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云奇（1/2）

常森在府衙马圈内仔细的给星辰铁狮子擦洗着毛发。洗完之后，又装上马鞍在府衙内院溜了一圈。明初尚武，常森虽是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可毕竟身上流淌着开国名将常遇春的血脉。对于星辰铁狮子这种绝世良驹，常森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

这可急坏了样式孙。样式孙指着常森大声的说：“胖后生，你那两百多斤的胖肉压在我的星辰铁狮子上，当心把我的心肝宝贝压坏了！下来，下来！”

常森一副无赖相：“哎呦，我说孙老头，咱们冒着生命危险保你的小命，骑骑你的马你心疼什么？你要不让我骑这好马也成，赶明儿个那个什么铁刀门主张铁江再来杀你，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何？”

样式孙啐了常森一口：“我呸！毛疤脸的仪鸾司，现在怎么弄的比强盗还强盗！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仪鸾司衙门下面的那块风水宝地，当初就是毛疤脸从中书省手里生生抢过来的。有毛疤脸这个当大使的做表率，你们这帮人自然有恃无恐的干这强盗营生！”

常森哈哈一笑：“老孙你算说对了，我那死鬼老爹当初就是强盗出身。一个老强盗，自然生出的是小强盗。本胖也今个就强盗一回，这马归我啦！”

栗昊手里捧着一本书，在内院里一边看书，一边看样式孙和常森斗嘴。

样式孙一把夺下栗昊手里的书：“那谁，这胖后生可是你的属下，你也不管管？赶紧让他把我的心肝宝贝还给我！”

栗昊朝着样式孙笑了笑：“前辈啊，这常胖子连太子妃、郑国公都管不了，我一个小小的七品总旗能拿他怎样？？”

样式孙的一把白胡子气的都快翘起来了，他转头又啐了常森一口：“我呸，胖后生，当心我那心肝宝贝一尥蹶子，给你的屁股摔成两瓣！”

常森笑道：“孙老头，真不好意思，你胖爷我的屁股本来就是两瓣。”

栗昊合上书，不去管那一老一少两个活宝。他心中默算了一遍时日，前几天他给仪鸾司大使毛镶写了一份线索汇总，想来这几天就应该有回音。

湖州知府李四春走进府衙内院，来到栗昊跟前，恭敬的说道：“禀钦差，大内御马监云奇公公已经到了湖州府，现在府衙大堂内等候！”

栗昊心中一震，怎么连他都来了？

要说这云奇，可谓是洪武帝最信任的人之一。这云奇曾与洪武帝同在皇觉寺出家。后一同参加红巾军，他一直跟随在洪武帝左右。在一场恶战中，被敌兵伤了下体。大明开国，洪武帝登基，因云奇已是废人，入朝为官不和礼制。他便索性入宫做了宦官，伺候洪武帝饮食起居。

后世将大内宦官统称太监，其实是一个误区。大明宫内宦官最多时有十万之众。宦官内部等级森严，依次分为典簿、长随、奉御、监丞、少监。少监的顶头上司才是太监。宦官十万，能当上太监的仅区区数十人。

云奇入宫之前，满朝文武都认为云奇会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却不想洪武帝只给了云奇一个御马监奉御的微职。虽然云奇官微人轻，却常伴洪武帝左右。

诚意伯刘伯温曾言，当今圣上有三个最信任的人。排第一位的，是洪武帝的患难老妻马皇后。排第二位的，是太子朱标。而排第三位的，便是这位云奇公公。

常森听到李四春的话，从星辰铁狮子上跃下：“我云奇小叔叔来了？老栗，走，咱赶紧去见他！”

栗昊点点头：“好！李知府，你这就去回禀云奇公公，我们马上就到大堂去拜见他。”

李四春领命而去。栗昊整理了一下官服，对常森说：“好了，走，去大堂。”

样式孙拉住栗昊，说道：“我也去。”

栗昊摇摇头：“前辈，云奇公公是宫里的人。你没有品秩在身，只是一介白衣。去见他恐怕不合礼制。”

样式孙大笑道：“栗总旗啊，见别的公公恐怕不合礼制。可这位云奇公公，却是我的老相识。你放心，我去见他，他只会欢喜。”

栗昊知道样式孙的来历亦是非同一般。便没有再加阻拦。三人径直来到府衙大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