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右相府中（1/2）

“傻瓜，快醒过来！”

“唔！”艾薇儿幽幽醒转。

厚实的墙壁，简单的桌椅，她揉了揉额头，意识已回到了现实中。

咦？手能动了！艾薇儿连忙从地板上爬了起来，她捶了捶膝盖，有些酸，不过还好先前浑身僵硬的情况已消失了。

“当然应该消失了！”妖精在她的体内说着话。

当然？应该？艾薇儿咀嚼着妖精的话，一个念头从她的脑袋里闪过。

“难道刚才的那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是我。”妖精直言不讳。

“是你迷惑了我的心神，让我在宴会时出糗？也是你让我的手脚僵硬，无法抵抗？”

“对，都是我做的。”

“混蛋！你知道我能偷到法杖有多么不容易吗？你知道法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现在，你却把事情闹成了这样……”

“我知道，我都知道。正是因为我了解你的一切，所以才会这么做！你以为凭你现在的实力能顺利地将法杖带出罗沙？可笑！好好想一想吧，你到底是凭着什么才拿到法杖。”

妖精的话一字一字如重锤敲击在艾薇儿的心上，记忆的片段被妖精拨弄着，一幅幅地浮现出来。

看着这些片段，艾薇儿气愤的心情渐渐平静。是啊，我到底是凭着什么才拿到法杖的呢？

能拿到法杖，只能说是好运，但这样的好运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呢？尹斯一世、索拉、达莱，他们都不是易与的人，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法杖从眼皮底下被一个小小的宫廷下级魔法师偷走吗？

不过是一个宫廷下级魔法师啊，艾薇儿自嘲地抿了抿嘴。一直以来，她看似在努力地以自己的目标奋进着，可现在回想起来却都是在被那曾被她耻笑过的命运在牵着走。无论为了躲避那个好色的子爵而进入了西哈姆特商团，还是为了进入皇宫而努力修习魔法，都是因为有了西哈姆特、雪莱、菲西安等人的帮助才能顺利度过，而就连法杖也是因为达莱、索拉这些权势人物的插手才侥幸得到。

一切都像命运施舍的馅饼从天而降，没有一样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来的。半年来，艾薇儿默默地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模式。她已将从天而降的好运当作了每天都可以见到的点心。直到现在，她还只是幻想着可以有惊无险地带着法杖离开罗沙，然后寻找一处隐秘的地方好好地研究一下如何引导出神器的力量。

可在之前，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她能顺利地将法杖带出罗沙吗？

倘若好运不在，那么她将凭着什么通过罗沙的重重关卡和搜寻？实力吗？

艾薇儿摇了摇头，她知道，现在自己完全没有足够的实力来实现自己的理想，并且她也没有过凭借着实力克服种种困难的心理准备。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而已！

“即使你能逃出右相府，甚至是逃出艾那丽米亚，可一旦时间过长，法杖被盗的消息传了开去，你能保证法杖不会被整个大陆上所有窥觎着它的人抢走么？”妖精继续说。

艾薇儿沉默了。突然之间她感到了无比的迷茫。

“现在的情况对你来说才算是一个小小的考验，如果你连这一关也过不了，那么……”

“我应该怎样才能度过这一关呢？”艾薇儿打断了妖精的话，既是希望妖精能帮助她，也是因为妖精刚教训她没有实力可现在却又说如今的困境对她来说仅是一个小小的考验，这令她有些懊恼。

而妖精自然是明白艾薇儿的心理的，可她却没有直接回答艾薇儿的话。

“刚才在意识空间里，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我曾告诉过你，他们就是我们的父神和母神，”妖精说。

“然后呢？”艾薇儿淡漠地说。她并非对那两个人一点好奇心也没有，只是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却是如何逃出右相府。

妖精对艾薇儿的态度不以为意，继续说：“他们的结合令这个世界上第一次诞生了元素，也便使这个世界丰富起来。他们是所有生命的创造者。两人的结合是大地上最伟大的一次牺牲和创造。而身为他们的孩子，天生就拥有源自先人记忆与强大力量的妖精，你觉得，在妖精的面前，眼前的这一点点困难还能成为困难吗？”

“可是，我不是妖精。”

“不，你是！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要再逃避了，承认吧。你原本就是妖精！”

“不！我不是！不是！”

艾薇儿忽地大叫起来，她的声音引来门外两个仆人的注意。

“叫什么！一会主人来了，有得你叫的。”一个仆人恶狠狠地骂道。

艾薇儿愕然，猛地清醒过来，是那可恶的妖精又在操纵她的情绪了！

艾薇儿收回了目光，在心中呼唤了几次妖精，可妖精却不再出现。

她是恶性不改，只是想让事情更热闹些而作弄人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才这样做呢？艾薇儿想不透妖精的行为，可妖精确点醒了她，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是该好好想一下了。

※※※※

夜，更深。

皇宫里一片慌乱，侍卫与宫廷魔法师们穿梭在各座宫殿之间，严密地戒备着。在国王的寝宫外，菲西安站在石阶上，正在聆听侍卫们的报告：“队长，所有的侍卫、宫廷魔法师、宫女都已清点完毕，应该在职的人中只有两位还没有找到。”

“谁？”

“宫廷魔法师艾薇儿、风念蒙。”

“艾薇儿、风念蒙？”菲西安面显惊讶之色，半晌才说道：“好，你下去吧，继续追查，务必要把她们找到。”

“是，队长！”侍卫挺身敬礼，退了下去。

菲西安看着侍卫消失在人群中，心中有一股不安开始滋生，之前在沂园外与艾薇儿擦肩而过的画面在他的脑中飞快地闪过。是她吗？

他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

宴会在持续了长达三个小时后终于结束，贵族们散了开去，喧闹的右相府终于平静下来。

梅杰里安夫人不甚酒力，已被侍女扶回了卧房。而右相大人也在贵族们的道别声中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里。似乎所有人都暂时忘记了那个在宴会中犯了错的仆人。

晶灯一盏一盏熄灭了，忙碌了一天的右相府家丁们疲劳地打着呵欠，准备进屋歇息。没有人发现一道黑影从庭院中一闪而过，蹿进了右相的卧房里。

艾薇儿安坐在房间里，门外两个仆人已昏昏欲睡。

右相忒小看了她。经过观察，她发现看守着她的人不过是两个普通的武夫，对付他们不需要魔法，仅仅是精神攻击就已足够。

但她一直没有动手，她在等，等风念蒙前来与她会合。

冷静地思考过后，对如何逃出右相府，她依然没有想出任何办法来。但她的心中已作了最坏的打算，倘若事态继续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下去，那么在她们的身份暴露之前就只有通过右相府仓库中的那个传送阵回到皇宫里去。至于之后的事情，可以再作打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艾薇儿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按理说，风念蒙应该早已到达这里，她干什么去了？

难道是出事了？艾薇儿心头一紧。既然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那就不用再等了，她要赶紧出去拿回法杖，以免节外生枝。

艾薇儿深深地吸了口气，放出思感，门外两个仆人的影状出现在她的脑袋里。

具有催眠作用的精神力波动悄悄地往仆人们的身上传了过去。很快，两个本就困乏的仆人倚着廊柱滑倒在地，进入了深沉的睡眠中。

艾薇儿轻轻推开门，将两人搬进屋里，再带上门，趁着夜色向目的地潜行而去。

她的目的地就是尼的屋子。在假扮仆人之前，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她找了个借口将法杖寄放在了尼那里。当然，尼并不知道艾薇儿托他保管的法杖就是盛传的神器，在他的眼中，那仅仅就是根普通的法杖而已。老实的尼被法杖的外表和艾薇儿拜托他时的态度给欺骗了。

艾薇儿迅速地向尼居住的屋子移动着。右相府里很平静，说明风念蒙应该没事。

她来到了尼的屋前。屋子里有人，是尼。

他正愁闷地靠在屋里的桌上，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艾薇儿交给他的法杖，口中念念有辞，“你的主人被关进了那间可怕的房里，唉！希望他不会有事吧！”

艾薇儿听着尼的自言自语，微微一笑，敲响了尼的屋门。

“谁？”尼问道，顺手将法杖往桌上一放，走向门边。

“是我，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