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旧友（1/2）

听完义子孙大的汇报后，黄康决定亲自去明朝的封舟，拜会下故国来得使节。他告诉孙大备齐些香料之类的礼物，想了一下，又把孙大召回来，让他直接准备五百两的银子。毕竟自己虽然定居在马尼拉，但在泉州还有店铺，还有条商船往来于两地，怠慢不得。

黄康把上下收拾一番，取下了常带的西班牙人的假发，带上四方巾，穿上丝绸做的襟袍，仔细检查了下全身无不妥之处后，高呼一声：“阿三，备马车”。阿三是黄康家的黑奴。

这时，一土著女佣应道：“回老爷，阿三已经送小姐去教堂了”。

黄康略微思索了下，随即叫孙大去借了两四轮马车，两人随即乘车赶往码头。

王时和等已经接到菲律宾总督允许他们上岸的通告，一干人正在官厅商议下一步的行动。一名小卒进来通报八连的华人执政官来访，并递上名帖。王时和打开一看，却见黄康二字，真是又惊又喜，喜得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尚未去访寻，自己就找上门来。惊得是以前虽知黄康在马尼拉生意很大，却不知他是八连的执政官。

王时和立刻起身，走出窗外，一把抓住黄康的胳膊，

“黄老哥，想煞兄弟了。”

黄康一脸惊诧，反手也抓王时和的胳膊，喜道：“兄弟，真的是你？”

原来二十年前，黄康还只是跑船小商贩，一次在广州贩货时，染上了重病。幸亏得到王时和的父亲的照顾，后来王时和家道中衰，幸亏黄康多方救济，王时和才完成学业。黄康和王时和更是结成异性兄弟。黄康每次回国买卖，必然到王时和家中拜访，直到八年前，黄康在马尼拉成为坐商，不再冒险走海后，俩家才逐渐断了音讯。

他乡逢旧识，堪称人生一大喜事。王时和把黄康让进官厅，彼此一番叙旧略过不表。单说末了黄康以船舟不便住人为由，执意邀王时和搬到自己府上去住。王县丞推辞一番后也就答应了。

随座的周之范俩眼一转，借机向黄康表示船舱上尚有各位自中国私自带来的货物待沽，黄康爽快的答应全由自己买下。随即黄康回府布置迎接王县丞上岸，留下孙大清点船上货物。

王时和与于一成好歹也是官员，拉不下脸面去讨教还价，沈太泳根本就没携带什么私货，最后倒是李乐水和周之范两陪同孙大下了船舱。舱内装的多事丝绸和生丝，很快三人就清点出了数量，孙大给了个很高的收购价，盘算下来每人都纯赚四五倍之多，乐得连周之范都眉开眼笑，连声向孙大称谢。

孙大倒也老实，笑着说：“我们这个价收购你们的货，然后待到夏季转手卖给西班牙人，价格只高不低，不会吃亏。我们这些坐商就是靠中国的海船吃饭，每年的二三月份这里人多半会到海岸上侯中国船的到来，生怕晚了一步，被别人抢了先。有时从早看到晚，俩眼都瞧酸了。”

李乐水随口问道：“用肉眼看嘛，不会用望远镜？”