裌病(2/2)
“太子?”关阿兄酋何事?
稚点点头,一脸正容,“正是,太子对公女婚事甚是关心,上次君主嫁陈,中途落水,便多有抱怨,在陈时,对陈磊及上卿大夫不假言色,似乎极为气恼,归置媵器鬲人时,上卿大夫又多送上朋贝妆奁,脸色这才好转。”
呃,此事阿兄却并未与我道过,又想起辟嫁给林修然己差不多半年有余,也不知过得如何,便问,“彼时,汝观阿姐辟,过得如何?”
稚皱眉,“小人不知,大约还好,不过说来奇怪……虎贲众妇盈室,却是每日里只歇正室,从未至过东西两室,就算有媵者去请,也从来婉拒。初时稚以为虎贲定是念着君主,可……如若恋着君主,又何需答应华公改娶君主鱼……怪哉!”
我歪头,思索片刻,不得结果,林修然做事向来如此,大约那时他还尚未权势在手不可抵抗,这才假意顺从罢,只是鱼,他却是娶定了的。
望着庭外碧洗天空,不知何时,一排大雁南往,只怕待我归鲁,己是再见不到鱼了。
越过郜及茅,便可直奔长昊了。
本来漫长的回程,却因为裌忽如其来的一场病,更加漫长。
我等只好停驻在一山野采邑,待裌痊愈才继续归程。
站在里宰为我等腾出的小庐门旁,我正吩咐世妇煎药,“稚,你去车内再拿一套衾被来。”药香环绕小庐,心中不免焦急,如此针砭药石,己是十日有余却仍
罔效,裌苍白的脸色一直未有好转,昏迷躺在倒床榻。
最后急得有些傻不知作何是好,带着期盼将阿母赠我玉牒挂在裌的脖颈上,蟠螭纹触着裌烫人的体温,变得更加莹绿,绦带过长,斜斜挂在颈项。
阿母说佩玉可趋吉辟恶,但愿如此。
皋己骑马去寻里宰所说药叟,至今未归。
“君主,”稚绞了绞手指,“车中己无衾被,彼时您只备了两套,现下己全给了公子……”
“公女需衾被作何?”宋皋正好归来,刚一入门便听稚如此说,疑惑问我。
见宋皋归来,虽面有疲色,却眉色稍霁,我向后看,见有一人恭立在侧,想必是药叟了。
“可是药叟?”没有回答皋的问题,我直视皋身后半百老者。
“公女。”老者行礼。
抬手,“毋需多礼,请看看床上稚身患何疾,己是十日有余仍旧高烧反复,今日竟似忽然生了寒症,直打哆嗦。”
那老者一点头快步上前。
待他看过,耳畔皋问,“何如?是何症?”
“这……”老者踌躇,“这,只怕……还是备好身后事吧……”
轰……我竟是懵了,这话从何说起,前几日还活蹦乱跳的小豆丁,这会竟竟……气极,这是何蒙古大夫!
我的小裌明明可以冶好!情急之下,我忘了自己是一国优雅娴美的公女,撸了袖子便揪起那药叟的衣襟,露出江湖血性,恶狠狠威胁道,“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我冶好他,否则!”袖下弩箭连,小庐被射了个穿孔。
室内静极,众人被我这忽然转变吓呆了,睁大眼睛呆若木鸡看我。
我……这才意识刚刚自己做了何事,连忙放下那药叟,恢复贵女娴静神情,理理喉咙,“刚刚一时情急,多有得罪!”
说罢行礼。
药叟干笑一声,面有惧色。
未等他笑完,我又一正色,“不过,还请药叟务必冶好稚子。”
药叟摸摸额头,连声答诺。
转头,对上皋一双若有所思的眼,我不好意思撇头,有些懊恼,刚刚怎么就没控制好了。
不过转念一想,只怕,又多了一个人被划作家人,如熙所说,在意了,我才会失控怒。
“公女……”皋开口,“刚刚公女使何武器,皋竟是从未见过。”
这个,要如何答?还好林修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