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声声入耳,事事关心(2/2)
果然,正对着大门处是一间学堂,学堂里大约五十名学子,正在大声朗诵着手中的书本。一名年约二十**岁年纪的青年先生正在为一名学生解答问题,先生不时问一下学生,学生点点头,恍然大悟后又接着问。学生的求学好问,先生的答疑解惑,体现地如此的淋漓尽致。这幅情景,与相隔几百年后的前世,老田仿佛又看到了当初自己做学生那会儿的身影。
这位先生,与其称他为先生,倒不如说他是书生来得更贴切。只见他用一块布包了头发,打个髫子系在头上,身材削瘦,脸色苍白,下巴上有一丛短须,一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粗布白衣。虽然衣服不考究,但一股淡淡的读书人的儒雅之气笼罩在他的身上,显得风度翩翩,卓尔不群。
可能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书生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望着自己的老田,眼中的欣喜一色一闪而过。接着又低下头去,仿佛没有看到老田的到来般地继续为那名学生解答着问题。
吴仁勇冷冷一哼,气道:“皇上,这史可法太没大没小了,难道他没看见…”原来这名风度翩翩的青年书生就是负责教导皇匍军事政治学校所有学员的正统兵法及学习为政治国的五十名学员的治国之道的副校长之一——史可法。
老田抬手打断他下面的话,面无表情道:“吴教官,知道这是哪里吗?这里没有皇上,没有史可法,只有老师和学生。等下自己去领二十大板吧。”
吴仁勇拍拍额头,怎么没想到这茬儿,但还是不服气,道:“校长,史先生刚才明明看到您来了,可他居然装作没见到。平时虽然俺老吴也对两位先生敬重有加,但是他对校长不敬,俺老吴可看不下去!”别看吴仁勇高高大大,好像缺心眼一般,他人可聪明着呢,马上转换了称呼,对待自己恩重如山的皇上失礼的人,无论何人,吴仁勇都看不过去。
老田转过头去瞪他一眼,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也不知道再怎么跟这傻大个解释,只能哭笑不得道:“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然我耗费那么多心思去立那么多规矩干什么?”
吴仁勇低下头去,委屈道:“俺老吴是个粗人,反正校长说是对的,那自然就是对的了。”吴仁勇不愧是老田亲手从默默无闻的三等侍卫几下就提拔起来到大内侍卫统领要职的亲信之人,任何事情都是以老田马首是瞻。
这时候学堂里的读书声早已经停下来,学子们站起身转过来,在他们的先生的带领下,一起向老田弯腰行学生见到师长的礼,整整齐齐地叫道:“学生(史可法)见过校长,校长早上好!”
老田心中一阵激动,这些可都是自己名义上的学生啊。老田一边微笑着走进学堂,一边分开双手向下压,示意学子们不必多礼。
站在学堂设计之初老田专门按照前世经验而特意弄的讲台之上,放眼望去,全学堂共计五十名学子们朝气蓬勃的眼睛正齐齐地望着自己,学堂里鸦雀无声。老田总感觉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毕竟自己是他们名义上的师长。
读书声,读书声,终于给俺想到了,老田面带微笑,朗声道:“我曾听闻:一天之计在于晨,鸡鸣时分,你们就已经在史先生的带领下,早早的起来读书学习了,这让本校长很感欣慰。学生们,一定要记住你们的身份,你们是我大明及四万万华夏儿女未来的依靠之所在。刚进学校我就遥遥听到读书声传进耳朵,我就借一副对联来送给你们罢,忘你们为国为民,再接再厉: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下面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而巴掌拍得最响的则是站在一旁的史可法。因为这幅流传后世、鼎鼎大名的对联,正是挂在一所学院门口的对联,这所学院就是东林党人的发源地——东林书院。史可法作为东林党著名领袖之一左光斗的得意门生,听到老田居然用这句话来勉励这些学生们,史可法心中怎不会热乎乎的呢。当然,这些倒是老田同学所不知道的了,他只是凭着记忆,恰巧又想到读书声而想起这幅对联的。天下间,就有这么多巧合,而身处明朝的文盲老田,无疑非常得天之眷顾。
老田又单独嘉勉史可法几句,然后起身离去,毕竟不能耽误学员们的学习。
学文的学员已经检阅完毕了,接下来自然就是学武的学员。不知道这些未来的中高级将军们,又会给俺老田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一路听着嗬嗬哈嘿的有人练武的标志性声音,老田走在去演武场的路上的老田在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
演武场不大,毕竟受制于地形条件,但是设施却很齐全,有沙坑、沙袋等,兵器也很足,十八般武器,样样不少;甚至演武场的旁边,还有后来经过吴仁勇的提议而专门修建的小型跑马场,各色良驹也不少,虽不说匹匹都如千里马的变态,但每匹都是世间难求的好马。
在吴仁勇的陪伴下,老田静静地站在演武场的高台注视着演武场里正刻苦习练着的健儿们。
有两两拳脚对抗,在沙坑里拼搏着的,一名壮汉提起大拳向另一名身材瘦小的汉子砸去。这汉子身材虽然瘦小,但是身手却非常灵活,大拳砸来,只见他不慌不忙,待拳头将要砸到自己鼻尖之时,一个侧头,堪堪侧身避过,而双手也顺势伸出,抓了壮汉的拳头顺势一带。由于壮汉用力过猛,在瘦小汉子的引带下,怎么再拿稳桩子,毫无悬念的一个“饿虎扑羊”扑在沙坑里。只见壮汉双手在满是沙子的坑里一撑,已然爬起,不服气地怒吼一声,又生龙活虎地向瘦小汉子冲过…这就是沙坑的好处,否则扑倒得这么大力道在坚硬的实地上,壮汉一时半会儿怎能再爬起来。
也有对练各路兵器的,还有一起你监督我、我监督你的打沙袋的,更有比赛骑马的、马上对搏的,反正几乎都是两个人两个人一起的练。吴仁勇在老田耳边解释道,这样做是为了学员们的相互监督,互相督促着进步。整个演武场上,好一个热火朝天的景象。
但是演武场中有一人却非常的显眼,这人中等身材,面目白白净净,约莫十**岁年纪,一件粗布披在身上,显得普普通通。正单独一个人练习着各路功夫,一会儿拳脚,一会儿大刀,一会儿又是长枪,一会儿则是大槊,反正十八般兵器加上拳脚功夫,老田扫视的片刻功夫,都给他练了个遍。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奇怪的是他还用左手拿了本书,边练武还边读书的怪人?
老田指着这名奇怪的学员,开口问站在身旁的吴仁勇。原来这名学员叫凌文武,当初小五子与吴仁勇二人选择可造之材的时候都已经招满了,但是这个凌文武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的,恰巧又在他们回来的路上无意中给他们俩“表演”了一番。两人看这人武功根基不错,加之嘴巴也能言善辩,在调查了他的家事之后,就破例把他给招上了。
入学后,他毫不犹豫选择的从武。这凌文武在整个学员中的人缘走不怎么好,不是捉弄这个,就是欺负那个的,整个就一刺儿头。要不是张学亮和吴仁勇的双双保荐,他连在学校里多呆一天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这个凌文武确实非常聪明,教他拳脚兵器马上功夫,一点就透,但是他学的很多也很杂,什么样的兵器功夫都学,怎么说他也不听,而且这家伙还能狡猾,无论别人怎么讨厌他,他都能想办法把别人手中的什么书籍啊、家传武功啊什么的给骗到手。最让人不解的是他还学文,对一般的学武的学员的要求仅仅是学习掌握兵法谋略即可,但凌文武可不,他天文地理,为政之道,无所不学,简直比专门学文的学员还学地多,学地勤奋。这么个聪明好学的学生,让正直感直的史可法对他是又爱又恨。
“哦?这个刺头儿学员倒是有意思!”老田听完笑道,这个刺头儿让他想起了前世的抗日及解放战争,里面的什么八路、红军、解放军的,大部分都是刺头儿,但是能打仗,再艰苦的条件也非常会打胜仗。
吴仁勇苦笑道:“校长您竟然还说他有意思?臣...俺老吴都不知道当初怎么会要去保荐他的,张先生的性格那样,保他还有可能。俺都想不通,俺可是个老实人,这个老是给俺出难题的学员,真是让人头疼。”
看那凌文武又换了练习花样了,但那书始终不离手,老田这下好奇了,又问道:“只要他学的,都能学好,学会?”人的精力时间毕竟有限,天下间竟然真的有这样聪明善学的人来?
吴仁勇难得地露出佩服的神情,道:“文的方面俺不知道,反正张先生很喜欢他,而史先生对他又爱又恨。俺知道的是武功方面,他根基是这些学员中最好的,入学后才几天,就把十八般兵器全学完了,本来俺还怕他学太多练不过来,没想到样样都在神速进步。也许,用不了三年,俺这个教官都不是他的对手!”
是吗?真的有这样的全才吗?那朕试目以待了!老田暗暗道。再观看了一会儿,由于场中人都过于投入,没有注意到老田的到来。老田考虑到快到上早朝的时间了,已经罢朝几天了,是时候上朝了,加之也不想去打搅他们,因此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