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尘封迷雾（1/2）

天刚露白，永昌侯府后宅，晨气弥漫。

刚刚起身的杨氏正对镜梳妆，却见一身青衣的袁妈妈步入了内室，神情微妙。

“静园的杨妈妈刚刚过来回话，说是老太太不舒坦，今的请安免了。这会儿，已经叫了外院的林大夫过去静园……”

“昨个儿看着还挺好，今儿怎么就不舒坦了……？”

细细琢磨着，杨氏疑惑的目光一转，看向袁妈妈，“可知道是何缘故？”

轻轻环视了一下厅中侍婢，袁妈妈急步杨氏近前，弯身耳语道:“听那守夜的春红丫头说，昨儿半夜里忽然叫了一声，像是梦到了那位……魇着了……”

瞬间明白了袁妈妈的意思，杨氏玩味的撇了撇嘴角，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再言语；转而用白皙的手指掐起妆匣里一枚镶嵌宝石的金步摇，摊在手心把玩够了；才瞟了还在等待回话的袁妈妈一眼。

“知会底下，都警醒着点，老太太需要什么药材……尽管找大库房拿。”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上次进宫时贵妃娘娘的嘱咐，扔下步摇的杨氏目光一厉

“打起万分精神，盯着静园。眼下，侯爷正是要紧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目送着袁妈妈躬身离去，梳洗完毕的杨氏抬头，望着窗外静园的方向，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阴毒的腹诽：“病得好，病得妙……病了，才不会插手将来的事……！”

哼，郭于氏，这个自诩出身汉阳于氏的老太太，这些年可没少让自己吃排头！虽然面上和善，背地里可是根本瞧不上庶女出身的自己的……十多年了，若不是她和老太爷阻拦，她杨玉瑶怎么会到现在还是平妻的位置？

漫不经心的执起双手，审视着着指甲上刚寇的朱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杨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辰时，静园内室，头戴抹额的郭于氏背靠软枕，胸闷如堵，头晕眼花。

屏风外，刚刚下朝的郭宏韬静坐主位，下首坐着一身素色衣衫，简单插了一支玉钗的杨氏，正凝神倾听大夫的诊断。

“通身虚汗，气促喘粗，脉红散，老太太该是心热风邪之症。”弯身行礼，一身青衣，三十余岁，在郭府做了近十年大夫的林冲恭敬回复。

“可有良方？”端坐雕花椅，与杨氏对视了一眼，听着内室郭于氏虚弱的哼唧，郭宏韬目光一紧。

“侯爷不必担心，”赶忙回复，林冲略带安抚，“服用几剂朱砂散，安神清热，扶正祛邪即可，林某这就书写药方”。接过纸笔，林冲伏案一蹴而就，转手递给郭宏韬贴身小厮。

单手接过药单，审视着几味平日里惯用的药材，郭宏韬终于面色缓和。

“朱砂、茯神、黄连、党参……？”

掐纸轻声念出药名，杨氏抬起头，不放心的询问：“这几味……足可用？”

“夫人放心，这药剂，林某还是可以打包票的。”

语气肯定，林冲脸上多是自信，随即又轻窘了一下眉头，立时被心思浮动的郭宏韬发现，“有事但说无妨！”

“只是……”，犹豫了一下，林冲还是道出了心中担忧，“老太太……似乎是日里思虑过重所致，长此以往，易小病积患；今后宜放宽心，病痛自可远离……”

“心思过重吗？”

沉吟着，郭宏韬挥了挥手，望了望白石屏风，母亲，还是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啊……

***

“花退残红春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夜晚的后宅，仲春的天气仍有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