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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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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工这几天,同学们在穿衣打扮行为举止上也尽量向工人师傅靠拢。陈兵穿了他爸爸一件洗的白的劳动布工作服,肥肥大大的,袖子挽起了一半儿才露出两只小手。可把凡子和军子羡慕坏了,因为他们家里没有工人阶级。每天早晨上班,同学们也像模象样地拎着饭盒,里面装着满满的饭菜,还得配上一把铁勺子,每天上午十点来钟,便跟在师傅后边,把饭盒放到车间的蒸箱里热上。

中午吃饭的时候是同学们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大家也学着师傅们的样儿,搬几瓶罐头当板凳坐下,围成一圈儿吃饭。你吃我一口,我舀你一勺子,就着车间里那股甜丝丝的味道,吃的又香又多。吃完饭还可以大大方方打开几瓶罐头,连汤带水吃干喝净。每次吃完罐头,老肥师傅都嘱咐他们把空罐头瓶打碎了扔到垃圾箱里。

中午,李老师经常到各地方转转,关心一下同学们的劳动和生活。每当李老师一来,刚才还谈笑风生的师傅们立刻闭上嘴严肃起来,尤其老肥师傅见了李老师就紧张,一紧张,大脸就红扑扑的,像个害羞的胖姑娘。

离开时,李老师都要热情地和老肥师傅说上几句严格要求严加管教之类的客气话。老肥则一本正经地点头称是,脸就更红了。

“肥师傅,这个小老师儿可不赖呀,说话还是北京味儿的呢!”李老师刚走出门口,师傅们立刻欢实了,一个小个子师傅问老肥。

“那是!人家是老师,不说北京话行啊?像你,还不都把学生教成甜面酱味儿呀?”老肥师傅不以为然地哼哼鼻子说。

“哦,原来如此!”小个子师傅夸张地点点头,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那,她怎么每次来都直奔你去呀?”

“废话!”老肥脸红脖子粗地说:“我是段长,人家不找我找你?你也配?”

“噢!我还把这茬儿给忘了。因为你是段长,所以每次她只能直奔你,不能奔别人。”那个师傅像小学生造句一样因为所以着,把大伙逗的哈哈大笑。

大伙嘻嘻哈哈连说带闹,吃清中午饭就快一点了。男师傅们有的靠在罐头垛上打盹儿,有的抽烟聊天儿。女师傅们则织毛活,衲鞋底,钩桌布。车间里一时静静的,只有围在一起学习五十四号文件的人们,偶尔为了一张牌争吵几句。学习五十四号文件就是打扑克,这是师傅们的叫法。

中午的时间过的飞快,稍一浪荡就快三点了。老肥师傅就招呼大伙扫地,倒碎玻璃渣子。收拾完就洗澡换衣服该下班了……大老黄回家了

学工结束后,放假三天。凡子整天在家懒洋洋的,老舅又去山里知情点儿送假条儿去了。那边捎来信儿,说老舅的病假到期了,让赶快再开一张,不然一年的工分就全泡汤了。

老舅走了以后,凡子没事儿可干,每天在李婶家吃饭,吃饱喝足了就满院儿瞎转悠。这天中午,李婶给凡子蒸的油渣馅儿大菜包子,凡子敞开肚皮吃了仨。吃完饭,凡子抱着大老黄坐在大槐树下看蚂蚁搬家,看到蚂蚁们在窝边儿上垒起了一圈高高的土围子,大概要下雨了。凡子把一块窝头渣放在土围子边上,一会儿就招来几只蚂蚁,转眼间蚂蚁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急急忙忙往窝里搬运窝头。凡子越看越恶心,抬脚踩上去,顷刻间土围子夷为平地,蚂蚁也不知消灭了多少只。可一会儿蚂蚁们又从地底下钻出来,还是越聚越多,凡子拿来爷爷的放大镜,对着太阳照,一只只蚂蚁被烧焦了,焦糊的身体卷成了一团,凡子的鼻尖似乎飘起了一股焦糊味儿。恶心!凡子抱起大老黄来到了北屋廊檐下。

自从凡子给大老黄的眼睛抹上了清凉油,大老黄有半个多月没着家儿。凡子以为大老黄和他记仇了,没想到今天早晨大老黄回来了,见了凡子,也没表现出苦大仇深的样子,冲凡子喵喵叫了几声,爬上炕睡了整整一上午,醒来后还像以前一样和凡子亲亲热热的,赖在凡子身上不下来。

大老黄逃家的这些日子,可能又跟外面那群野猫混到一块儿了,浑身上下一股子臊气味儿。凡子皱了皱鼻子,把它扔到了一边儿。没一会儿大老黄又爬到凡子腿上,瞪着沾满眵目糊的大眼睛看凡子,扎着脑袋直往凡子怀里拱,又伸出长满肉刺儿的小舌头,一下一下舔凡子的手掌心儿,折腾了一会儿就在凡子的腿上呼噜呼噜睡着了。

大懒猫!看着大老黄香甜的睡相,凡子想起了上次给它抹清凉油的事儿。

那天中午,凡子躺在炕上睡午觉,大老黄卧在凡子脚下打呼噜。凡子睡得正香的时候,胡同里来了个卖盆儿的,高门大嗓,连吆喝带敲。凡子被吵醒了,坐起来看看表才一点半,又躺下,却再也睡不着了,脑袋蒙蒙的,凡子爬起来在太阳**抹了点儿清凉油,看到大老黄还在呼呼大睡,心说,你也抹上点儿吧,精神精神!刚把手伸到大老黄脑门上,大老黄机灵一下子站起来了,结果清凉油全抹大老黄眼窝里了,大老黄“喵”地一声尥着蹶子跑了。

凡子一直惦记着大老黄,到幼儿园后院找了好几次,也没见着它的踪影。没想到今天它乖乖地回来了,眼睛也好了。便决定给大老黄改善改善生活。

凡子轻轻放下大老黄,把廊檐柱子上下挂着的几条干肉皮摘下来。

“站住,什么地干活?”军子来了。

“煮肉皮地干活,大老黄生活米西米西地有。”凡子答。

“要西要西,开路一马斯!”军子挥挥手。

两个人来到东南角的小过道儿里,凡子垒灶——用两块砖支上一只破脸盆。军子接水,燎劈柴点火就开煮。肉皮已经晒成干儿了,特别难煮,两个人熏的鼻涕眼泪直往下淌。

每次买回猪肉剔下肉皮,老舅都不让喂大老黄,说留着给凡子熬肉皮冻儿,结果肉皮都晒成干儿了也没熬过一次。

“去,找个锅盖来。”凡子说。一会军子拿着二子家的锅盖跑回来,凡子说:“这还行?待会儿让二子看见还不急喽!”吓得军子又赶紧放回去。大老黄闻见肉味儿也颠颠地跑过来围着脸盆打转转儿。

“不许动!举起手来!”凡子正撅着**添劈柴时,后腰上顶了一个**的东西。他一猜就是陈兵,乖乖地举起了双手。“炖肉呢?”陈兵手里拿着一只洋火枪问。

“什么炖肉哇,喂猫呗!”军子说。

“别炖了,咱们去莲池看泥塑收租院去吧?”陈兵顺手添了块劈柴说。

“收租院?走!”凡子一听收租院来劲儿了。他有《收租院》小人书。临走,凡子又添了几块实着劈柴,拍拍大老黄的**说:“等煮熟了,自个儿捞着吃吧。”大老黄听话地喵喵叫了两声。

7。莲池的泥塑收租院

“军子,什么叫泥塑哇?”路上,陈兵问军子。

“就是泥儿捏的呗,笨蛋!连这都不懂。”军子说,说完冲着天空放了一枪。凡子心中暗自庆幸陈兵没问自己,他还真不知道什么叫泥塑。

莲池里人不多,深秋的阳光暖暖地照在园子里,一群老头儿老太太在练甩手功,闭着眼睛,两只手上下使劲地悠嗒着。

他们来到西南角的一个小院,先隔着门缝往里望了望,只看见爬满爬山虎的影壁墙。推开虚掩的大门儿,工人们早下班了,四下看去,回廊里的泥人大都没捏完,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缺鼻子少眼,五官健全的也没穿衣服,一个个张牙舞爪穷凶极恶的样子。

“看这儿!这儿有真枪!”军子早跑到里边去了,正扒着南屋的窗台往里看。

他们轻轻推开南屋的门,迈过高高的门槛儿,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屋里的光线有些暗,这里的泥人都捏好了,也穿上了衣服,有的戴着礼帽,有的穿着长袍。大腹便便的刘文彩正托着水烟袋,坐在高大的太师椅上,不可一世地瞪着眼睛。瘦瘦的账房先生正在翻着白眼珠儿拔拉算盘珠子,下面站着端枪持刀的狗腿子。地上趴着几个交不起租子的佃农,一个个枯瘦如柴,痛苦万状,满脸写着饥寒交迫。

“啪!啪啪!”我要有一支驳壳枪多好哇。凡子举手瞄准了刘文彩说。

“三八大杆儿,王八盒子,二十响驳壳枪……”陈兵指指点点地说。

“还有左轮!”凡子紧跟着喊,因为聂登叔有一把左轮手枪。

“嗨!这儿有红胶泥!”军子又有了新现。

凡子和陈兵跑过去一看,墙角堆着一摊红胶泥。这可是好东西呀!用红胶泥做的地雷比普通黄泥做的结实多了,刻上花纹染上墨汁跟真的一模一样。

“快点儿,今天可财了。”军子说着顺手拣了张废报纸,三人一起下手捧了一捧又一捧。“行了,再多拿不动了!”军子喊。

红胶泥的黏性特别大,粘的满手都是。三个人扎煞着手到处找水管儿,可南墙根儿的水管儿早就锁上了。准是大耳朵这小子干的,这小子从来不干好事儿,专门和咱们作对。军子嘟囔着在台阶上抹了两把,还是不行。

凡子转悠到一棵大柏树下,在树底下捧起一捧细细的干土面儿使劲儿搓起来。“哎哟!”凡子突然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怎么啦?怎么啦?”军子和陈兵急忙跑过来。

“疼死我咧!”凡子眼里闪着泪花儿大喊。

原来柏树底下的土面儿里有许多细小的柏树针儿。凡子捧起来一搓,柏树针儿全扎手心里了。

“大耳朵来了,快跑!”军子眼尖,老远就看见了大耳朵。大耳朵手里拎着一串钥匙正一摇三晃地朝他们走来,大概是来锁院门的。他们撒腿就跑,红胶泥也没顾上拿。

三个人跟头趔趄跑出了莲池,回到家,天已经黑了。老舅把电石灯调的亮亮的,给凡子挑刺儿,凡子疼的呲牙咧嘴直叫唤。

“你小子真有出息,人家扎刺都是一根儿一根儿扎。你倒好,一把一把扎。”老舅给凡子挑着刺嘴也不闲着。

第二天早晨,凡子的两只手全肿了。“你小子有功了,老实儿在家歇着吧!”老舅拿起钢笔准备给凡子写假条。

“这词儿怎么措呢?”老舅自言自语:“李老师,冒号。今有您的学生顾凡,因去莲池偷红胶泥,不幸被……”

“不行,不行!”凡子还没起床,举着两只手在被窝里喊。

“不行?怎么不行?我写的都是事实呀!**教导我们要实事求是嘛!”老舅一本正经地说。

“就是不行,就是不行!”其实,凡子也知道老舅跟他闹着玩呢……李萌送给凡子一个铅笔盒

凡子起床以后,上班儿的上班儿,买菜的买菜,人们都走了,大老黄不知又野哪儿去了,老舅去煤店叫煤去了,爷爷都催好几次了。爷爷一年到头什么都不惦记,就惦记冬天叫煤的事儿,每年还没入冬就催着叫煤。

凡子一个人闲的里出外转,喂了喂兔子,又打开鸡窝门,把三只老母鸡放出来,笼子里的两只小母鸡见了也急得上蹿下跳。凡子索性把鸡全放出来,追着它们满院子跑,跑累了又来到西北角儿的小过道里,这里长年累月见不着太阳,墙上的爬山虎却长得密密麻麻的,脚下的青砖汪着水儿长满了青苔。

凡子看着地上的两只大鱼缸。鱼缸里有多半缸水,长满了厚厚的青苔,两只巴掌大的蛤蜊巴子沉在水底一动不动,几条小草鱼沿着缸沿欢快地游着。还是野生的东西皮实好养活,不用喂鱼虫儿也不用换水。金鱼太娇气了,整天小心伺候着还动不动就翻白子。要不是凡子今天闲的实在难受,早忘了这里还有几个活物儿呢。

“顾凡!顾凡?”小凡子正在走神儿的时候,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轻声喊顾凡。

“哎!”谁呀?凡子从小过道儿出来,一看是李萌:“你?你怎么来了?你也没去上课?”

“什么呀!老师们去区里开会去了,上了两节课就放学了……”李萌也有些紧张,“你的手还疼吗?”

“噢!没什么,抬煤球时不小心,扎了一手刺,还……”李萌打断凡子说;“别瞎编了!今儿一上课,军子就告诉我了。昨天下午你们上莲池偷胶泥去了,谁不知道哇!”

听完李萌的话,凡子的脸更红了。军子这小子破**嘴的毛病总改不了,等我手好了咱们再算账!凡子不好意思地看了李萌一眼说:“军子这小子,光造谣生事,上次……”凡子想说上次的地主婆儿事件就是军子的过,想了想又咽回去了。

“没事儿,我保证谁也不告诉,你就放心吧。”李萌笑眯眯地说。李萌今天对凡子格外亲热,说话也比在学校里随便多了。

未完,转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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