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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们惯坏了,主子吩咐也敢动问西问!”公以冷声道。“何诤,去御膳房多讨些绿豆粥给这些老大人们。”何诤有些闷闷不乐地出去了。
“走,去收拾好了还要再磨会嘴皮子呢。对了,你喜欢吃什么?让她们晚膳备上。”公以问道。
“什么都很好。”郅澌有些赧然道。
公以抚了抚额发,又道:“凤梨酥吧,垫补两口,不然得饿晕了。”
“殿下,老身劝你少吃点那东西,老热的天,上火的!”木姑姑道。
公以冷着张脸不言语,郅澌道:“姑姑看样捡点点心,不拘什么,殿下怕是饿了。”
“你倒是好大胆,敢替我定主意。”公以觑着粉面佳人嗔怪道。
“那又怎样,殿下又打不过我。”说着便甩甩裙裾,可以做出些一摇三摆的妇人姿态地扭出了厨房。
公以一脸怒色,快步追了出去,却不想那厮一抖裙摆,桃红的倩影像被风吹得摇摇摆摆,前前后后掠上柳梢躲避着公以青灰色的迅捷身形。这二人倒是有趣,郅澌像是一只描着美人面的嫣红风筝,而那公以却似乌青淬毒的箭矢,柳梢花头飘飘摇摇,只问美人含笑道:“不怕我下毒穿肠烂肚?”
“穿肠烂肚的药你也得解。”公以倒是小气,咬着牙恨声道。
“无趣无趣,大热的天,你追也追不上,不玩了。”美人又似红鹤,轻身而下,稳稳着了地头也不回。
“你倒是把思华堂瞧了个通透,这便想得了便宜就跑?”
“玩笑!皇城这点地方,我哪里地形不通透。”
公以怔了怔,哈哈大笑。“那这事先不说,你把衣服换一换,跑了一身汗。还有脸上这些脂粉铅华,洗了去。”公以和她这么说笑着进了寝殿。
“你很怕热吗?”郅澌问道。
“我的衣衫不能像你这般,嫌热就能穿少一点。合着规矩,一件不能少,缎子纹路都不能错。”隔着靛青蛟纱帐,郅澌在里面更衣,公以在外面喝茶,二人倒是无甚芥蒂地自在交谈。!
“那我给你样好东西。”姑娘笑着,赤着玉白小脚,穿着内里的藕色抹胸纱裙便跑了出来。“姑娘!姑娘衣服还没穿好呢!”小宫娥在里面惊声叫。郅澌少女的莹润肌肤饱满而散发着如玉般的莹莹幽光,褪下了那些寻常红妆,青黛勾勒的玉羽长眉比这姑娘天生的小山薄眉逊色了不知十几万倍,瑞凤眼的千娇百媚、流光百转更比那杏眼衬得清雅恬静,鼻梁高挺,鼻头圆润一点,红唇虽然丰润却不似那般樱桃一点,脖颈修长,粉肩圆润,青丝飘洒垂两肩。这般娇而不媚、俏而不俗看得公以痴痴入迷,倒当真是“绣帘垂,眉黛远山绿。青水渡溪桥,凭栏魂欲销”。
郅澌瞧着他出了神,也不言语,只是一味笑,“竟不曾想你也是这般俗气的世间痴男儿。”
公以倒也不辩驳,低头咂了口茶笑道:“什么好东西要给我看?”
“这个。”郅澌小小掌心上躺着个白瓷小瓶,塞着檀木小塞子。“这可是个金银玉帛换不来的宝贝。”
“哦?金银玉帛换不来?”公以逗趣道。
“入夏以后,我一热便生好些红疹子,难受极了,这可是师傅独独给了我的清凉散,遑论谁,我都不会给配方的。”
“那为何给我?”
“我喜欢你呀。”郅澌抓起桌上公以晾好了茶的青瓷小盏喝了一口,没所谓地轻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