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至七十五章(1/2)
此时的祖尔家族也因为库提和帕卡尔的事情忙的有些焦头烂额。
一方面,窃取受贿情报的消息他们是绝对不会传出去的,因为这不仅关系到祖尔家族的颜面,更关系到那些收到祖尔家族好处的其他官员的信任问题。不管内容是真是假,总之这件事情祖尔家族式绝对不会声张的。
所以对帕卡尔和库提定罪的问题就是一件大难事,好歹两人也算是家族的嫡系,虽然沦为质子,但毕竟身份在那里放着,罪名太小根本不至于去定罪,而罪名太大那惊动的可就不是蒙德和埃克两家这么简单的了。
而且帕卡尔的尸体已经一个月了还迟迟没有找到,虽然祖尔家族的高层对这个质子的尸体不感兴趣,但依西切尔确极其的上心,她可不希望这一颗定时炸弹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加大搜索,把所有人都给我派出去!“依西切尔的命令毋庸置疑,这个漂亮的女人治理手下的手段还是相当的拿手的。
而近一段时间,昆卡的成长也是非常明显的,自从经理了上次的世间,这个少年便开始奋发图强了起来,几乎断绝了所有的交际活动,整日里将自己关在书房中。越是读书,他越发现自己的不足,所以,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习,就连一向对昆卡非常严厉的依西切尔也对他刮目相看。
还有曲瓦,他终于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虽然还很虚弱,但是起码命是保住了,剩下的时间只是将伤口养好愈合就行了。依西切尔并没有将帕卡尔的事情告诉此刻的曲瓦,他怕此时病情刚刚稳定的曲瓦因为帕卡尔的消息而病情加重,所以他选择了隐瞒。
而另一边的帕卡尔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与自责。
“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呢?“老人并没有正面的回答帕卡尔的问题,他只是沉思了一会,便对着床上的帕卡尔问到。
“我不会允许自己碌碌无为,一辈子当一名任人摆布的质子!“帕卡尔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说了出来。
“所以我们所讨论的并不是正义和道德问题,对吗?而是你心意的问题!“老人显然已经猜到了帕卡尔的回答。
“但我的手上的的确确的沾染着别人的鲜血!“此时的帕卡尔才更像是一个16岁的少年。
“如果我是库提,也会选择这样的道路。“老人微笑的看着帕卡尔。
“与其说它是死在了你的手中,不如说他是死在了利益的手中。至于你,也只不过是一个被利益所控制的兵器罢了,又哪来的残忍一说!“老人看着此刻陷入沉思的帕卡尔,借着说到。
“而利益是一个整体,解决问题的手段只是其中的一个部分,显然你并不是在与仁慈和道德做斗争,你最大的对手是利益,这个不可能缺分的一部分并不是为你一个人所准备的。库提的软弱,依西切尔的纵容,包括昆卡的善良以及士兵的无所作为,这些偶然的因素才是你最大的敌人。“
老人的话让帕卡尔无从回答,他承认自己只不过是巨大利益链条中的其中之一罢了。自己的流放,妃子的刺杀,包括自己的脱逃,他所做的一切不正是想让自己跳出这个永远将自己卷入其中的漩涡吗?
“你很清楚,这台巨大的机器一旦启动,那么就根本无法停止,而正义和道德永远无法停止这种理智的杀戮和暴力!因为每个人都是其中一环。生,或者死,只在个人,而无关他人!“老人的话语确实让帕卡尔感触很多,虽然他还是对库提的死难脱其责,但他清楚,生死的抉择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库提显然没有这个勇气。
“谢谢恩人的教诲!“将自己的心声吐露了出来,帕卡尔也有些如释重担的感觉,长久的压抑和阴谋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变态了,但今天和老者的交谈显然让他豁达许多。
“你一个人静一静吧,我要准备准备我的事情了!“老人对帕卡尔的谦虚和聪慧显然相当满意,当下也不多言,关上了房门,就像屋外走去。
“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帕卡尔的声音透过大门传入了老人的耳中。
“我叫巴兰!“老人并没有回头,而是冲屋子内的帕卡尔大叫了一声。
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人问过他的名字了,他在村子中的称呼更多的是人们爱戴他的一个尊称而已,如果不是少年此刻的发问,他还真害怕自己那一天真的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而这个名字也让此时的老者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当然,那个过去的记忆中只有背叛,血腥,杀戮和无助,曾经野心勃勃的政治家一夜之间一无所有,包括在当时被他视为最最廉价的亲情。
就像巴兰自己所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是利益中的一员,一旦这个巨大的齿轮开始转动,你就不可能轻易退出,要么光鲜亮丽的或者,要么彻彻底底的失败,而自己,就是当年那个被利益链条剔出局的失败者。
回忆着自己那是得年轻气盛,宏图大志,巴兰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一丝笑意,那他的笑容并没有任何的潇洒和温馨,有的只是无法解脱的自嘲。
他嘲笑自己的一腔热血和不自量力,他嘲笑自己所要搬到的庞然大物在不经意之间已经对自己了如指掌,他嘲笑自己根本就没有改变命运的任何权利,却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执掌了别人的生死。
自己所付出的代价无比的巨大,但在利益的真正获得者面前,自己的牺牲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当自己真正的学会退让与隐忍时,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翻身的机会,于是他带抱着自己刚出生没多久的孙子没了命的逃窜。
他不会去抱怨任何人,因为他的失败是注定的,自己的眼见和学识并没有让自己更加的谦虚,高傲让他忘乎所以,所以,他将自己埋藏在了这座荒凉的小村内。
“面对敌人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头部的不偏不倚,既不能昂首,也不能低垂。眼神要像火炬,不能无精打采,也不能紧缩眉头,眼睛要只是对方,神态要缓和。下巴略微向前倾斜,将力气集中在颈部,直挺着头部。双肩略微下垂,挺起胸部,收起腹部。腿部的下方一定要有力气,从膝盖到足尖都不能松气。保持腰部的直挺!”
此时的巴兰正站在院落的中间,指点着自己的孙子库尔坎习武,然而最让帕卡尔感觉奇怪的是,这名老人教导的方式并不同于其他人。
此时的库尔坎一手握住长刀,一手则拿着短剑,只是直直的站在原地,在老人的口令下重复着单手收剑,双手出枪的基础动作,稍有一丝的不协调,就会迎来老人手中铁棍的抽打。
与此时在场上接受训练早已不耐烦的库尔坎不同,帕卡尔只是从这几招简简单单的招式中似乎摸到了什么。
老人也看到此时醒来的帕卡尔了,示意自己的孙子停止了训练,稍事休息。然后微笑着冲帕卡尔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帕卡尔早就想上前与老人交谈了,于是赶忙迈开步子向老人的方向走了过去。老人刚刚的言传身教确实让他多有体会,所以他需要有人能为他解惑。
聪明人总是能从一件很小的事物或者动作中总结出大道理,现在的帕卡尔就从刚才巴兰的言语中抓到了兵法的一丝影子。战争说白了就是一场规模更加浩大的暴力行动罢了,而搏杀更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就像巴兰所教导自己孙子的一个简单一样,完全就和行军打仗同出一辙。
学我者生,似我者亡。这里所说的学字并不是我们标准意义中的效仿。曾国藩就说过“今人都将学字看错了,若细读贤贤易色一章,则绝大学问,即在家庭日用之间。与孝弟二字尽一分,便是一分学,尽十分便是十分学。”学字绝不是教条的接收和吸纳,知行合一,才是对他最正确的理解。所以这句话的意思就相当的明了了,举一反三,而不是按部就班。
“恩人刚才教导孙子的招式,似乎很是奇妙,但我又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帕卡尔迫不及待的就将刚才的感觉说给了巴兰听。
对于帕卡尔的表现,让此时的巴兰看的也是暗暗称奇,这个少年只在自己孙子演练了几遍后就有所感悟了。比起此刻仰头休息的库尔坎,显然要高明了不少。自己交给库尔坎的,确实不是一套单纯意义上的招数,其中更是融合了兵法,权谋等等一切的指挥。
“拿起地上的长刀和短剑!“巴兰微笑的看着帕卡尔,示意他拿起武器。
“按照刚才的招式试着用长刀攻击我!“巴兰的话让帕卡尔顿时一阵手忙脚乱,看明白了是一方面,真正的操作又是一会事。
最终,帕卡尔还是一手握剑一手将长刀自上而下劈向了老人。
叮的一声脆响,老人毫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帕卡尔手中的长刀挡了下来,尤其是帕卡尔此时体力虚弱,更是通过反震将手中的长刀击打在了地上。
“有什么感悟!“老人并没有批评帕卡尔的进攻失败,而是第一时间询问了帕卡尔的感想。
“有些手忙脚乱!“帕卡尔的回答只是让老人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示意他继续。
当帕卡尔手中的长刀再一次掉落在地时,老人又一次问向了帕卡尔有何感受。
比起第一次的手忙脚乱,显然这次帕卡尔已经有些得心应手了,但长刀依然被老人的攻势阻挡了下来。
“我明白了恩人!这是兵法!“突然,帕卡尔想清了其中的道理。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每一步都充满了智慧。他明白了为何老人要让自己手握两把武器。如何充分的发挥长刀与短剑的各自优势?
显然双手握刀的力量和打击感是最佳的,凭借单手的力量往往无法将敌人击败。这便是兵法中的合兵之道。小规模的战斗不能解决真正的问题,只有大型的汇战才能让战斗一劳永逸。而汇战的成败就取决于小规模战斗的铺垫以及实施。
而单手短剑的收放与刺杀则能在双手击打对方的同时,省去双手长刀的卸力时间,从而在第一时间,快速刺杀反击。这便是兵法中的虚实。手中的底牌越多,虚实的转换也就越频繁,敌人则越被动。
而武器之间的切换则是锻炼自己对于战斗时机的把控和创造,真正的战神并不是依靠勇猛而取得胜利。但他一定是会出现在他最该出现的地方,从而让这个战斗取得胜利。
同样的道理,不单单可以运用在兵法上,政治与权谋不也是如此吗?直到此刻,帕卡尔才被眼前这一招一式所真正的震撼到。大道法则,殊途同归,真理往往就是这样的简单,却又时时刻刻的呈现在你的面前。
“不错,举一反三,不死板教条,比起我那个不争气的孙子可强多了!“老人虽然心中无比震惊,但依旧表现的风轻云淡,要是知道,这可是他用了50多年才总结出的人生经验,如今这么快就被一名少年所看透。
自己从小就教导孙子着一招一式,只是他认为这些只是只能与一人敌的肤浅学识罢了,而他要学的是治理天下的本领。但大道同归,万法的规律千变万化但又不离其宗,重要的还是在于个人的参悟和理解,真正的本领并不是靠一门术业的专攻而取得的成就,那样做你只能成为一个行业的楷模和标杆,而渊博的学识和扎实的底蕴才是真正的大智慧,成功根本没有捷径。
与巴兰探讨让帕卡尔简直欣喜若狂,这样的求学机会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天赐良机,但很快,帕卡尔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精神上的亢奋,但体力上确实有些吃不消了,于是只好又乖乖的躺倒在了病床上。
看着渐渐睡去的帕卡尔,巴兰冲远处的孙子招了招手,如果之前巴兰还对帕卡尔有意思怀疑的话。那么今天,帕卡尔的举动与智慧让他真正的心悦臣服。
他需要库尔坎与帕卡尔成为朋友,年轻人永远与年轻人更有话题,他相信这个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孙子会百分之百真心实意的与帕卡尔成为好朋友的。
而现在,巴兰需要告诉库尔坎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了。自己的过去,他的父母为何惨死,还有那个让自己永远无法忘怀的对手。
本来只想蹉跎一辈子的老人再一次焕发了活力,他有了更加远大的目标,他将手刃自己的仇敌,在巴兰的眼中看来,整个大陆不敢说,起码在他接触的北方大陆的帝国公子哥们来说,没有一个人能媲美帕卡尔,甚至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所以,他必然崛起,他的强大甚至会影响到整个世界的政治格局。
巴兰从来没有如此的庄重,他让自己的孙子库尔坎端坐在屋中,气氛的严肃和压抑让这个平日里相对活泼的少年此刻也莫名的紧张起来。或许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爷爷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只是当事情真真正正的发生的时候自己反而没有做好接受一切信息的准备。
随着年龄的增长,库尔坎知道,自己的爷爷绝对不是一个山中的村民那么简单,从他教导自己诗词歌赋,文韬武略的重重迹象来看,曾经的爷爷似乎也触及过权力的高峰。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父母吗?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们的过去吗?“当老人的话从口中说出时,库尔坎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老人却完全没有在乎库尔坎的表情,他依旧自顾自的向他陈述到。
“我们的家族曾经已经触及到了帝国权力的顶峰,但是骄傲与自满让我们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库尔坎,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们的姓氏吗?“老人转过身去,将藏在内墙中的一个木盒抱了出来,递到了库尔坎的手中。
“这里,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答案!“老人终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因为他终于将十几年的夙愿和压力释然了,十年来,不安与自责在自己内心的深处一直如同梦魇一般缠绕着自己,而所有的一切,罪责他必须一个人去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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