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D县的新年(一)(2/2)
集市上人挺多,能用水泄不通来形容,都是来自高山峻林。是新年把大家聚在了一起。背着一个用蔑编织的背篓,将购置的花生、瓜子、糖果、还有鱼等等全部堆进背篓。如带有小孩子的,背篓里还会横放或者是竖插着几根“冲天炮”。就是彩弹。小时候我衡量新年过得好与坏,完全是看冲天炮的多少。
我正准备走向一个地摊,不知谁家的孩子,走我旁边扔了一鞭炮,当时吓我一机灵,我大骂道:“小屁娃儿,滚远点。”母亲说:“小娃儿是这样,你小时候也是一样。”母亲还说,你记不记得以前你将宝儿他妈提的鱼嘴里扔一擦炮的事。结果把鱼头都炸破了。隐隐约约记得好象真有这么个事,十几年前的事了。妈还能记得这么清楚。没想到我小时候还挺会玩的。
其实我还有个意思就是看今天集市上还能不能碰到儿时的哥们儿。我生在这块土地,长在这块土地,很多儿时伙伴的孩子都已经咿呀学语。也有很多同学长得变得不认识了。今天没碰到一个,只看见了几个老同学的父母也在赶集。
但看到一个长相颇具相似初中同学的女人,大冷天的。仍穿得花枝招展,很长的羽绒服裹着一双只穿丝袜的美腿。在农村是很罕见的,所以也格外显眼。在农村,穿成这样,肯定会被人认为是不务正业。井底之蛙,要是去城市看看,岂不是没有一个良家妇女了。
我敢断定她肯定就是我初中的同学方芳。在初中的时候她就显得比同龄女生成熟。而且发育得早,我们还处于朦胧状态的时候,她已经挺着胸脯到处招摇撞骗。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变得这般楚楚动人。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我没有和她搭讪,她肯定已经变得不认识我们这些小农民了。我给父母买了件夹克,又买了点菜,便赶回了家。
在我们农村吃团年饭是大年三十的中午,不像北方饿着等天黑了吃饺子。儿时最盼望的日子便是这一天。不仅能吃到平时不常吃的佳肴,还有糖果和新衣服穿。
母亲做好饭菜的时候,父亲便在桌上放几只装少许饭的碗,将筷子放其碗上,嘴里开始叫某某吃饭,我知道叫的都是死去的至亲的人。父亲说前传后教。不能忘了他们。过几分钟后,父亲又将一个酒杯里的白酒,顺着座位的方向倒出几滴,并将碗上的筷子拿下。这就表示已吃好了。父亲说:“学到点,以后我们过世了,你们也要如此。”我说:“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按照以前的惯例,我拿出买好的鞭炮,在门前的空地上点燃。示意我们家已经开始团年。我摸出打火机,几次都没点着,便捂着耳朵跑开,放以前我能提在手里,现在怎么变得胆儿这么小,按理说,这人大了。胆子也会大才对,有点违背常理。
鞭炮炸完,该我们享受桌上的大鱼大肉,尽管家里都不怎么爱吃鱼,但鱼是年年都要买的。父亲说象征年年有余。
D县不像北方人吃水饺,风俗各异,语重不同。吃过年饭,帮着母亲收拾了碗筷。便无所事事。父母问我,一起去玩会儿,我说吃撑了,你们去吧。父母是苦命人,活一辈子也就累了一辈子,一年到头,也就指望这几天能空闲。给潘总、鱼P、周娜群发了一条新年祝福。不管能不能收到。我还是送出了我的祝福。居然没有一个回音。
山谷里回荡着噼噼啪啪,打开电视,轮番看着里面每个台都播着的新年节目。又是无聊的一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