觉,只可惜,我一向知道这只美大叔并非表面那么和蔼可亲。
大周初定之时,武王急卒,他尚年幼,蛮貊夷族躁动不安,真真四面楚歌。祖父周公担起重任,摄政大周坐阵宗周,稳定大局。
摄政期如此之久,虽有变相称孤道寡嫌隙,但又何尝不是为了大周?平三监,流蔡叔。听阿母私下里说起,彼时流言四起,道祖父为了一己私欲,排除异己,成王虽幼,面对如斯流言,却不急不躁只安稳坐于大殿之上,如常处理国务,由此可见其心思之深。
当年如若没有成王默允,祖父也不至于遭人陷害被迫流亡于楚。
正想着,成王忽地睁开眼睛,一双利眼灼灼盯着我,“娻以为宋皋其人,何如?”
呃,愣住,我没想到先明确提出此事的人不是王后,竟是成王。他什么心思我一时不能揣透,故小心翼翼答了,“其人坦荡荡……”
这话说完,想起昨日之事,心底又虚了一下,坦荡荡才怪!昨日才对我做出兽行,今日竟连布片都未见着!想着想着,脑海闪过一双流光溢彩的眸,莫名有股淡淡委屈漾了开来……这种好似被人嫌弃的感觉……真的十分陌生。
我何时如此别扭来着,以往何事都喜摊开来说,这次竟莫名有些避讳昨日之事……我知道,心中的秘密又增加了一个。
忽尔有些恨起自己不争,何以变得如此肉*欲?!不过刚结束一段恋情,心思竟又歪了!
又忽尔有些恨起主犯来。一时心绪纷杂……也不知自己倒底欲意要何,最后只好暗自咬牙切齿。
最好别让姐姐我逮了,否则圈圈叉叉再叉叉圈圈……
可是,这……也只是想想而己。
成王听了,哈哈笑道,“坦荡荡,好一个坦荡荡,哈哈!娻,孤有一问……”并未立时问,而是顿了一下,“娻愿做娥皇,亦或女英?”
王叔话音一落,我猛然抬头。
娥皇女英?尧的女儿?舜帝二妃?听王叔这么一说,我心中稍紧,有些大概明了他的意思,他这是在问我愿做正妻还是媵者……
心中一笑,看来我的婚事大家都操心的紧,只是看王叔此时悠闲姿势,想来并不是真要我的答案罢.
从王宫出来,天色己差不多全黑,走至宫门处时,我的步子顿住。
没想到阿兄酋,此时仍旧等在那里。
舆车上织锦帷帘与他着着的朱韨悤珩在这微弱的天光下变得十分亮目。
“阿兄!”
近了,我唤一声。
本微低头颅的他听了,缓缓抬起头来,看我这处,眼神终于不再难以揣测,而是像那天光一样柔和。
“阿兄!”我在他身前立定,笑了起来。
阿兄不再生气,我十分开心。
“娻来啦!王叔与你谈了何事!”酋揉揉我的脑壳,轻笑问我。
“无甚大事,不过问娻愿做娥皇亦或女英。”
头顶上的手顿住,许久阿兄方低声问我,“那娻如何答?”
仰头,我笑了,“阿兄以为娻会如何回答?”
酋歪头,想了一下,摇摇脑袋,“娻之心思素来难以捉摸。”
我终没有告诉阿兄如何答了,熙早就回了旅馆,酋送我回洛邑别墅,进馆门前,阿兄嘱我天凉匆要着凉,又说了些别的话,终放我进门,只是踏向台阶的脚在见着别馆一角的人时,顿住。
阿兄刚刚还十分和悦的脸,变了变,忽地冷声质问,“你何以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